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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山神賜藥,用一顆少一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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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池山山洞。

周處走後,全星一直處於高燒迷迷糊糊的狀態,水米未進。

眼瞅著天要黑了,秦格格心道:“這周處是真的莽,一溜煙跑下山去買藥了,估計回來也得天亮了。這小女子高燒不退,別再給燒傻了。”

秦格格湊到床邊,打算再試下全星的體溫如何。她剛把鼻尖貼過去,全星突然大叫了一聲“阿母!”然後整個人反弓了起來,嚇得秦格格連退兩步。

只見全星繃緊的身子忽的摔在床上,兩手緊抓住床單開始抽搐,渾身劇烈痙攣,雙眼上翻,牙關緊咬,五官擰在一起,十分痛苦。

“糟了,熱驚厥了!”秦格格擔心她被口水嗆到,用大爪子把她扒拉著側臥著,然後輕輕穩著她的身體,儘可能不讓她亂動。秦格格只覺得全星的身子瘦弱的像一張紙,似乎只要輕輕一碰,就會破碎。

“本來是權貴小姐,一夜之間淪為階下囚,真是可憐。”秦格格心中感慨。

全星抽搐了好一陣子才停下來,雙手抱著秦格格毛絨絨的大爪子覺得一陣舒適與心安,便又睡了過去。

兩隻纖軟無力,又灼熱滾燙的胳膊就這樣抱著秦格格的大爪子,讓她覺得心中一軟,盤起尾巴,蹲坐在了床邊,把大腦袋也湊到了全星身旁。

“咕咕喵~咕咕喵~”洞外傳來貓頭鷹的聲音吵醒了秦格格,天已是完全黑了。

秦格格嗅了一下全星,還是很燙。不知道天黑了多久,也未見周處回來,秦格格把大爪子抽回來,打算去外面看一眼。

這一動,全星也醒轉了過來。突然看見眼前碩大的虎頭,全星先是一驚,然後才反應過來這是山神愛寵。她覺得渾身痠痛,伴著一陣又一陣的惡寒,摔傷的地方疼得更加厲害,腦袋也昏昏沉沉,眼皮也重得不行。

她強打著精神環視了一週,行李包袱還在,卻沒見到周處的影子,有氣無力地問道:“仙家…可見我隱哥哥?”

秦格格用大爪子指了指金星,然後摸了一把自已的額頭,甩甩爪子做出一副被燙到的樣子,再捧起兩個前爪湊到嘴邊像喝水一樣一飲而盡,最後指了指洞口。

“喏,大概就是這樣,看明白了吧?”秦格格做完這一套動作,對著全星挑了一下眉毛。

全星全程目瞪口呆地看著秦格格的“爪語”,覺得這老虎就差會說話了,不由得對山神又崇敬了幾分。

“謝過仙家,您是說隱哥哥出去找藥去了?”

“喲,看懂了。”秦格格點了點頭。

全星放下心來,身上又傳來一陣寒冷,哆哆嗦嗦地將被子扯得緊了些,似乎又想到了傷心事,愁容又捲了上來。

“多謝仙家收留,想來我這身子也捱不過去了。若我死了,仙家就讓隱哥哥把我沉在長江吧。”說罷,全星的眼淚啪嗒啪嗒地掉下來。

秦格格不喜歡聽這“死啊、活啊的”,指了指鍋裡剩下的雞湯,又指了指篝火旁邊的水,轉身搖著尾巴踱出了“主臥”。

她在洞廳的水池邊坐下,心想全星已經高燒到了驚厥的程度,而身上的摔傷又沒有很好的處理,感染了也說不定。這個時代,別管細菌還是病毒,感染了就是九死一生啊。而眼下又不知道周處何時才能回來,再驚厥幾次,估計全星的小命就不保了。

腦海中不由又浮現出當年姜子牙“一事相求”時的樣子。秦格格自嘲般笑了笑:“誰讓我答應你了呢?”

