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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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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初大陸,坎貝斯帝國,吉森市。

吉森市是坎貝斯帝國最北邊的城市,也是整片大陸最接近極北之地的城市,常年被風雪所眷顧,天氣環境較為惡劣,氣溫全年都保持在零下,加之經常有大雪封路,交通受阻商路不通,因此不如其他城市發達,但這裡的雪景確實獨一無二,有著“白城”之稱。

城門前,少年和少女一前一後就此駐足。

“陛下,梅姐姐應該快來接我們了。”少女望著身前的白髮少年恭敬地說道。

少女一頭銀白色的馬尾高高紮起,鵝蛋一般的臉龐上鑲嵌著一雙水靈靈的冰藍色眼睛,嬌俏的鼻尖則為其增添了一些屬於少女的活潑。

“雪見姐姐,你緊張嗎?”少年輕輕一笑,他終於可以真正開始接觸人類的社會了。

他就是有了新的身軀的寒暖。

時間暫時回到二十年前,極北之地的核心,極北冰海……

這裡原先是寒冬之神的遺蹟神域——極北冰域,可如今卻是一片汪洋。奇怪的是,極北核心區域明明溫度極低,可這裡的海面始終沒有凍結,反而是核心區域以外,都是厚厚的冰層和覆蓋極深的積雪。

一身雪白綢衣的雪梅正站在極北冰海邊緣,手捧著一顆藍白色的光球,深深凝望著平靜的海面。

身後站著雪女一族僅剩的五名族人。

“梅姐姐,我回來了。”雪見站在她的身後,一臉好奇地望著那顆光球。

“那名小女孩的事都辦好了嗎?”雪梅的眼中盡是疲憊,她身體確實有些頂不住了。

“辦好了,姐姐放心吧。”雪見自信地拍了拍胸脯,隨後緊緊盯著那個光球問道:“梅姐姐,小女王她什麼時候出生呀?”

“唉,似乎……並沒有要出生的跡象啊。”雪梅感受著光球中蘊含著的能量波動,搖了搖頭嘆息道。

“啊?那我們還要一直在這裡等嗎?”雪見有些垂頭喪氣道,她們已經在這等了整整七天,她的耐心就和一開始的新鮮勁一樣被消磨得差不多了。

“你說得對,這樣吧!我們六人輪流值崗,其餘的姐妹如果不是當值就休息吧。”雪梅轉過身來,看向身後的姐妹們。

“梅姐姐,你已經守了七天,換我來吧。”雪見趕忙上前道。

雪梅搖了搖頭,說道:“你們不也陪著我守了七天嗎?快去歇息一下吧,今天我繼續守著,明天是見兒,後面依次是霜兒、月兒、花兒和白兒。”

雪女們紛紛點頭道:“是。”

可雪見皺了皺眉問道:“梅姐姐你真的沒問題嗎?這七天你一直捧著小女王,應該比我們都還要累啊。”

雪梅卻沒再說話了,閉上了眼睛,雪女們也都起身,慢慢地退了去。

雪見還想再說些什麼,身後的雪霜連忙拉起雪見,偷偷地和她說:“見兒,走吧,你梅姐姐一旦下了決心,誰也改變不了,你就依她吧。”

雪見卻還是猶豫著,一邊被雪霜拉著一邊又擔心地看著雪梅道:“可是……”

“別可是了,我們也擔心梅姐姐啊,可我們又能怎麼辦呢?梅姐姐這樣又不只是因為小女王,她是我們族裡最年長的存在了,接連失去那麼多族人,她心裡也不好受啊。”雪花也來到了雪見的身邊說道。

“噓,雪花你小聲點,見兒你也別擔心了,咱們先走吧。”雪霜連忙豎起一根手指示意雪花先別說話了,梅姐姐心裡不舒服,最需要安靜了。

雪花也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大了點,連忙和雪霜一起拉著雪見離開了。

雪梅閉著的眼睛慢慢睜開,眼眸裡盡是悲傷和難過。她當然聽到了雪花的話,這七天她一直剋制著不去想那些離世的族人們,只是據說人類有一個風俗,會為死去的家人守靈守孝,自己這般就當為了女王陛下和慘死的族人祭奠祭奠吧。

陛下臨終前說小女王很快便會出生,她無論如何也要守到那個時候。然而讓雪梅沒想到的是,這一守,便守了整整十年……

時間再度回到現在,雪見聽到寒暖問她是不是緊張,輕笑了一下道:“要說一點都不緊張是不可能的,但你雪見姐姐少說來這個吉森市也有七八次了,自然要更加熟悉一些。”

