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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演技巔峰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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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猶如冷宮一樣的宮殿雖然清冷,卻鮮有人來。他已在這住了幾日,平時就連打掃得宮女也不怎麼踏足,寂靜一片,倒也方便了許多。

月華盪漾,照著院子裡光潔一片。

翻轉,點地,手腕靈活轉動,手中握著一隻樹枝練習著練劍的招式,手臂不停揮動,形成凌厲的氣波劃過樹前,頃刻間,樹葉“嘩啦啦”掉了一地。

李長燁停下了動作,樹枝被完整地放到桌上,額上滲出薄汗。

突然,半空落下一個身影,降落在地,然後單膝跪到了他的身後,“回殿下,如殿下所料,大祭司於三日前對外宣稱閉關,無人可知多久可以出關。屬下,屬下在大祭司府外守了七日,發現,確實有人在子時離開。”

李長燁坐了下來,輕輕擺弄著桌上幾個簡陋的茶杯面上不辨喜怒,眼睫上揚,帶著幾分迫人的威壓,嘴角勾起一個弧度,嘴裡喃喃自語,“閉關?呵——”

究竟是閉關,還是遠赴關外,天下人不清楚,他卻是心知肚明。

那邊界十五城是她的牽掛,她此去,不止為了幫助裴崢,還為了勘察山川地形,邊河低谷,三年後,裴崢大勝歸來之日,便是她出關之時。

三年,日日相伴,師徒情深......

一股沒由來的燥意擾得他心煩,手中的茶杯重重扣在桌上,空氣中彷彿突然降了溫度一般,絲絲的冷意讓人泛起雞皮疙瘩。

地上跪著的人俯下的角度更低了一些。

“招雲,看來,是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李長燁的聲音摻雜了入骨的寒意,杯子在手中被捏成了碎片,他看著那碎片扎入血肉,眼睛危險地眯起。

有些東西,還是要緊緊握在手心得好,即便粉身碎骨,疼得血肉模糊,生死,也該由他論。

裴——崢——。

他咬牙切齒地道出了這個名字,上輩子他看在她的份上,幾次三番留他一命,如今看來,他們註定是生死之敵。

看來,有些計劃,得提前改變了......

他幽幽地望著冷宮的大門。

翌日晚——

南玥帝在議政殿心中煩躁,便遣退了眾人,獨自在御花園中散步,突然聽到一陣陣小聲的啜泣。

他不想何人如此大膽,便尋著那聲音找去,卻瞥見一個小小的身子蹲在角落裡,抱著膝蓋,見有人來了,連忙收住了聲音,眼眶溼漉漉地看著來人。

見到是皇帝,李長燁趕緊從裡面走了出來,跪在地上,“參見父皇——”

李韞看著底下李長燁的面容,哀傷,懷念這些複雜的情緒蔓延在眼底,終究還是問了一句,“為何在此哭泣?”

“回父皇,兒臣,兒臣做了一個夢,夢中有人告訴我,她是我的母妃,可是,都怪兒臣,嗚嗚嗚——”

他再次哭出了聲,比之前更傷心,眼睛已經腫紅腫了起來,“可是兒臣醒來便不記得她長什麼樣了,只能想起來夢中的人手上繫著一條紅繩,所以,兒臣越想越難過,因為兒臣自出生就沒見過母妃的樣子,現在母妃第一次託夢而來,兒臣卻沒記住她的樣子......”

他再次磕了一個頭,小小的頭重重磕在地上,“兒臣擾了父皇的清幽,還請父皇責罰。”

李韞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動彈,疲乏的眼睛裡閃過明晃晃的希冀,手指因激動而有幾分顫抖,他扶起了李長燁,握住了他的肩膀問他,“長燁,告訴父皇,她在夢中與你說了什麼?”

李長燁開心地抬手擦去了眼角的淚痕,眼裡充滿孩童的純真,“母妃說,她很想長燁,只是沒有機會陪在長燁身邊,她還說,她愧對父皇,所以只敢託夢給兒臣,她還說......”

“還說什麼?”李韞握著他肩膀的力度陡然加大,眼睛頓時睜大。

李長燁瑟縮了了一下,眼裡閃過害怕,嚅囁地看著李韞。

李韞收了收力道,眼裡的笑變得祥和,多了幾分少有的慈愛。

“母妃還說,她這幾日都會給我託夢,她說要給我說很多有趣的故事。”

李韞聽完放開了李長燁的肩膀,嘴邊勾起苦笑,眼中多了幾分頹然,喃喃道,“怪不得她不肯入我夢中,這麼些年了,朕都從未夢到她。”

“想來,她還是恨我了......”

