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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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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如銀鈴一般的清脆女聲響起,隨後六道雪白色的倩影出現在了雪言的視線裡,她們的容貌無一不是絕色絕豔,都是倖存下來的雪精靈們。

“你們……果然沒事!”雪言的眼裡瞬間出現了神采,甚至原本蒼白的臉色竟也出現了迴光返照一般的紅潤,細數了一下,和自己仍有聯絡的族人數量一致,倖存下來的雪精靈們都悉數在此了。

“陛下,我們沒事,只是善姐姐她們……”其中一個最為年長的雪精靈哽咽道。

“族人們似乎只剩我們幾個了,要不是見兒四處找齊我們,還讓我們躲起來不出去,說不定……”另一位雪精靈後怕地哭了出來,其他雪精靈們也都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見兒?”雪言聽此看向了躲在諸位姐姐們背後的年紀最小的雪精靈,略有些驚訝道:“你怎麼……”

只見那名雪精靈彷彿做錯了事一般,低著頭一點一點走了出來,與身邊各位姐姐們不同,她面容嬌小,身形更為單薄,樣貌只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女,她咬了咬嘴唇,大哭道:“陛下……我今天偷偷跑出去玩,聽極北邊境的人類們交談才知道,有一大波人進極北之地了,於是我就跟上去看了看,結果正好看到他們在殺善姐姐,於是我就趕忙回來給各位姐姐們報信了……”

她哭得喘不上來氣,抽咽了幾聲,又說道:“聽姐姐們說,善姐姐是為了找我才去了極北的外圍,陛下……是不是我害死了善姐姐啊……哇嗚嗚嗚……”

那名最為年長的雪精靈上前,將她摟進懷裡,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對著雪言哭著說道:“善姐姐一早沒看見見兒,於是就帶了幾個姐妹出去尋找,沒讓我們幾個跟著,卻沒想……”

“見兒,你又去人類世界玩了?”雪言皺了皺眉問向雪見,雪見點了點頭,哭得更厲害了,“都怪我不好,害死了善姐姐她們……”

雪言無奈地嘆了口氣,隨後和聲勸慰道:“你善姐姐最是疼愛你了,你也不要自責,這件事說到底與你沒什麼關係。況且,要是她知道,是你救了梅姐姐她們,你善姐姐定會十分高興的,你想想看是不是?”

雪見頂著哭紅的大眼睛,問道:“陛下說的……是真的嗎?”

雪言哭笑不得,繼續說道:“是真的,再說了,你偷偷跑去人類世界玩又不是一次兩次了,你每次偷偷跑出去,不都是善姐姐去找你的嘛,她可有責怪過你?”

雪見聞言倒是不怎麼哭了,在腦袋瓜裡回憶了一下,自己確實經常偷偷跑出去玩,但雪善姐姐一次也沒有責怪過自己。

但她還是一抽一抽地哭道:“可要不是我今天偷偷跑出去,善姐姐就不會……”,想到這,雪見又嚎啕大哭了起來,都怪她,偏偏今天跑了出去,雪善姐姐徹底回不來了!她永遠也見不到雪善姐姐了!

“傻孩子,你跑出去的時候又怎麼會料到今天要發生什麼事呢?再說了,你看看就連身為一族女王的我,也經常去人類世界啊,這又不是什麼大錯,而且我肚子裡還懷著人類的孩子呢!你要不要來摸摸?”雪言只覺得自己沒有先前那麼虛弱了,說話也有了一絲力氣,可她知道,自己的情況糟的不能太糟了,就連神明大人都沒辦法挽回……

自己恐怕,要像人類說的那樣,迴光返照、時日無多了。

眾雪精靈聞言大驚,最為年長的雪梅難以置通道:“陛……陛下,您懷孕了?這……”

所有的雪精靈們都瞠目結舌,雪見更是瞪大了眼睛,就連哭都忘記了。雪精靈們深知自己種族的命運,極寒之體、無法繁衍、沒有能力,可她們最為尊崇的女王如今卻告訴她們,她懷孕了,懷的還是人類的孩子,這讓她們怎麼能不震驚?

