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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和尚七拐八拐將葉涼墨帶到了一處幽僻的禪房。
“阿彌陀佛。”
“施主,有請,師父就在裡面。”
葉涼墨回了一禮:“多謝小師父引路。”
小和尚單掌豎於嘴邊,又唸了句:“阿彌陀佛。”
後退幾步,方才轉身離去。
葉涼墨心道這小和尚倒不似先前門外看到的那一撥。
乾淨,肅然。
倒像是個正兒八經的佛門中人。
只是這佛門中人終究沒有撐過全場,在拐角處一個蹦跳,本性顯露無疑。
葉涼墨輕輕吐出一口氣來,她到底是進去,還是帶著姐姐的牌位轉身就走?
娘還沒有來。
見到的和尚從老到小,都不大正經。
葉涼墨哪裡放心將葉涼珊的牌位供奉於此。
看來這種事還得是去普華寺那樣的大寺廟。
普華寺的方丈她也見過,原本就是要去那裡的。
但是娘勸她不要去,名氣大的地往往徒有其表。
香油錢貴不說,能否給你念足七七四十九天尚未可知。
也不是和尚們偷懶。
實在是上門的人太多,念不過來。
念不過來又不能拖,慢慢地少個幾十幾百就成了家常便飯。
這種事哪能少啊,少一卷都到不了那極樂世界。
一卷經一級臺階,少一卷便是少一步臺階。
何況是少幾十,幾百。
魂魄難登極樂,自然是功虧一簣。
當時葉涼墨就有些動搖,加之昨日發生了蘭水心那一檔子事。
葉涼墨突然想起那日在阿離的靈堂前,蘭水心曾說過普華寺的高僧是她費了好大的功夫才請來的。
當時她沒在意,覺得蘭水心只不過是在冷陌寒面前裝裝樣子而已。
可後來細細一思忖,葉涼墨覺得沒那麼簡單。
一個剛進京城約莫兩個月的姨娘,即便你費盡功夫,普華寺的高僧也不一定買你的賬。
何況一來就來了十八個,連方丈都親自出面。
或許是看在侯府的面子上,也或許是蘭水心與方丈有什麼關係。
那日方丈又為何說她是有緣人,想什麼時候去都可以。
可娘明明告訴她,在普華寺裡頭供牌位是要提前預約的。
一約難求,往往一等就是兩三個月。
處處透露著不正常,葉涼墨怎還敢賭。
昨日入夜後,葉涼墨讓阿翠偷偷回了趟三和武館。
一是與爹孃約定今日一起來六亭山。
二是辦完姐姐的事情回程時順路去葉家祖墳祭拜一下阿紅。
誰知爹孃遲遲未到。
葉涼墨猶豫不決時,禪房內有聲音傳出:“施主,請進。”
話落,兩扇原本關著的房門吱呀一聲齊齊開啟。
身披紅色袈裟的高僧端坐蒲團之上。
蒲團後頭一個大大的禪字更添了幾分肅穆。
葉涼墨乾脆抬腳走了進去,走近一瞧,一臉的愕然。
這......這不就是剛剛在門口的老和尚嗎?
他果真不是伙頭僧?
而是如假包換的大師。
俗話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
果然,不過是換了一身嶄新的僧袍,披上了紅色的袈裟,大師的風骨立馬就出來了。
連帶著說話都透著一股子大師的風範。
“施主,可知這清心禪寺的規矩?”
葉涼墨搖搖頭,誠懇道:“不知,還請大師明示。”
大師撥弄著手中的佛珠,慢悠悠道:“你願意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來替你的親人脫離苦海?”
代價?葉涼墨愣怔片刻還是不明白大師究竟是什麼意思。
乾脆問道:“大師口中的代價是什麼意思?能不能講個大致範疇?”
“夫人有所求,必要有所舍,不然恐所求難成。”
大師的意思應該是香油錢吧?
葉涼墨往袖袋中一摸,方才想起銀票都在阿翠身上,坦然道:“淨塵大師,需要添多少香油錢您說個數,此次出來只帶了幾千兩銀票,都在婢女身上。”
“如若不夠,晚些時候再讓婢女回府上取一些過來。”
大師撥弄佛珠的手一頓,臉色沉了沉:“女施主口中的黃白之物,清心禪寺不缺。”
不缺?不缺怎麼還穿那破破爛爛的僧袍。
連帶著寺廟也是破破爛爛的樣子。
葉涼墨心中一陣冷笑,臉上卻沒有顯露半分,只道:“那是信女唐突了,還請大師細細道明。”
大師手臂輕輕一抬,手掌輕輕一揮,房門竟然齊齊合攏關閉。
葉涼墨驚得下巴都差點掉下來。
這大師的功夫看來不容小覷。
說不定還在黃希之上。
她正了正身子,道:“大師,這是何意?”
“夫人不必擔心,既然是熟人介紹來的,老衲自會多行些方便。”
“大師怎麼知道我是熟人介紹來的?”
“清心禪寺向來只受熟人介紹來的香客。”
“何況施主也看到了,此處破敗,若非熟人介紹,香客也是不會進寺中來的。”
“大師就這麼篤定?萬一有膽子大的香客就是自個進來了呢!”
“那就是緣分了。”
“不過,這樣的香客畢竟是少之又少。”
“老衲也更加不會拒之門外,自當多給些便利。”
葉涼墨心下了然,老和尚的意思很明確,只要進寺的善男信女,盡皆一視同仁。
信得過清心禪寺的,會更加用心待之。
這寺廟所處的位置偏僻,加上老和尚不喜紅白之物,全寺上下除了這間禪房還像點樣子。
別處那破敗樣確實會讓大部分的香客望而卻步。
葉涼墨環顧間發現此處禪房雖不大,倒是處處透露著雅緻。
淡淡的檀香悠悠繞繞在房中瀰漫。
大師眉頭緊了又松,鬆了又緊,良久方道:“夫人若肯捨身一試,老衲可助你安魂!”
大師的話猶如一道驚雷炸響在了葉涼墨的耳邊。
捨身?怎麼舍?
不愛黃白之物,愛女色?
安魂,又安得什麼魂?
葉涼墨的唇張了張,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怎麼問出口。
倒是老和尚先開了口:“夫人魂魄不安,七魂尚且有三魂搖擺不定。”
又是一道驚雷轟隆隆在耳邊炸開。
大師難道看出了什麼?
“大師,您的意思是?”
“老衲的意思是你非陽間人亦非陰間鬼,你是偷生而來的魂。”
葉涼墨驚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合掌虔誠道:“還請大師相助,信女感激不盡。”
“嗯,起來吧,相助是可以,但該付出的代價少不得!”
“大師,您說的代價究竟是什麼,還請明示,只要信女做得到的,上高山下油鍋,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