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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這才是你的家!”冷陌寒說完這一句便拂袖而去。
他怕他再待下去,他就要將這個油鹽不進的葉涼墨撕碎。
可他多少又有些不甘,這股子不甘是在跟自己較勁。
他想要她的心甘情願!
阿翠進來的很快,麻溜地將她穿戴收拾妥當。
葉涼墨以為自己已然逃過一劫之時,侯府的老管家季廣之的聲音,便從外頭揚了起來:“夫人,老奴可以進來了嗎?”
“季伯,你進來吧。”因著季廣之年歲比較大,今年已然五十有六,她跟著姐姐尊呼這老管家一聲伯。
季伯也算是看著她長大了。
自從她入府後,因著她姐姐的緣故,對她亦是常常照顧有加。
姐姐去世後,有很多下人其實很不服她,但唯獨季伯仍舊一如先前。
於是她對季伯又多了一層發自內心的敬重。
季管家進來時看到東倒西歪的兩塊門板,再看看地上的一地狼藉,心下了然。
他朝著葉涼墨躬身一禮道:“夫人,侯爺請您去靜思堂思過。”
“哦。”葉涼墨淡淡哦了一聲。
“還讓您明日天亮前務必抄寫完五遍女誡,明日給老夫人請安時,一併帶過去給老夫人。”
“嗯。”
葉涼墨的冷漠疏離,讓季管家有些拿捏不準,這個往常在他面前撒嬌慣了的小姑娘,今日怎地這般話少。
這與往常實在不同。
他又試著問了一句:“夫人,現在可以隨老奴過去了嗎?”
“嗯,季伯帶路吧。”
“欸。”季管家應了一聲,做了個請的手勢,便在前頭帶路。
走了幾步,老管家尋思了一會,還是開口問道:“夫人,這邀風閣,著實荒涼了些,要不要老奴派人來打理一下。”
“不必麻煩了,這裡早晚是沒人住的。”
季廣之心想也是,夫人原本就跟著先夫人住在錦華苑,以後遲早是要住到錦華苑去的。
這邊亂糟糟的也好,夫人住著不舒服,也可與侯爺早些鬧完脾氣,早些住回錦華苑去。
“那老奴這幾日將錦華苑收拾收拾。”
“姐姐住過的主院,你且別動,別的地方,你想怎麼弄就怎麼弄吧。”
“那裡遲早是有人住的。”
季管家只覺得今日的夫人怪怪的,可一時間又說不出哪裡奇怪。
只能連連應是。
猶豫片刻又道:“夫人,有幾句話老奴憋在心裡許久了,今日老奴便說與夫人聽聽,夫人要是覺得有點道理,就聽幾句,若是覺得沒什麼道理,就當老奴啊是在自言自語。”
“季伯,您有什麼話就直說,不必拘謹。”
“欸,夫人,那老奴可就說了!”
“侯爺是老奴打小看著長大的,雖沒有世家公子細心會體貼人,但侯爺骨子裡不壞,是個重情重義的。”
“夫人,很多事情,您低個頭,也就過去了。”
“好日子啊,是自己過出來的,可不是天上掉下來的。”
“好日子,是自己過出來的。”葉涼墨喃喃重複了一句。
季管家見葉涼墨有了鬆動,又道:“不怕夫人笑話,老奴都這般年紀了,還時常與我家那口子拌拌嘴,吵吵架。”
“夫妻之間偶爾吵吵架,那也是一種樂趣,不然生活也太索然無趣了。”
“季伯,可為何要女子來低頭?”
季廣之被噎了一下,他從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反正他與老婆子拌嘴,通常第二天都是以老婆子給他做一頓好吃的而告終。
於是他又道:“也不是非得說什麼,做頓好吃的,送點小玩意,就好。”
葉涼墨點點頭,不再說話。
她知道季伯是好意,若是原主還活著,或許這是她最好的歸宿。
可如今換了她,怕是不能了。
這輩子誰也別想拔去她滿身的刺,她寧願把自己活成一隻刺蝟。
靜思堂離邀風閣倒是不遠,三人走了不多時便到了。
葉涼墨跨過高高的門檻率先走了進去。
阿翠緊隨在後也想進去,卻被季管家用力一拉攔在了外頭:“阿翠,侯爺吩咐過,只能夫人一個人進去。”
阿翠有些著急:“奴婢不識字,奴婢就在邊上給夫人磨墨,這都不行嗎?”
“哎,這都是侯爺的吩咐。”
阿翠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季管家,侯爺又沒在,您睜隻眼閉隻眼將我放進去好不好?”
“夫人晚上沒有人陪著,會害怕的。”
“這......”季管家心知這樣不對,但這靜思堂確實偏僻。
他只要做了沒有被人發現 ,倒也不是不可以。
“阿翠,莫要為難季伯了。”葉涼墨已然靜靜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對著靜思堂裡的一尊佛像唸唸有詞。
“夫人。”
“去吧,替我去看看瀟瀟與笑兒,我現在正想一個人靜一靜。”
“是。”阿翠只得應聲離去,她知道,夫人把小姐與公子看得比自己還重。
季伯道了聲:“夫人,得罪了。”
便輕輕將靜思堂的大門緩緩拉上,而後上了鎖。
季伯搖頭離去。
靜思堂一株桂花樹旁,一截碧綠色的衣角隨風舞動。
半晌,又無聲無息的消失不見。
翌日,葉涼墨是在阿翠的嚷嚷聲中醒來的。
女誡她看都沒看過。
抄更加是不可能。
但她真心誠意念了大半夜的心經。
心經是她前世為了淨心所學。
如今念一念。
一是為了靜心思考,思考以後的出路。
二是為了減輕自己前世的罪孽。
三也是為這具身體的原主所念,希望她來世可以投生一個好人家,可以一生平安喜樂。
後來許是實在太睏倦了,她縮在蒲團上睡著了。
大半個身子都在地上,如今醒來,只覺身上又麻又冷。
葉涼墨強撐著直起了身,外頭的喧鬧聲卻越來越重。
甚至她還聽到了冷陌寒的聲音。
“究竟是誰讓你這麼做的?”門外冷陌寒一隻大手死死鉗住了阿翠的脖子。
阿翠被人高馬大的冷陌寒單手抓著脖子,腳早已離了地,一張小臉漲得通紅通紅的。
窒息的感覺襲來,她已經無法顧及尊卑有序。
她本能的伸出手去摳開冷陌寒掐著自己脖子的大手。
可大手似鐵鉗一般鉗制住了她的咽喉,她怎麼摳都摳不開。
阿翠伸出一隻手,朝著靜思堂虛空抓了抓,喉嚨裡終於含糊不清的透出幾個字來:“夫,夫,夫人,救我。”
當所有人都以為阿翠會被這樣掐死的時候,冷陌寒莫得鬆開了掐著阿翠的手。
他猛得一轉身,走了幾步,一抬腳,踹開了靜思堂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