自從雪女一族遭受屠殺已經過了二十年,這二十年她也在不斷回想著那天的事,當初因為自己貪玩,雪善姐姐被人殺害。雖然女王陛下說並非自己的過錯,可她終究還是沒能釋懷。

她是族內年齡最小的,也是最貪玩的,可儘管她已經活了上萬年,卻也不及這二十年的時間帶給她的成長和蛻變之多,如今的她更加沉穩了一些,心思也變得更多了,似乎過去無憂無慮的雪見再也看不到了。

“不知不覺我已經十歲了啊。”寒暖看了看自己略有些稚嫩的雙手,不禁感嘆道。

“是啊,回想起來,陛下出生的時候真的把我們都嚇了一跳呢。”雪見捂著嘴笑了起來,思緒跟著回憶來到了十年前……

清晨的陽光輕輕灑在了潔白的冰雪上,極北冰海旁的一座雪屋內,雪梅從冥想的狀態中退了出來,睜開了雙眼環顧起了四周。

雪屋內,除了她,大家竟都已經醒了。

雪精靈的壽命是無限的,她們不需要進食但需要靠睡眠來保持體力,因此雪精靈的一天有大量的時間是在沉睡的。

這些年雪梅早已養成了用冥想代替睡眠的習慣,女王陛下囑託自己照顧剩下的族人,她不敢懈怠。

“你們怎麼起的這麼早?”以往都是她第一個醒來,今天自己卻是最後一個,昨天自己出去辦了點事,實在是累到了,卻沒想到自己沉沉睡了過去。

“梅姐姐,你醒了?是小女王有了波動。”雪霜見雪梅醒了,立馬上前說道。

“什麼?怎麼不早提醒我?昨天是誰值崗的?”雪梅立馬起身,著急地問道。

“我們也是剛知道的,昨晚是雪花值崗,她發現小女王的光球產生了一絲異樣的能量波動,但沒敢輕舉妄動,一直在那守著直到雪白去換崗她才回來告訴了我們。”雪霜解釋道。

“雪花呢?”雪梅皺了皺眉,異樣的能量波動?

“她已經在裡屋睡下了。”雪月指了指最裡面的一個房間說道。

“先不用叫醒她,我們一起去看看。”雪梅說罷便帶著姐妹們一起出門了,直接朝著冰海邊緣快步走去。

“梅姐姐,你昨天去哪了呀?”雪見一步一步地跟在雪梅身後,突然想到什麼地問道。

“先去看看小女王陛下吧!”雪梅沒有解釋,她一心只想著趕緊到冰海邊緣。

很快眾人便趕到了目的地,望著正在值崗的雪白,又看了看她手中光球,雪梅問道:“怎麼樣了?”

雪白見雪梅來,頓時精神一振道:“梅姐姐你來啦?目前問題不大,還算穩定,就是聽雪花說昨晚上有異常的能量波動。”

“穩定就好!”雪梅鬆了一口氣,眾人也放鬆了些許,就在這時,光球“嗡”地一聲震動了起來,天空中風雲變幻,似乎醞釀著一場風暴,而一邊的冰海瞬間波濤洶湧起來,水浪不斷拍擊在岸邊的冰層上。

雪梅臉色一變,“快,白兒,把小女王給我!”

雪白不敢怠慢,小心地將藍白色光球遞到了雪梅的手中,雪梅接過光球的一瞬間,光球瞬間爆發出強烈的藍白色光芒,瞬間風暴四起,烏壓壓的黑雲翻湧著,伴隨著電閃雷鳴,鵝毛一般的大雪開始下落。

“要開始了!大家互相扶持住!”雪梅艱難地穩住身形,她們是雪精靈不錯,雖然不畏懼冰雪和低溫,但風力甚猛,她們又是身影單薄的女子,如何能抵抗?

眾人互相手拉著手坐了下來,將雪梅緊緊圍在了中間,為她抵擋風雪,雪梅也盤腿坐下,手中的光球不停地震顫著,隨著藍白色的光芒越來越亮,甚至將這一方的天地照得如同白晝!

慢慢光芒散去,風雪也停歇了下來,一個雪白色的赤裸娃娃躺在了雪梅的懷中。

“小女王……出世了!”雪梅熱淚盈眶,看著娃娃粉嫩嫩的臉蛋,笑著流出了淚。

眾姐妹也都喜極而泣,就在這時,雪霜眼神一瞟,突然指著娃娃的身下,滿臉驚訝道:“梅姐姐,小女王下面……”

雪梅順著雪霜所指目光向娃娃身下掃去,瞬間整個人愣住了,滿眼的不可置通道:“這……這是……”

雪見更是驚恐地尖叫了起來:“啊!小女王那裡怎麼長了個東西!”

