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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二十八 萬物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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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遊口裡的紫袍人是古楚人的先祖,他有非人之力,來到這裡,古楚人並沒有讓戰爭停止,反而掀起了一場人與妖之間的資源之戰。

在國學的傳說故事以及神鬼志怪小說中,山裡的大妖都是無敵的,他們足以讓百米之內的村寨活得草木皆兵,誠惶誠恐。想必古楚人的先祖紫袍人,也是一個人族非常強大的修士。

只是他如此出眾,又怎麼會敗在一場權謀鬥爭中呢?距離古楚人搬到這裡,已經過了兩千年,白曉想要還原真相,是做不到的。

可修士手中有厲害的法寶,這是不可置疑的,既然是為了法寶,為什麼除了烏道,沒有第三個人來到這裡。

白曉用樹枝將火堆挑散,又往裡面加了一些柴火,看了一眼思遊,問道:“思遊大美女,既然你說紫袍人很厲害,那麼他死去之後,陪葬品中一定有厲害的武器,你們妖族為什麼不去搶奪呢?”

思遊擺了擺手,又搖了搖頭,道:“人族手中的兵器認主,我們妖族是摸不得的,如果有人想要去嘗試,一定會死在這些兵器上。

原先也妖族才俊想要開啟墓穴,拿走裡面的神器,可他們進入湖底,都沒有一個人能夠走出來,後來湖泊成了妖族的禁地,湖水也成了禁水。”

白曉道:“妖族不敢冒險,那人族呢?人族的修行者就沒有人來過這裡嗎?我的朋友周博能進來,我相信其他人也能進來。”

思遊道:“有的,這是山裡的人族不說的秘密,他們很多都死在山裡的人族手裡,只有少部分人踏進湖泊,可山裡人族的軍師一族,絕對不會讓他們活著走出去。

至於打得過軍師一族的人的修士,他們手裡都有自己鑄造的武器,根本就瞧不起湖泊裡的東西。所以他們大多數都只會進來看看,沒有動過湖泊。”

白曉不知道怎麼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思遊,思遊笑著說道:“修行的路,需要一步一個腳印,很多妖認為,只要奪取人類身上的靈氣,就可以讓人飛昇。可他們不知道,人類會和他們不死不休。

同樣的,人族修煉也是一樣的,用了修養的武器,或者說吸收了他人的功力,可以讓自己變得很強,但是他們不知道,自己的丹田沒有經過千錘百煉,吸收了別人的內力,也會爆體而亡,使用了別人的武器,會被武器反噬,走火入魔。”

白曉一笑,道:“你似乎心有所指?”

思遊道:“沒錯,我說的是烏道,他先後與光明和瘸子交手,消耗一定不小。他的弱點就在丹田,這幾年他吸收了不少至陽內力,如果有一道至陰內力被他吸收,他的丹田就不會穩,也就是殺他的最好時機。

可惜,你沒有看到烏道戰瘸子,那一戰經天緯地,我所見過的幾場戰鬥,也就是紫袍人與妖王,第二任妖王和軍師一族的對戰可以與之比擬。

他們打了幾個小時,以平手收場,古楚人部族的村子,也變成了廢墟。他們一前一後往這邊來了,可他們沒有我熟悉這裡的路,我想明天他們就該到了,我得先走了。”

思遊說完,擺了擺腦袋,將身子縮成一團,只是短短一息時間,就變成了一隻狐狸。狐狸盯著白曉看了一眼,用腦袋抻了抻白曉,跳進了灌木林中。

寶藏就在眼前,可這個湖泊有些奇怪,水流不會溢位,但到了冬天,水位也不會下降,看著湖水,白曉若有所思,許久之後他又抬頭看了一眼天空,月亮已經變成橢圓形,也就是圓月將至,神機將現,想著他不由得緊張起來。

月圓之夜,月圓之夜,有時候,人們還真是喜歡月圓,白曉想到了常寧的父親,想到有關於魔王的傳說,不由得心裡感嘆起來。

翌日清晨,白曉醒來,發現地上多了一隻野雞,他明白,思遊替自己做了最後的準備,去避難去了,不由得一笑,將野雞拿起來,準備剃毛飽餐一頓。

這時,那個在古楚人部族裡,可以用語言與白曉交流的小姑娘走了出來,她看到白曉手中的野雞,多少有些嫌棄。

只見小女孩舔了舔嘴唇,對著空中吹了兩聲口哨,兩隻大鷹飛出來,在湖泊中央盤旋了兩週,俯衝而下,從湖裡抓出兩條大魚。

大鷹抓到大魚之後,飛到小女孩面前,將魚放下,撲稜著翅膀,飛向空中。小女孩撿起魚,丟到白曉旁邊,道:“請你吃的,先養足精神,要幹活了。”

白曉覺得有些奇怪,問道:“你不是山魅嗎?怎麼能使喚大鷹?”

