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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越想了想，抬頭對上古冰的目光，平靜回覆道：
“我還沒想好，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等我想好了再回復你們。”
“也可以。”古冰，目光一瞬間黯淡下來，但她還是點了點頭。
忽然，她又問道：
“裴越，你現在是高三？”
“嗯。”
古冰望著他笑了笑，然後繼續說道：
“那確實要好好想想，如果真的加入我們，意味著要走另一條路了，不過，放心吧，你走哪條路，我們都會尊重你。”
“嗯。”裴越低下頭回複道。
本來古冰還想，立馬讓許老過來，看看這個男孩，
只不過，如果裴越最終沒選擇他們的話，恐怕許老又要惆悵一陣子。
索性就不說了。
等少年做了最終決定，再說也不遲。
聊完一切，古冰起身送裴越下了樓。
明珠大廈門口，古冰如釋重負的笑著，只見她伸了一隻手，說道：
“裴越同學，無論怎樣，我相信你的未來一定很好，很高興認識你。”
裴越淡淡笑了一下，立馬又恢復平時的冷靜回覆道：
“我會好好想清楚的。”
臨走前，古冰又叮囑了一句：
“記得今天傷口別碰水，明天就好了。”
“會的。”說完話，裴越戴好她給的口罩，順便把帽簷往下拉了一些，雙手插兜離開了這裡。
不遠處，古冰的助理，張得志正好下來要準備回家休息一下，就看見了這一幕。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古冰這麼溫柔的樣子！
平時對他們都是冷冰冰的，所以指揮部裡大家給她取了個外號，冰冷女神。
冰冷女神，不開口說話，就能讓人感覺寒氣直逼！
看著那位少年離開，張得志小心翼翼走到古冰身邊，只見他輕聲道：
“古長官，沒事就多笑笑嘛，我剛剛看見了，是真的好看啊。多笑笑絕對有很多高富帥喜歡你的。”
古冰甚至沒給他說完話的機會，溫柔的表情瞬間又變的冰冷冷的，彷彿整張臉都寫著“生人勿近”。
她微微眯起眼睛，冷漠的望著張得志發問道：“我讓你整理的報告，整理好了？”
就一瞬間，張得志立馬感覺一股寒氣朝他襲來，他緊張的往後退了一步，邊退邊搖頭笑道：
“沒沒沒，古長官，我這就、這就去做。”
說完話，張得志立馬往反方向跑，
果然，他就不應該和古冰套近乎！
不過，他剛剛確實看見了古冰和那個少年說話，可溫柔了。
什麼時候，古長官對自己也能這麼溫柔呢？
剛剛張得志還準備回家休息，現在看來，還是老老實實吃點能量棒趕報告吧。
……
裴越出了明珠大廈門口，沒急著離開，而是站在前面不遠處，遠遠的看著明珠大廈。
他細細回想著剛剛的一切，鎢合金隧道，輕薄眼鏡，飛在空中運送檔案的小飛機，資料流，懸浮實控……
一切都是那麼不可思議。
如果他是孑然一身，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答應別人。
可他不能那樣做，他必須得找一條，最穩的路。
……
來時，裴越故意坐在靠邊的位置上，差不多把路線都記住了。
只要有路線，他就可以靠自己走回去。
不過，裴越剛走到拐角口，就看見兩個人穿著防護服，蹲在旁邊的石墩子張望。
那兩人一看見自己，其中一個人立馬朝自己飛奔過來，另一個人小心翼翼在後面慢慢走著。
直到那個人靠近了點，裴越才發現，她是於芊芊。
雖然穿著厚重防護服，但是她穿的紅色高跟鞋，還是一樣的。
“你們？”裴越瞳孔猛然收縮，愣了一下問道。
“我就知道你還沒走。”於芊芊開啟了一半防護服，露出臉來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隨後，她指著停在後面的車子，衝裴越挑眉笑笑道：“一起走吧，剛好我們也要回去， 。”
直到這時，後面那個人才走到前面來，裴越才認出來，是於小小。
他沒想過兩人會在這裡等自己。
他也不知道，他們在這裡等了多久。
“ 你們是不是等很久了，謝謝。”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在招呼沒打的情況下，等自己這麼久。