“你是想說這不可能是嘛?”雪言一臉笑意,雪梅點了點頭,這確實是她想說的,只是雪之女王地位尊貴,她不可出言不尊。

雪言笑著點了點頭,隨後對著雪見招了招手道:“見兒,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嗎?怎麼現在害怕一個尚未出世的小寶寶?快來!”

雪見躊躇不前,但見雪言態度堅定,也就慢慢走了上去,將手輕輕放在了雪言隆起的肚子上,眼裡盡是好奇之色。

而雪言的肚子突然散發出了一股柔和的冰藍色光芒,隨著雪見的手輕輕地撫摸,那光芒竟然也跟著一閃一閃的,十分有靈性的樣子。

“陛下,它似乎很喜歡我哎。”雪見眨著大眼睛欣喜道。

“既然如此,以後妹妹就交給你照顧了哦,你和諸位姐姐們一定要好好輔佐她,她繼承了神明大人的本源力量,將會保護好雪精靈一族,希望她可以做一個比我更稱職的女王。”雪言眼裡充滿了希冀,滿目柔光地看著自己散發著藍白色光芒的肚子。

雪見立馬用力地點了點頭道:“陛下請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小女王妹妹的!”

其餘的雪精靈們也早已跪了一片,齊聲道:“請陛下放心,我等一定誓死守護小女王!。”

然後就一起哭了起來,雪見疑惑地看向身後哭成一片的姐姐們,問道:“姐姐們哭什麼?陛下懷了妹妹不是大喜事嗎,為什麼要哭,多晦氣啊!”

姐姐們聞言哭得更厲害了,雪梅更是哭著對她說道:“見兒,快跪下,送女王陛下歸天!”

“歸天……”雪見大腦一片空白,隨後立馬轉過頭去,跪了下來,握著雪言的手嚎啕大哭道:“陛下,您要走了嗎?不要丟下我們啊!見兒還有妹妹都捨不得您!”

雪言見此輕輕拍了拍雪見的手,又招呼雪梅來到自己的身邊哽咽道:“沒什麼好難過的,見兒,梅兒,接下來我說的話你們都要一個字一個字地記住。”

雪梅點了點頭,雪精靈們也都控制住了哭聲,皆靜靜地聽著雪言說話,雪見直接鑽進了雪言的懷裡,不停地擦著眼淚。

雪言見此點了點頭,她知道自己恐怕已經到了臨終之際了,身體已經過了迴光返照的階段,來到了逐漸崩壞的最後時刻,她強忍著極度的虛弱感,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們首先要記住,我們是寒冬之神的後裔,永遠都是,務必深深刻印在心裡。我走以後,我的孩子將繼承我雪族之主的位置,她受寒冬之神賜名,叫做寒暖,將替我繼續守護全族,你們定當竭力輔佐,養育她長大,以她為尊。”

“我已用全部魔力催化她的出生,想必在我走後不久,就可以孵化出來了。在她長大之前,由雪梅負責全族事務,如今全族上下僅有你們六個,你們一定要團結一心相互扶持,不求我族可以重振繁榮,只求你們可以全員平安,好好的活下去!”

“我旁邊是她的親生父親,名叫艾斯,是我深愛的人,因傷勢過重被神明大人冰封於此,若日後她有能力救她的父親,務必帶她來這裡。”

“我旁邊有一個人類女孩,也是此次事件的受害者,我走後你們即刻將她送出極北之地,找到一戶合適的人家,一定要安頓好,這件事交給雪見去做。”

“最後,也是十分重要的一點,你們一定要答應我做到!”雪言眼神堅定,似乎有著極強的信念。

“還請陛下直說,我等必將遵循!”雪梅鄭重道,身後的雪精靈們也紛紛點頭。

雪言見此,嘆了口氣繼續道:“我知道,這麼多年來我們雪精靈一族一直慘遭人類的迫害,但人類中亦有善類,我不求你們放下所有的仇恨和偏見,但求可以重視起人類來,若是日後寒暖救出了她的父親,我希望你們可以給予他應當有的尊重。”