秦格格額頭射出一道白光,一個潔白的小醫療箱自小而大,緩緩出現,箱體佈滿了劃痕。這是秦格格有了空間後第一年抽到的寶貝,不過是現代家庭裡常用藥箱,藥的種類和數量都不多,卻著實把她開心了很久,畢竟在古代,細菌的耐藥性還沒產生,隨便一點廣譜抗菌藥就是神器。至於曾經困擾她的保質期問題在她經歷了一段時間摸索後發現,空間裡的時間是停滯的,擔心完全多餘。裡面的每一顆藥她都倍加珍惜,饒是自已省吃儉用的,如今也空了大半。

她輕輕挑開醫療箱,小心翼翼地用指甲勾出一板歪歪扭扭的鋁塑藥板,裡面有三個孔位已經空了,另外三個孔位是三顆紅黃相間的布洛芬緩釋膠囊。她用爪子輕輕挑出來一顆,然後又翻出來一板滿裝的青黴素V鉀片。

青黴素V鉀她也不太敢多用,萬一過敏了可是要命的。於是她把一片藥放在石頭上,把指甲在地上又打磨的更尖利些,雙眼盯著那小小的藥片都快成了鬥雞眼了,然後她調整呼吸,讓爪子不再抖動,輕輕的、穩穩的一點,小藥片斷成兩半,沒有掉落什麼殘渣,令她長舒一口氣。

“唉,用一顆少一顆啦。”

平復了一下心痛,她將這一顆膠囊和半片青黴素V鉀片放在弧形指甲背面的空隙裡,收起醫療箱回到了“主臥”床旁。

全星依然在床上裹著被子,打著冷顫。秦格格看了看四周,水和食物全星一點都沒動,於是她用頭輕輕推了下全星。

全星緩緩睜開眼睛,不明所以,微聲道:“仙家,是有什麼事情?”

秦格格反向張開大爪子,把指甲彈了出來,伸到全星面前。

全星沒有明白秦格格的意思,便撐起身子,問:“仙長是要什麼東西麼?小女子如有,定當奉上。”

秦格格搖了搖頭,把幾個指甲都縮了回去,單留著放著藥的那根,然後往全星面前伸了伸。

全星定睛細看,發現秦格格指甲裡有兩顆小小的、像石子兒一樣的東西。這才明白原來是要給她,趕忙接了過來。

“不知這是何物?”

秦格格指了指全星,又摸了下自已的額頭,然後雙爪合十,抬頭閉目做祈禱狀,前後擺了幾次爪子,再睜開眼睛指了指全星手中的藥,做了一個一口吞的動作。

全星不可思議地看著手裡的小東西:“您說,這是山神大人賜下來的藥?”

秦格格點點頭。

全星驚異地細細觀察,一顆半邊紅、半邊黃,摸起來光滑細膩,類似肌膚,裡面彷彿還裝著什麼東西;另一顆如同碎了的白色砂石,有些許碎末落在手心。自小從族中長大,也曾隨著阿父和爺爺去過皇宮,見過的奇珍異寶也不少,湯藥丹丸沒有見過也聽說過。如今擺在手心裡的小東西居然是藥,且其材質形態簡直聞所未聞。一時間真的將其當做了山神賜給的仙丹,不由強撐著身子對秦格格低頭行禮:“多謝仙家請藥。”

秦格格微微頷首,轉身把水罐扒拉了過來。

全星會意,不捨的對仙丹看了又看,終於下決心送入了口中,剛要細細品嚐,瞬間覺得一陣巨苦難耐,趕緊拿起水送服下去。丹藥入體後,她細細體味,卻除了入口的巨苦之外,什麼都沒有發生。

秦格格見她那副好奇、驚異又疑惑的樣子,覺得一陣欣慰,用大爪子拍了拍她,轉身走出了山洞。

新月又升起來了,山裡的森林黑黢黢的凝結成一片,彷彿一道厚重的牆。

秦格格抬頭望著月亮,心道:“周處這小子,明天應該能如期回來吧。”

“咕咕喵……咕咕喵……”林間又傳來了貓頭鷹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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