“父皇......”

一隻手突然抓住了李韞的幾隻手指,他看著面前的孩子,精緻的眉眼,如精心雕刻的五官,尤其是那雙眼睛,明亮而有神,如同滿天的星辰閃爍,如同走失的麋鹿一般讓人牽掛,真的,哪哪兒都像極了她。

因著這張相似的容顏,他不敢面對他們的孩子,不敢看他,甚至不願意提起他。

所以,他仍由他自生自滅,想要以此來抹去心裡的記憶和久遠的痛苦,可如今,她給他們的孩子託夢,是不是也會怨他,怪他?

李韞的心底生出了幾分愧疚,這麼些年他都從未正眼看過這個孩子一眼。

他牽起了李長燁的手,臉上露出了慈愛的笑意,“長燁,別怕,父皇帶你回去,明日你再給父皇講講母妃又給你說了什麼,好不好?”

“好,父皇——”

李長燁拖了一個長長的尾音,帶著孩子特有的稚氣,笑得一臉天真。

大手牽著小手,不知不覺兩人來到了冷宮前。

李韞看著眼前幾乎荒廢的殿宇,心中怒氣橫生。

長燁是他的兒子,即便他不怎麼管顧,但始終都是皇子,都該享受皇子應有的一切,如今看來,這些人逢高踩低的本事還是愈發高漲了。

“長燁,今夜你和父皇回去,明日父皇再給你安排一個更大的宮殿。”李韞拍了拍李長燁的肩膀,然後帶著人往承乾殿走去。

李長燁低著頭,純真的表情一瞬消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第二日早,

蘇貴妃便被褫奪了協理六宮的權力,轉交給了儀妃,李韞徹查了所有剋扣五皇子膳食銀錢的宮人,一律杖責三十,趕出皇宮。

蘇靜柔接完聖旨以後,指甲上的丹蔻生生掰斷一截,只是面上卻毫無波瀾。

她膝下無子嗣,如今依傍的只能是權力,儀妃現在不過只有一個尚且兩歲的六公主傍身,既無皇子,也無實力深厚的母族。

鹿死誰手,還尚未可知。

“心月,去查查這幾日陛下見了誰是本宮不知道的,本宮倒是要瞧瞧,誰在本宮背後捅刀子。”蘇靜柔斜斜靠在榻上,眉目流轉,本該略有風情的眼睛閃過幾絲狠意。

儀妃被蘇貴妃打壓多年,如今一朝得勢,宮中來來往往盡是恭維的人。

承元殿內——

阿四激動地看著眼前潔淨如新的新寢殿,高興地說道,“恭喜殿下,如今殿下可算是苦盡甘來了。”

李長燁並未說話,只是靜坐在一旁,手中翻著閒書,看著窗外的天色,眼中閃過思索。

“阿四,去迎客。”

李長燁淡淡的聲音傳來,阿四先是一愣,然後聽話地走了出去。

一會兒的時間,阿四便領著一個人走了進來。

那人來到李長燁面前,慢慢抬起了頭,“五殿下好手段,輕易便讓不可一世的蘇貴妃沒了協理之權。”

李長燁神色未變,看著眼前宮女裝扮的儀妃,“儀妃娘娘冒險來這,應該不是為了一句廢話吧。”

儀妃嘴角輕笑,“自然不是,我今夜前來,不過是為了向殿下表明我的誠意,希望與殿下,合作愉快。”

他放下了手中的書,冷聲道“各取所需罷了,我已經讓娘娘看到了我的能力,娘娘也該讓我看到娘娘是否有同我合作的實力。”

“自不會讓殿下失望。”

儀妃留下一句,然後估摸著時間悄悄離開了。

李長燁從榻上下來,換上了另一副神情,言笑晏晏,“阿四,走吧。”

“去見我的,好父皇——”

後面幾個字說得極重,阿四有些不明所以。殿下小小年紀,卻日日一副深沉莫測的表現,現在又突然如孩童一般天真無邪,他還是有些難以適應。

李長燁來到承乾殿,李韞聽到了聲音,放下了手中的奏摺,“長燁來了?”

“父皇。”

“快過來。”李韞招著手,讓李長燁坐到了他的身旁,“昨晚還有做夢嗎?”

李長燁的眼睛驟然亮了起來,“父皇猜對了哦。”

“哦,那昨晚夢到什麼了?”李韞興致勃勃地問道。

李長燁狀似思考了一番,脆生生開口道,“昨晚母妃給兒臣說了一個故事,母妃說從前有一個日日在紫藤樹下唸書的男子,一日,男子在唸書時突然從樹上掉下來一個女子,女子告訴他說”

“咳咳——”李長燁清了清嗓子,模仿起一個成熟的腔調,“你可知道我是誰?”