“見兒!”雪月略微責怪道,隨後看向雪梅,問道:“梅姐姐,這應該不太可能吧?”

雪梅也反應了過來,將娃娃緊緊摟在了懷裡,深吸了一口氣,對著身邊的雪女們說道:“姐妹們,這一定是上天的眷顧,我們雪精靈一族竟然出現了唯一一個男丁。”

“我知道這非常難以置信,原本女王陛下懷孕已是奇蹟,如今她的孩子更是奇蹟中的奇蹟,真的是天不亡我雪族啊!”

雪霜點了點頭道:“是啊,我們雪精靈因為都是女子,也被叫做雪女一族,如今小陛下竟是男性,是不是代表我們一族竟也可以繁衍生息了?”

雪梅也沒有主意,只是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這一切都是變數。

“啊?姐姐們的意思是,小女王陛下是男孩子?”雪見有些迷迷糊糊的,她實在沒見過男人赤裸的樣子,她還以為小女王下面長了個瘤……

“雪見年齡最小,沒見過也是正常……”雪白捂著嘴不好意思地笑道。

“那姐姐們又怎麼會見過?”雪見見雪白打趣自己,嘟著嘴生氣道。

“哎呀,你就別問了,不過小陛下既然是男孩子,你怎麼還稱呼他是小女王陛下呢?該改口啦!”雪月拍了拍雪見,竟也沒忍住笑了出來。

“方才真是讓我們好生吃驚,不過梅姐姐是否記得女王陛下臨終前囑咐的內容?”雪霜輕輕拍了拍胸脯,剛才確實有被嚇到,萬一小陛下出了點什麼事,她們雪女一族真的就沒指望了。

“我們的小陛下名為寒暖,是寒冬之神親自賜姓的,在他去往人類世界之前,先由我們照顧吧。”雪梅滿眼地寵愛,她一定要好好輔佐寒暖陛下長大!

“可我們都沒有帶過孩子,更別說帶一個男寶寶了!”雪白皺了皺眉,有些為難道。

“白兒說的不錯,小陛下體內流著人類和我們雪精靈共同的血液,我們是將他當成人類一般撫養還是?”雪霜點了點頭道。

雪梅也沒有主意,她們都沒有魔力,無法探查小陛下的身體狀況,誰也不知道他是人類還是精靈。

“人類是需要進食的,我們雪精靈倒是不用,而且養育男孩子有哪些注意事項,我們是一概不通啊!”雪月將自己記憶裡對人類的瞭解過一遍,也只知道人類需要吃東西這個特點。

也不能怪她們知道的少,除了雪見誰也沒有接觸過人類世界,而且來極北之地的人類基本都是逃脫追殺的凡人,她們只見過被凍死的人類屍體,確實沒怎麼接觸過活人。

倒是萬年前也見過活生生的人,只不過他們都是擁有魔力的法師,而且是迫害雪族的兇手。當時雪族還生活在極北之地的外圍,萬年來不停地被這些人類不斷逼迫到了極北核心地帶。

很多人就被極端的天氣和溫度勸退了,少數不怕死的或者是法力高強者後來也都被歷代女王陛下解決了,如今也只是化成了一座座被冰雪掩埋的冰雕罷了。

“看來,只能先去找陛下囑託過的那個人了。”雪梅看了看懷中娃娃沉睡的可愛模樣,心裡也在思考著對策。

“梅姐姐是說,忒伊修斯學院的院長艾斯梅嗎?”雪見問道。

“嗯,你認識?”雪梅略有些驚訝地抬起頭問道。

“不認識,不過有聽吉森市的商人提到過,如今是忒伊修斯學院招生的時候,似乎院長特地過來負責吉森市的招生工作。”雪見之前動不動就偷偷跑到極北邊境的吉森市玩,她喜歡聽人類之間的交談。

“我們即刻出發,必須走一趟了,雪見和我一起,其餘的姐妹們先在待在家裡吧,人類世界還是危險的,都去了恐怕……”

“梅姐姐儘管放心去吧,我們都懂的。”雪霜是年紀僅次於雪梅的雪精靈,雪梅不在她就得負責大家的安全。

雪月和雪白紛紛點頭,雪月說道,“花兒還在睡覺呢,我們還得告訴她小陛下的事,梅姐姐放心吧!”

“好,見兒,我們走吧!”雪梅甚是欣慰,連忙招呼雪見一起,步伐匆匆地出發了…………

雪見回想起寒暖出生時的一切,感慨良多,但寒暖卻不想回顧這一切,因為太尷尬了!

他不是不知道這一切,只不過當時他剛出生,實在太困了,於是睡了過去,不然絕不會讓自己光溜溜地出現在雪女們的眼前,太丟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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