最主要的是，他們可能才只認識一兩天。
朋友都算不上。
“沒啥大事，我們也沒等多久，走吧，帶你回去。”
於芊芊說完，立馬跑到前面停車的地方，朝兩人招手，又大喊道：
“快上車，再不上車就沒車嘍！”
一旁的於小小和裴越相視一笑，誰也沒說話，都往於芊芊的方向走去。
路上，裴越看著於芊芊不停看著手機嬉笑，想說什麼直接就說出來，
反倒是於小小，坐在位置上一言不發。
裴越看著兩人，一個動如脫兔，一個沉默是金，還是一家人，確實讓他有點驚訝。
不過裴越也沒多想，他靠著窗，看著窗外的景色。
和以前熱鬧繁華的街道不一樣，
此刻，大片大片的門店，都是緊閉的狀態。路上幾乎也看不見什麼人群。
好在偶爾，會有一輛小車從他眼前經過，車子發出嗡嗡聲響，給沉悶的城市，增添了一點動靜。
他沒想到過，鼠疫現在已經這麼嚴重了。
之前歷史書上，介紹過另一種大規模感染事件，但那時，生活在城市裡的人，生活秩序還是比較正常。
看著眼前荒蕪的景象，裴越忽然有點不一樣的感觸了。
現在他看見的就是如此，
那之前古冰說的，醫院裡到處都是生病的病人，病房供不應求，許多人都住在外面……
裴越想了想，他要在做決定之前，去一次醫院。
於芊芊追完了手裡的劇，忽然轉頭也看向窗外，本想看看風景，卻沒想到，正好透過玻璃看見裴越凝重的影子。
“想什麼呢？也是在擔心這場鼠疫麼？”
於芊芊往旁邊坐了坐，好奇問道。
裴越轉頭， 看了一眼於芊芊隨後避開了目光，
他不知道怎麼回答，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他不止在擔心鼠疫，還在擔心如果自己真的選擇了另一條路，父母會怎樣呢？還有妹妹。
於芊芊又說道：
“放心吧，龍城指揮官們，肯定會想辦法解決的，有超凡者去空境拿藥，就沒事了，你把你的書讀好就好了。”
說完話，於芊芊又繼續說話，以此緩和車上凝重的氣氛：
“對了，我想，等你們上大學後，這場鼠戰就結束了吧，到時候，你們們去讀大學後，可要記得多回龍城看看。”
於小小望著於芊芊，點了點頭。
裴越沒說話，抬頭看了一眼於芊芊，當做回應。
他還沒想好。
等皮卡車將裴越送回家後，於芊芊才帶著於小小離開。
看著少年回到了小區裡面後，於芊芊開始和弟弟打聽起剛剛的裴越。
只見她笑眯眯的坐在於小小旁邊，溫柔的看著於小小問道：
“小小，你告訴姐姐，那個男孩子你怎麼認識的好不好？”
於小小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往旁邊挪了挪座位，裝傻一樣晃悠著腦袋沒有回應。
於芊芊明顯有些不高興，但因為是弟弟，也沒有多加責怪，她翹起紅唇嘆了一口氣道：
“姐姐一和你說話，你就不理我，有事還不是得我帶你出門。”
說實話，於芊芊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和弟弟一個家的，怎麼是完全相反的兩種性格？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互補麼？
隨後她無奈攤攤手，又回到了一開始坐的位置笑著說道：
“好吧好吧，你不肯透露，我就問你們班別的同學。”
她肯定有別的辦法打聽到，裴越是什麼樣子的人的。
說不好感興趣，只是她隱隱感覺，裴越和她認識的許多人，都不一樣。
於芊芊看著手裡的公司股票，嘆了一口氣，或許以後，會輪到他幫自己吧。
……
裴越剛回到家，本以為還是妹妹出來迎接。
可是直到他掏出鑰匙插入門孔裡，甚至還故意咳嗽了一聲，也沒一個人應答。
裴越迅疾插入鑰匙開啟了門。
他喊了一聲裴玉，沒有人應答，喊了媽媽和爸爸，還是無人應答。
裴越鞋子都沒換，直接衝到每個房間找人，可是屋子裡，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媽，你們和小玉，怎麼不在家。”裴越撥通電話問道。
只聽電話那邊傳來一陣哭聲，張婉芳斷斷續續抽搐著鼻子哭道：
“小越，我和你爸，在洪山醫院裡照顧裴玉，你妹妹她，她剛剛想幫忙晾衣服，不小心把腿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