男子回答,“你是天上掉下的仙女嗎?”

女子說,“對,我是天上的仙女,今日在此點化你,你若是能在此站立一天一夜,那你明日還能見到我。”

紫藤蘿如瀑垂下,微風拂過,彷彿掀起一片如夢似幻的紫色珠簾,女子隨著紫藤飄落而下,男子的眼中驚喜地看著那明媚朝氣的女子,應聲點頭,“好,那你不要食言。”

“你先閉上眼睛,我們仙女離開時是不能讓別人看見的。”

男子乖乖閉上了眼睛,待睜開時,女子已經不見了,他想要再次見到心裡的仙女,便真的在樹下站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男子卻因此染了風寒,暈倒了。

李韞聽著李長燁說的故事,腦海中回想起曾經的回憶,夢幻的紫藤蘿下美麗的女子第一次闖入男子的視線,那也是他們的初見。

長燁的母妃,那個他一生摯愛的女子。

李韞此刻才真的相信了,伏宜是真的入了李長燁的夢中,他們的初遇,他送給伏宜的紅繩,他從未與任何人說過。

只是,他的伏宜會怪他嗎?怪他苛待他們的孩兒,不管不問,還讓長燁受了那麼多苦,待他百年歸天以後,伏宜會不會怨他,質問他?

“父皇,你怎麼了?你的眼睛怎麼紅紅的?”李長燁的眼睛裡滿滿都是擔心,還有困惑。

李韞心中悔意更甚,他問出了聲,“燁兒,你會怪父皇嗎?怪父皇冷落你,怪父皇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

李長燁低著頭,良久沒有說話,然後緩緩搖頭,聲音怯怯,“不怪父皇......”

他的聲音帶了幾分哭腔,“是兒臣不夠好,不能讓父皇喜歡。”

他抱住了李韞的一支胳膊,“父皇,兒臣會做好父皇的孩兒,父皇以後不要不理兒臣了好不好?”

李韞的手輕輕撫著他的頭,眼中流露出慈愛,“燁兒如此懂事,父皇怎麼會不喜歡你,以前是父皇錯了,以後,長燁便是父皇最喜歡的孩兒!”

李長燁收起了哭腔,臉上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父皇,我知道了。”

“嗯,那長燁先回去休息,不然以後長不高咯。”李韞調笑著,哄著孩子去睡覺。

“那兒臣先退下了。”李長燁行禮退出了承乾殿。

李長燁坐在轎中,用手揩去了眼角的痕跡,用手支撐著腦袋斜靠著,眼中淡漠如常。

這父子情深的戲碼,演得他累極了,當真是無趣得緊。

嘴邊是似有若無的冷笑,想起了上輩子,南玥帝死前,用遺旨逼著他在其床前跪了一夜,絮絮叨叨聽著他說了一夜與自己母妃的故事。

他上輩子可沒這麼幸運,生生在冷宮熬了三年,直到被人下毒後無藥可醫,他拖著奄奄一息的身體爬到了李韞跟前,才得到他親愛的父皇遲來的愧疚。

而今,既然有捷徑,那麼他走一走又何妨?

五皇子突獲聖眷,宮內的人議論紛紛,只是平時那些落井下石的也立刻換了一副嘴臉。

清和宮內——

大皇子靜坐在一旁,淑妃正在為其檢查功課。

“母妃,五弟怎麼突然就讓父皇回心轉意了呢?之前父皇也不曾問過一句,還把人送去了北昭做質子。”李胤勤問道。

“胤勤,你父皇尚未立儲,你是長子更不可因此自視甚高,你要藏鋒藏拙,但是並不代表你得一事無成,反而是心中懷有溝壑,面上波瀾不驚。”

淑妃放下手中課業,語重心長地說,“你縱使有萬般想法也不要在其他人面前表露分毫,你父皇如今正值壯年,他現在需要的不是一個處處爭強的太子,而是一個孝順守禮的孩子,你可明白?”

大皇子低下了頭,“母妃,我知道了。”

淑妃把一碗蓮子銀耳湯遞給了李胤勤,“皇兒明白就好,如今這樣的形式,我們要先打好去爭的基礎,來日,這場仗,只怕更為激烈。”

“太傅今日在課堂上說了什麼?”

李胤勤放下了手中的湯,神色有些自豪“回母妃,今日太傅說兒臣的見解頗有賢士大儒之風......”他笑起的臉突然僵了下去,然後起身對著淑妃行了一個大禮。

“母妃,我知道日後如何做了。”

淑妃滿意地點頭,“知道便好,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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