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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來得及察覺，笙笙已經脫離了四百跑道上的彎道方向，直直往旁邊沙堆坑紮了進去。
撅起屁股，支撐著膝蓋才把身上的沙子抖落乾淨，還好沒把臉栽進去。
黎晚發現後面沒人，停下腳步，四處觀望，又急又笑地跑過來，一邊幫她拍掉沙子，“你是有跑步障礙症嗎，好不容易拉你過來運動一下，你怎麼...”，黎晚笑得直不起腰，話都說得磕磕絆絆。
“還笑笑笑。”笙笙不敢抬頭，明知笑聲已經吸引一些人看了過來，裝作鎮定的模樣當沒發生過。
只要你不在意，別人的關注就慢慢淡下去。
“那個人是誰啊？”
順著笙笙指的方向，生活區攝像館。
準確來說，是站在門口外面同鄧凜缺交談的男子。
“哦，他是攝像館的老闆，我們叫他蕭哥。”
“我怎麼不知道？”
“你休息的那段時間他才來的。”
周笙笙像是在思考什麼，黎晚叫她幾聲都沒聽到。
“那他跟他還挺熟的樣子。”
周笙笙從沒看見過他還有聊得這麼熟絡的朋友。
他看起來不稀罕交朋友的樣子。
連孔柳野都得巴巴貼上去。
再然後。
被一些複雜混淆的情緒填滿。
夏至在眾人毫無準備的情況轟炸腦瓜子。
終於熬完最後的期末測試後，大家才露出這段時間最滿足的笑臉，每天都要剋制自己想要發火的情緒，天氣真的很考驗一個人的心態。
尤其在南方。
回來之後，鄧凜缺很少同她說起他的事情，連一起共處的機會都很少，周笙笙倒不是很忙，反觀鄧凜缺一下課就沒見人影。
孔柳野也不知曉他最近在忙活些什麼。
“笙笙，我們收拾好先回家，到時候再見面。”
“好。”
周笙笙同他們打完招呼之後，便坐上父母早早到校的汽車。
這個暑假要開始了。
周笙笙邀請了他們一起到家裡玩，一聽到靠海城市海鮮吃不完，黎晚和孔柳野沒有思考就應下了，鄧凜缺還是淡淡的，但總歸四個人一起聚一下。
“笙笙，這個暑假好好休息一下，結束後，就要轉到藝術班。”
周笙笙還是沒有回應，靜靜地倚在車窗位置。
夕陽的餘暉斜斜籠罩在人的身上。
鄧凜缺沒有離開學校，就在學校裡面逛來逛去，當鐘樓不再響起，校道路燈依次亮起時，依然回去的想法沒有產生，他想做點什麼，但好像覺得不夠的樣子。
坐在長凳上，望著空曠的單車棚，他的車子今天沒騎，他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別的地方，車子不太方便。
看了下手錶，緊接著出了校門趕忙在旁邊的候車亭對上乘車時間。
還好，還有一趟車。
電話撥過去很久終於有人接。
那邊一聲“喂，你好。”
鄧凜缺看上去有點緊張，但說話依然清清淡淡的。
“您好，我是鄧凜缺。”
那邊有點悉悉索索的聲音，電話線有點在被拉長的聲音，時而清楚時而微弱。
另一個人接過電話，內心毫無波瀾的問道“請問有事兒嗎？”
是他的聲音，鄧凜缺清楚記得。
“無事。”想說的話噎在嘴裡，只化作這簡單一句。
“生日快樂。”
那邊已經掛掉電話，鄧凜缺只有這個辦法才聯絡上他。
抬眼看向天空，一顆星星都沒有，他的屋子還透著微弱的光線。
他家裡就兩個人，奶奶和他。
看得入神了，轉身時看到他站在一棟破舊的老洋房樓梯口，嘴裡還叼著煙，快燃盡了。
“上來吧。”
煙被扔在地上，朝嘴裡擠了幾下薄荷味的噴霧，身上也不例外。
鄧凜缺看著他一系列的動作並沒有感到十分意外，因為他了解這個人。
門沒鎖，裡面的東西還保持著原樣，桌上有一個兩人食的做工比較簡單的蛋糕。
“她睡了。”
他叫許顧憶，說是取父母姓，父母早亡，由奶奶一手帶大。
“好。”兩人對話很簡單。
許顧憶低頭不語，從廚房拿來一把水果刀，切了一份到鄧凜缺面前，自己則拿勺子挖剩下的蛋糕。
“我沒帶生日禮物。”鄧凜缺原本想提前去買，但是又在猶豫到底去不去，去的結果還是掙扎到現在才做出。
“我不需要。”
手凝住在半空中沒往下挖，鄧凜缺放下蛋糕，只吃了一口，他不喜歡這個鹹味，但許顧憶喜歡。
“抱歉。”
這是鄧凜缺今晚最想說的話，這是唯一的且最重要的一句話，至少對於他而言。
許顧憶還是鐵青著一張臉。
“把我給你的蛋糕給吃了吧，就算不愛吃，既然是我的生日，就當給我的面子。”
鄧凜缺看了一眼，確定他沒有懊悔自己說出的話，再一次端起蛋糕塊，三五口給吃完。
之後一晚上都很安靜。
周笙笙喜歡吃甜的。
正好這個時候，門外咚咚響起腳步聲，門鈴的聲音引得女人反問一句“誰啊？”，她忘了還有貓眼這一回事。
“外賣。”
笙笙咯噔了一下。
女人幫她拎了進來放在餐桌上，叮囑道：“吃完記得刷牙再睡，媽媽先去睡了。”
“好。”擺出一個OK的手勢後，東西從餐桌轉移到自己房裡。
拍了幾張照片，放在三人群裡，其他兩個是阿桑和小滿，笙笙敢擔保他倆還沒睡，就想小小的犯賤一下。
“怎麼樣嘞，還不錯吧。”
點了全家桶外加一杯熱奶茶。
周笙笙覺得就算在犯“罪”，相對於燒烤之類的“大罪”，全家桶“罪名”不大，可以輕饒。
“可以啊，就不怕阿姨抓你小辮子？”
小滿最先回復，她的回答說明她果然是乖乖女一枚。
“還是母親大人幫我拿的呢！”
桶裡少了兩個雞腿，也沒見阿桑出來吱聲。
“阿桑呢，怎麼不出來聊天？”
差點手裡的油漬蹭到手機上面，只好發語音。
“他呀，朋友約他打球去了吧。”
看了一下手機時間，十一點，笙笙很久沒在群裡回應小滿。
“小滿心真大，現在幾點了，怎麼會是在打球”說著說著，點開阿桑聊天頁面。
蘇桑看了一眼資訊，笙笙單獨發了一條“回來注意安全”，直接點進頭像，“笙笙，放心，我只喝了一點點，還醒著。”
那邊語音很吵，笙笙直接打了電話過去，聽聲音是一個女人。
“你好，是這位小夥子的朋友家人們嗎，我們商場快要關門了，麻煩過來帶回去，他睡在了這裡。”
“睡？他睡哪了？”
緊接著就是一串地址的輸出。
出門時還帶上了一張薄一點的毛毯。
“蘇桑，你真行啊！”
急急忙忙坐上了公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