“寒暖是雪精靈與人類所生的孩子,她肩負著全族的命運。我曾去人類世界生活過,他們的發展地遠超我們的想象,況且現在的形勢也不允許我們繼續躲在極北之地了,必須主動接觸外界方能有生機。”

“寒暖在極北之地最多待上十年,十年後由雪見帶著她去往人類世界的弗洛城,找忒伊修斯學院的院長艾斯梅,就說寒暖是艾斯的孩子。時間宜早不宜遲,越早接觸人類社會越有立足之地。雪見,你可有信心?”雪言十分嚴肅地看著雪見,雪見遲疑了一會,用力地點頭道:“我雪見,定當照顧好小女王,萬死不辭!”

雪言聞言滿意地笑了,最後,她環視了一圈昔日朝夕相伴的姐妹們說道:“此次的事情,罪魁禍首乃是教廷,我們最大的敵人是光明之神,記住,沒有能力之前千萬不要與之為敵,我寧願你們好好活著也不希望你們為了報仇犧牲一切。”

說到這裡,雪言的手指開始身體逐漸崩碎,化成了點點飛雪消失無蹤,她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說道:“最後……希望你們不要怨我當初放棄你們,和人類在一起……就當是我……任性了一回吧……姐妹們,珍重……艾斯,我先走啦,不要太想我哦……女兒,媽媽捨不得你…………”

最後一個尾音消失,雪言早已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了一個散發著藍白色柔光的光球懸浮在那裡,似乎只有哭得撕心裂肺的雪精靈們才能證明她曾經存在過吧。

雪梅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團藍白色的柔光,恭恭敬敬地磕頭道:“還請陛下放心,雪梅定不負所托!”

雪見也學著雪梅,磕了個頭道:“我雪見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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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一卷,雪言篇(一)

五年前,極北之地……

暴風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停的,整個世界都寂靜無比,彷彿時間都暫停了一般。天上也沒有云彩,整個天地白茫茫昏暗一片,如同未開蒙的混沌。時不時刮來一陣呼嘯的寒風才讓人覺得時間是正常流逝的。

不遠處出現了五道身影,打破了這方世界的寂靜。他們在無暇的雪白色大地上留下了深深淺淺的印記,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很快他們便發現了一尊雪白色的雕像矗立在雪中。

排在最前面的是一身紅衣的曼妙少女,她有著一頭淡粉色的披肩長髮,相貌十分精緻,似乎是不善言辭,明明衣服顏色和髮色都十分濃烈張揚,可氣質卻是十分內斂沉穩。

排在第二的是一名年輕的男子,他身著一身青衫勁衣,衣袖上還繡著精緻複雜的花紋,他氣質不凡,身材也十分健壯,似乎是某位地位較高的世家子弟,他的眼神一直落在身前一襲紅衣的年輕少女身上。

排在第三的是一名身形魁梧的男子,他披著獸族的厚皮毛,舉手投足之間都充滿了粗獷與豪邁。

排在第四的是一名黑髮少年,少年長相十分普通,唯有一雙眼睛十分清澈透亮,眼神犀利無比,透露著智慧的光芒。

第五個是一名綠色頭髮的少女,她相貌可愛,手裡拿著一柄木質的法杖,尖尖的耳朵似乎與其他四名隊友與眾不同,全身充滿了生命力。

“莉亞,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還要不要……”排在第二個的年輕男子看著他身前的紅色身影欲言又止。

“趁著天沒完全黑,再找找,艾斯不也還沒回來嗎?”名叫莉亞的女子說罷走到雕像的面前,用手掃了掃雕像臉部的雪,積雪被掃開露出一個十分年幼的臉龐,竟是個年紀不大的男孩子。

莉亞見狀低下了頭,大片的陰影籠蓋在了她的面部,讓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莉亞轉過頭看向最後面那名綠色頭髮的少女,問道:“小葉,你來看看還有救嗎?”

