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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笙笙在房間躺了會兒,盯著天花板久了,眼睛開始有點酸澀,決定出來走走。
閱讀房許久沒進去了,這是小時候父親特意為她騰出一個空間,自小酷愛看書,只不過現在看得少了點。
過了半晌,書頁還停留在第三頁。
她需要理清頭緒,思緒還停留在前兩天。
父親主動申請載她和她的同學一起到湛海島遊玩一天,他也識趣地不摻和其中,送到目的地便駕車離開,返程他們可以自行安排。
兩天一夜。
他們在來時所看到的風景已經將情緒調到了最高點,這一點就很讓周笙笙滿意,至少跟自己的預期不會偏離甚大。
“鄧凜缺,他們倆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她一直都是叫他全名,跟著孔柳野叫阿凜未免顯得親暱了點。
鄧凜缺彎腰一把抓起腳邊的沙子,扔向孔柳野,孔柳野離他們倆有點遠,正和黎晚在水邊推搡。
“這我也不清楚具體什麼時候,或許是你不在的時候吧!”他沒穿鞋子,捲了幾下褲腳,便衝向大海。
他有點不對勁兒。
周笙笙直覺告訴她。
她沒繼續問,感覺自己有點沒事找事來消遣時間,她來過好幾次這裡,對周圍也都熟悉得很,吃的玩的她都嘗試過,著實激發不了她的興趣,她頂多就是充當一下導遊,陪好客人就行。
黎晚看起來有點興奮,吆喝著周笙笙和鄧凜缺,她想要留下和日落的回憶。
鄧凜缺敲了敲包裝盒,小心翼翼取出一起帶過來的相機,周笙笙輔助技能上線,幫他一起架好機位,自從鄧凜缺有一次在朋友圈發動態,上面的相片美感都是一絕的,得知是本人拍攝後,每逢這種活兒都喊上他。
“你也去。”搗鼓好了之後,鄧凜缺比劃了一下,又說了一遍。
“快來快來”他們倆也附和著。
“我不喜歡拍照,你們拍就行。”周笙笙胸前比了個叉,走到鄧凜缺的身後躲避他倆。
鄧凜缺不說話,比了一下OK的手勢,前面的倆人立刻站在自認為最佳位置擺動作。
“再換一個。”
周笙笙兼顧氣氛組。
“為什麼不喜歡拍照呢?”
鄧凜缺說完,立即按下快門,又立刻調整係數角度光圈。
“啊?”
“就是覺得這些都留不住,何必用相機代替自己的眼睛呢。”
鄧凜缺看了她一眼。
“可是我想給別人留下回憶。”目光一直盯著不遠處的人,相機卻沒有在聚焦。
太陽開始休息了。
這是一座小島,小到可以半天坐公交車便可以逛一圈,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算得上是旅遊熱點。
路邊的樹木很矮,矮到人坐上旁邊的石凳,一抬頭就可以看到滿眼綠葉。
“我們上去吧,這個點要漲潮了。”
海邊管理人員也在督促其他遊客儘快上岸,海水漲得很快,必須全員安全上去。
“還沒玩盡興呢!”黎晚頗感可惜。
“沒事兒,以後我帶你去。”孔柳野忘了還有另外倆人,說完,不但不感到尷尬,還大大方方抓起黎晚的手,朝他們炫耀。
“幹嘛你。”黎晚覺得不太好意思,正佯怒責怪他。
鄧凜缺笑了一下,她敏銳地捕捉到,“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周笙笙震驚自己居然是最後一個知道這件事情的人。
“就你遲鈍而已。”鄧凜缺這一次笑得更歡了一點,也許他都沒留意自己在笑她。
綠燈。
他還站在原地捕捉畫面,任由她一個人往前衝,走到了對邊才發覺後面的人還在折騰。
她叉起腰,嘴巴在不停的叭叭,他知道她肯定在罵罵咧咧的,可惜駛來的車流蓋住了她的聲音。
攝影機停止了工作。
後半夜開始,周笙笙渾身冒冷汗,肚子開始有點悶痛,直到早上還是無法起身,臉色蒼白,看起來很難受。
“黎晚,大姨媽來看望我了,我可能陪不了你們去遊玩了,我書包裡面的遊玩攻略,你帶上。”
“這樣,我留下來照顧你,等好點之後,再想要不要出去?”
黎晚去前臺拿了一些紅糖薑茶塊,泡了給她喝了下去,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或許感覺到餓了,醒來後發現房間就她一個。
“好餓啊。”腰也沒那麼酸了,就是肚子在咕咕叫。
開鎖的聲音很流暢,黎晚拎著一大袋吃的,“醒了,我順便給你打包點吃的,可以起來享用了。”
“真的?”這一次她覺得自己好了,確實人一不舒服就得吃點好吃的補補。
“小笙,我聽說,”
“你申請了藝術班,是嗎?”
笙笙吃得著急,此話一出,當場差點噎死。
“你,你聽誰說的?”說話都有點磕磕巴巴。
“聽你說的咯!”
周笙笙一臉疑惑,轉過頭盯著她。
“哎呀,就是你睡著了之後,你說夢話,我就聽到的,後來吃飯的時候,我問了他們倆。”
“那他們也同時知道了?”
黎晚食指在面前做出“NO NO NO”的手勢,“好像鄧凜缺早就知道了。”
“既然都知道,那也正好,原本打算今天同你們說的,你也知道,我身體難受得很,真的,我沒有不想告訴你們的意思。”
“好好好,這有啥,快吃吧,快涼了!”
“而且又不是以後再也見不了面似的”
兩人默默對視了半晌,誰也沒開口說話。
再見,偶爾再見。
“啪嗒”。
書嘩啦啦掉在地上的聲音有點大。
“笙笙,這麼晚了還不睡,明天還得早起去醫院複查呢!”女人走進來,將書放回書架上,也不允許她再呆在這裡不休息
“好好好,我馬上回去。”
躺下去,手機螢幕亮起,有好幾條資訊還沒來得及回覆。
--我修好了,你看一下。
--不好意思,我沒有徵求你意願就拍了。
--還有,給別人留下回憶這句話是真的。
(照片:低頭玩沙子,過馬路時罵人,還有一張趴在桌子上睡覺的)
“謝謝,不用感到抱歉,你也可以是『給別人留下回憶』中的『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