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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暴徒的實力不弱，起碼是二級強化者，此刻正跟七八個穿著制服的男女激戰。看制服的樣式，應該是會所的安保人員。
那二人的武器配備也是不弱，不僅有先進的電磁槍械，居然還有老式的子彈槍。那玩意放到現在，可是古董一樣的存在。
一路走來，地上已經躺了不下二十具屍體，大多是安保人員，居然連一個蒙面暴徒都沒見到。
“挺厲害呀……”孟翔心中暗凜，來到交戰地之後，先是在一個籠子旁掩藏身形，剛想去探查暴徒動向，卻被籠子裡一個年輕姑娘那懵懂無知，痴痴凝望的眼神，給攪得心緒不寧。
“這會所裡的，都特麼是些什麼人！？把人當畜生養，簡直連畜生都不如！”他忍不住在心裡暗罵一句。
此時，衛東也已加入了戰鬥。別看它模擬訓練時一打一個準，那是對方站那不動讓它打，真到這種實際的運動戰，也是連放空槍，哪那麼容易打中人。
孟翔幾人加入戰鬥以後，火力上很快就將兩個暴徒壓制。那二人見勢不妙，準備向下層逃跑，就在這時，衛東竟憋出一發電磁彈！
“轟！”
未有絲毫猶豫，一擊射出，直接將一個暴徒的小半邊身子打成肉沫！同時，電磁彈的餘威也將一個鐵籠打爛，同時將籠子裡的兩個男人給轟成碎渣！
孟翔看得震驚不已，這些籠子都是鏤空的，隨便一顆流彈都可能打中他們。他開槍射擊時，全都是謹慎又謹慎，深怕傷及無辜。
可衛東居然敢在這遍地鐵籠的地方用電磁彈！？
就是閉著眼睛隨便射，這一彈下去少說也能打中兩三個。衛士系統是有明確規定，執行任務時，不得傷及平民。
在衛東的系統判定中，這些克隆人……壓根不算平民，甚至……都不算人麼？
孟翔的心，再次被狠狠地震撼到！
“老柯！”
前方傳來一聲淒厲的呼喊，是另一個暴徒的聲音，是個女聲。
“走……快走！”倒在地上，半邊身子支離破碎的那個叫老柯的暴徒，用盡餘力，嘶聲吼道。
另一個女暴徒原地躊躇片刻，差點被鋼珠打中，緊接著毅然向著一處樓梯口飛奔而去。
“追！”李從戎一聲令下，幾人連同那些安保人員一起，向著樓梯口追去。
而此時，躺在地上的老柯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竟舉起一把老式的霰彈槍，對著他們一槍轟來！
“小心！”孟翔眼疾手快，一把拽住衝在最前的李從戎，朝一旁飛撲而去。
衛東反應極快，同樣躲開這一擊，不過它卻沒有管旁邊的丁明。這一槍，正打在丁明胸口，雖然避彈衣擋住了大部分彈丸，但還是被流彈擊中脖子，霎時間鮮血飛濺，丁明癱然倒地。
“丁明！”孟翔和李從戎連忙起身，上前檢視。
與此同時，老柯悽聲大笑，“值了……多殺一個狗腿子……老子……不虧！”說話間，他也被趕上來的安保們打成了篩子。
“衛東！你為什麼……”
眼看丁明生機漸逝，孟翔直想質問衛東，為什麼不救丁明？以衛東的反應速度和瞬間爆發力，絕對是有機會將丁明救下的。就算救不下來，替他擋槍總可以吧。
在孟翔看來，衛東那一身的零配件，怎麼也不可能跟一個鮮活的生命相比。
但是在衛東的判定中，也許，它那一身的零配件，就是比一個普通衛士的生命，更有價值……
最終，孟翔沒有問出口，只是定定地看著衛東那光點閃動的眼睛，那雙空洞得不帶一絲感情的眼睛。
“你們幾個還愣著幹嘛！海少爺還在下面！快去救人！”一個安保回身對著孟翔他們喊道。
“孟翔！走了！”李從戎急忙拉著孟翔朝樓道口走去。
孟翔自是不認識什麼海少爺，但李從戎卻是聽過他的名號。這個仁安會所，就是海少爺開的，他名叫張雲海，是一名聖哲！
負二層的面積比負一層要寬闊得多，不過卻沒有死那麼多人，可這裡的血腥味卻比一樓更濃。直到走進樓道口，孟翔才明白過來，這股血腥味，是從負三層傳上來的！
負三層是個大平層，只有幾十根粗壯的立柱承重，顯得十分空曠。放眼望去，這裡同樣橫屍遍地，血流成河，死了不下上百人。
屍體同樣是裸露不堪，男女都有。不過，最令人觸目驚心的，不是這裡的死人，而是這裡的活人！
這一層的層頂上，吊掛著無數鎖鏈，每條鎖鏈的下方都吊著一人，基本都是年輕的男女。
這些人當中，有許多人的身軀殘缺不全，有的缺了手腳，有的缺了五官，有的缺了一些其他部位。
另外，有的人身上扎滿了牛毛一樣的細針，有的被鞭打得遍體鱗傷，有的人被煙熏火燎，甚至還有的人，被開膛破肚……
那些人掙扎著，扭曲著，痛苦地呻吟著……
這裡簡直就是一處人間煉獄！
施暴者基本被殺了個乾淨，受害者卻有許多生不如死。那鮮血淋漓的場景，那殘破不堪的畫面，讓初次見到的孟翔和李從戎，差點當場吐出來。
幾個安保早已見怪不怪，匆匆在前面領路。孟翔和李從戎強忍著不適，緊隨其後。這裡的氣味遠不止血腥味，還有各種失禁的氣味，混合在一起，全然就像走進了屠宰場。
人性中最黑暗的一面，在這裡展現得淋漓盡致！
走到樓層盡頭，一個金碧輝煌的寶座矗立在眾人面前，莊嚴肅穆，高高在上，宛如神的寶座。
在寶座後面的牆壁上，掛著一幅巨畫。畫中是一個年輕的男人，他的手裡託著一顆女性的頭顱，他用審視和探究的目光，定定地打量著手中的頭顱，好似一名學者，又像一名藝術家，在研究一樣精美的事物。
那幅畫上還題了四個大字，“仁心如海”。
這一刻，孟翔腦海中沒來由地浮現出剛來上都時，在動車上遇到的那個偷手鍊的小青年，他當時問的那句話。
衛士，你在保衛誰？
是啊，我在保衛誰？
望著四周那地獄般的場景，他迷茫了，疑惑了。
我在幹什麼？我在保衛……這地獄的主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