少女走上前去,將手放在了冰雕之上,淡綠色的光芒亮起,沒過多久卻又熄滅了。少女搖了搖頭,莉亞瞭然,神情倒是有些失落。

“夏澤,你怎麼說?”莉亞又看向了排在第四的黑髮少年,問道。

“這已經是第39具了,難民逃亡極北之地恐怕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都是些沒有魔根和魔力的凡人,這極北之地少說也有零下十幾度,僅憑几件單衣,又缺水缺糧的狀況下,幾乎無人可以生還。連小葉都沒有辦法,只怕我們這趟是找不到倖存者了。”排在第四的黑髮少年夏澤分析道。

“所以我們不光是找倖存者,更是為已經遇難的人們收殮屍體,只能是……盡我們所能吧。”排在第二的男子說道。

“可惡,這孩子還那麼小!如果不是教廷,這些難民何至於被迫冒險,逃到這裡避難?”第三名的魁梧男子氣憤憤地說道。

“烈伽,夠了!”排在第二的男子突然開口打斷了烈伽,“他們也別無選擇,不逃難不成任人宰割嗎?教廷的神聖淨化是連靈魂都逃不過的。連孩子都不放過,教廷真是畜生啊!”聲音帶著一絲哽咽,他咬緊牙關,雙手緊緊握拳身形顫抖著。

“開始吧。”莉亞沉默了些許,聲音沙啞地從嘴裡擠出這幾個字。只見她說罷,雙手護於胸前,嘴裡呢喃著些話語,隨後她腳下蔓延出火紅色的光芒,頓時股股暖意升騰而出向著雪白色的雕像籠罩而去。

火紅色的光芒將積雪和堅冰慢慢消融,露出下面的男孩,男孩早已凍得硬邦邦,但臉上卻掛著甜蜜的微笑,不由得顯得詭異了些,似乎他並不是被凍死的,而只是做了一個美好的夢。

這時,排在第四的夏澤突然開口了:“莉亞姐,艾斯回來了。”

莉亞聞言中斷了咒法,看向不遠處。

只見一名身形健壯,相貌端正的灰衣男子正抱著一名雪白色長髮的女子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那男子便是艾斯了,女子身上披著一件灰色的披風,想來是艾斯怕她冷著了。

“艾斯!”排在第二的男子立馬跑著迎了上去,但在看到他懷裡的女子時,驚訝道:“這……又是一位遇難者嗎?太可憐了,全身上下只有一件絲綢衣不蔽體的。”

艾斯無奈地搖了搖頭道:“符羽大哥,先讓小葉給她看看吧。”

符羽眼睛一亮,立馬轉頭對著小葉道:“小葉!來,有難民!”

“符大哥……她不是難民……”艾斯表情略有些為難地說道。

“不是難民,那是什麼……”符羽聽後才細細打量起艾斯懷裡的白髮女子,震驚道:“啊……”

“咋了咋了?”烈伽聞言立馬湊了上來。

“你湊什麼熱鬧,滾一邊去!”符羽一拳打在了烈伽粗壯的手臂上,烈伽吐了吐舌頭道:“真小氣,有美女只想著自己欣賞。”

“滾!”符羽更是氣憤地罵道,隨後偷偷地看了眼莉亞,莉亞卻是沒有責怪他,而是很贊同地點了點頭道:“嗯,確實美。”

小葉法杖亮起了淡綠色的微光,一股股充滿生命氣息的能量輸入到了白髮女子體內,隨後驚詫道:“艾大哥……她……難道是!!”

艾斯點了點頭道:“沒錯,她叫雪言,是一名雪精靈。”

“什麼??!!”眾人皆驚!

……

回憶一卷,雪言篇(一)暫且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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