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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花院,暖閣中。
高水平用溫熱牛奶為仇芳君洗腳。
兩人的對話輕鬆而溫馨。
仇芳君的臉上洋溢著淡淡的笑意。
這寧靜的氛圍,突然被一聲“有刺客”打破。
二人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仇芳君道:“刺客?這可如何是好?”
高水平道:“不必擔心,有我在。”
他拿起一旁的毛巾,為仇芳君擦乾雙足,然後道:“你先在此處躲避片刻,我出去看看情況。”
仇芳君眉頭微皺,擔憂地看著高水平:“你一人出去,若是遇到刺客,豈不危險?”
高水平笑道:“我只是去檢視一下情況,不會貿然行動的。”
說罷,他轉身小跑出了蓮花院。
仇芳君站在門口,目送著高水平離去。
高水平走出蓮花院後,立刻提高了警惕,四處張望。
就在這時,玉娟走了過來,看到高水平後有些驚訝:“高平,你怎麼出來了,夫人呢?”
高水平回頭看到玉娟,解釋道:“方才聽到有刺客的訊息,我擔心主母的安全,所以出來檢視一下。”
兩人正說著,仇芳君也從蓮花院走了出來。她看到玉娟後微微點頭示意,然後轉向高水平道:“高平,你覺得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高水平沉思片刻後道:“夫人,我覺得我們應該先去小姐那邊看看,確認她是否安全。”
仇芳君點頭:“好,那我們這就過去。”
於是,三人一同前往婉如的住處。
一路上,高水平時刻保持著警惕,生怕真有刺客突然出現。
而仇芳君和玉娟也緊緊相隨。
......
而另一邊。
林學來率領四位家丁,各執棍棒,燈籠搖曳,循跡深入。
一行人抵達那偏僻的雜役院落,愈發濃郁的血腥氣息撲鼻而來,周遭氣氛陡然緊張,似有壓迫感瀰漫。
月色朦朧中,院落的輪廓時隱時現。
林學來雙拳緊握,眉宇緊鎖,警覺地環顧四周,任何細微聲響,都使他神經緊繃如弦。
察覺到屋內的血腥味,林學來略微揚手,眾人立刻放緩步伐,悄無聲息地接近。
此時,每個人的心跳彷彿擂鼓般跳動。
林學來抓了一名家丁胳膊,命令道:
“你先進去檢視!”
那家丁滿臉不情願,但還是咬牙舉棒衝入屋內,四下搜尋卻不見人影,復又出來報告道:
“屋內無人!”
林學來邁步踏入,其餘幾人緊跟其後。
隨著燈籠光芒灑落,地面蜿蜒的血痕赫然入目,而後,倒在血泊中的兩具身軀映入眼簾。
他沉聲吩咐:“掌燈!”
一旁家丁聞令,迅速點亮室內的油燈。
燈火下,林學來看清一人臉龐,正是他的至愛林三。
這一瞬,猶如利刃穿心,劇痛襲來。
林學來雙目赤紅如血,嘴唇緊抿,雙手抑制不住地顫抖。
他撲通一聲跪在林三身旁,握緊尚存餘溫的手掌,心中的悲痛如潮水般翻湧,欲哭無淚,壓抑許久,竟無法發出一絲聲響。
周圍的幾個家丁見狀,逐漸回過神來,七嘴八舌議論開來。
“是三哥!”
“三哥武藝超群,究竟是何人下的毒手?”
“三哥怎會在這雜役住所?”
“高平……”
聽著家丁們的議論,林學來只覺胸口悶痛,淚水終於滑落面頰,卻始終沒有發出任何悲鳴。
忽然,林學來胸中一口鬱氣堵住,身體一軟,咕咚一聲栽倒在地。
眾家丁嚇得魂飛魄散,趕緊衝上前去將他扶起。
“快來人啊!”
“二爺暈過去了!”
“快救人吶!”
幾個家丁惶恐萬分,扯開喉嚨大聲呼救。
他們都清楚,二爺強抑悲痛,以致昏厥過去。
此時,仇芳君、高水平與林婉如帶領一眾僕從匆匆趕來,雜役院內頃刻間燈火通明。
高水平心中疑惑,暗想這刺殺之事怎會發生在自己院落。
他急步踏入屋內,只見林學來昏厥在地,被幾個家丁扶持,而地上橫臥的,竟是林三與林才貴。
高水平心有餘悸,暗自慶幸自己今夜不在此處,否則恐難倖免於難。對於林三與林才貴為何會在此地,他同樣百思不得其解。
“高平!”
一名家丁怒喝,“是你害死了三哥?”
高水平眉頭緊鎖,反問道:“你覺得我有這樣的能耐嗎?”
“除了你還能有誰?”那家丁愈發憤怒。
高水平針鋒相對道:“照你這麼說,我還懷疑是你呢,你也在場,手中還拿著武器呢。”
另一名家丁插嘴道:“可這是你的住處,不是你是誰?”
高水平冷冷一笑,反擊道:“難道不是你在我這裡行兇,事後嫁禍於我?”
“胡說八道!”
“是不是我,你去問問夫人,我與夫人在一起,彙報小姐上學之事!”
那家丁一時語塞,啞口無言。
“鯊臂!”
高水平不再糾纏,徑直走出,將此事詳細告知了仇芳君。
仇芳君斟酌道:“要不要先報官?”
高水平決斷道:“先報官,但要所有人退出院子,不得隨意走動,以免破壞現場。另外,派人去找個郎中,先把二爺喚醒。”
仇芳君輕移蓮步,湊近低語:
“此事發生在這裡,會不會對你不利?”
她心緒微顫,對於林三、林才貴之事尚可漠然置之,唯獨對高水平,卻生怕他有任何差池。
高水平冷靜道:
“只要現場完好,料想與我沒什麼干係。”
然二人彼時尚未在場,倘若事後解釋,總不能直言:高水平正在替仇芳君以熱牛奶洗腳!
此舉難免引人遐想。
仇芳君迅速揮手,差遣兩人。
一人急尋郎中。
一人速去通報更夫報案。
旋即,她下令道:“眾人速將二爺抬出,任何人不得擅闖,切記勿擾現場!”
聞令,眾人紛紛撤離這雜役院落。
仇芳君與高水平移步一旁,再次壓低聲音:“兇手可是那雅蘭妖婦?你今日對其敲詐,她即刻派殺手報復,你僥倖避過此難。”
高水平頜首贊同:“我也正有此疑。”
然而,他驟然感到事態微妙。
——雅蘭身為林學進的偏房,林學進又是縣衙主簿,縱使現場得以保全,若想要蓄意嫁禍自己,亦非難事。
高水平暗忖,屆時仇芳君能否挺身而出,為自己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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