小女孩道:“萬妖皆靈,人有人的道,妖有妖的道。人族有很多個國家,很多種膚色,他們的信仰、語言與文字都有區別,可是他們能夠溝通、交流、合作。妖也一樣,他們分很多種族,信仰與文化甚至追求都不同,但是我們也能和平生存。

人族把得道的能人稱為仙,將其擺在廟堂之上,每日參拜;把修行不正,或者用技藝來害人的人,稱作邪魔外道,人族雖然不願意與他們為伍,但是也害怕他們。

妖族也有仙,當然少不了山精山魅,這其實沒有衝突,只不過是信仰與追求不同而已,這大鷹能夠聽我使喚,說得直白一點就是它恐懼我。”

白曉道:“既然是邪魔外道,追求長生有很多種辦法,我有一事不明白,關於神珠,有很多人都在追求,其中不乏人族的大能,比如說烏道,你一隻山魅,為什麼要冒著生命危險去爭奪神珠呢?”

小女孩哈哈大笑,道:“傳說妖王已經接近帝道,只是不肯飛昇,古楚王可以與其鬥得不相上下,甚至讓妖王泯滅,靠的僅僅是一枚神珠嗎?

神珠不過是噱頭罷了,古楚王墓穴除了神珠,可能有大帝神兵,甚至還有遺失已久的秘術,妖族早已經不是以前的妖族,早已經四分五裂,如果我能得到人族秘術,我相信統一妖族指日可待。”

萊文先生說,性是貪婪的,慾望是無止境的,不管是人類還是世界萬物,都會迷失在權利的海洋中,如果一個人有大智慧卻沒有野心,那麼這個人將不會產生任何價值。

白曉是不懂萊文先生的,他一直認為萊文先生是那種肚腹中沒有墨水,卻要故作深沉的人。因為萊文先生很少講案例,很少去分析一件事的前因後果,他總會與自己的學生說,想要得到真理,就只能去不斷地探索。

白曉的天賦並不是很好,不過他很勤奮,他喜歡埋頭苦讀,在四年的求學生涯裡,除了打短工的幾個小時和睡覺時間,他都會把自己埋在書本里,所以在歐洲,他能抓住連環殺人犯。

回國之前,萊文先生告訴白曉,探索是無止境的,希望白曉不要心存芥蒂,把某種文化信奉為真理,因為每一種文化的由來,都要他的契機,而文化的源頭,有可能是萬物生存與繁衍的答案。

道家講陰陽,與西方說的正負有異曲同工之妙,正如東方文化與西方文化一樣,一正一反,可你不能否定任何一種文化。

進入蘭雅之心,白曉開啟了世界觀,重新認識了生物,比如何景熙所講的六界,那是以前白曉只在小說裡看到的詞語。

白曉發現,自己生了一顆強大的心,這顆心讓他用平等的眼光去面對遭遇。比如眼前的山魅,哪怕它是嗜血的兇物,白曉並不恐懼它。相反,他對湖底的世界很期待,他也不知道自己期待的是其中的寶物,還是期待自己能夠增長見識。

也是如此,他發現,所謂的陰謀並不存在,不管是烏道還是山魅,都過於保守。他們完全可以用殺戮來代替,現實中他們也是這麼做的,可他們為何要欲蓋彌彰,讓人發現一個原來根本不可能被人發現的驚天大案呢?

白曉覺得有些事必須得從頭去捋一捋,這一捋讓他想起了過去,回到了認識朱老師那一刻。朱老師是白曉的啟蒙老師之一,這個老師的身份,前面說過,非人一族,她是心理學的高材生。在學校一直都擔任心理顧問,有許多學生都找她做過心理疏導,但她似乎對白曉開後門了。

朱老師的每一分關心,都恰到好處,都能夠讓白曉心生暖流,那一段時間白曉迷戀上了朱老師,迷戀上了心理學。其次就是詹琴,她的故事成了白曉決定回家的關鍵。

至於歐洲一行,看似白曉自己選的,但似乎朱老師和詹琴都在引導自己。至於選擇專業這一點,白曉相信父親白麒不會坑自己,畢竟他這個獨子出生之後,白麒便沒有再生孩子了,所以讓白曉去學習管理,是不會有問題的。

然後就是與常寧、譚雅二人認識,起初與常寧認識,其實白曉是反感的,這讓白曉想到了楊洋,不過白曉相信真心可以感化一切,他相信即便常寧會傷害自己,自己也能感化常寧,畢竟常寧給的實在太多了,他不相信常寧是壞人。

至於人類常理的背叛,最終還是在常寧身上發生了,常寧拐走了譚雅,不過換個角度思考,誰又能掌控感情呢?

後來就是T市,在黃垣手下工作,然後就是來到這個鬼地方,曾經的世外桃源,今日的硝煙戰場。

烏道很厲害,厲害道打傷活了幾百年的光明,瘸子也很厲害,厲害到足以和烏道打成平手,那麼身邊這個山魅小女孩呢?她沒有出過手,卻在兩大高手身邊穿梭,想必也不簡單。

白曉拍了拍額頭,不由得感嘆,看來自己還是無法改掉疑心病,他無奈地笑了笑,看向遠山,不由得下定決心,不管前路是龍潭還是虎穴,他都要闖上一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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