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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競賽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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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黃青白總能聽見鬼鳥悽慘空靈的叫聲,一聲比一聲高亢,他在床上滾來滾去:“啊啊啊啊啊啊啊!這鳥有完沒完啊!今晚不要睡覺了!”卻還是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做夢是必須的,今晚的夢裡,他聽見那個女孩說話了,她對他說:“我們很快就會見面了。”

然後像是有股力量又把他拉回現實,又醒了,看看時間,又是三點三分,外面鬼鳥還在叫,他爬起來,穿上睡棉襖準備去上廁所,開啟門卻聽見爸爸媽媽像是醒著在說什麼,他躡手躡腳地走過去,躲在門外偷聽。

房間裡,媽媽說:“他已經可以看到蠱靈了。”

“gu ling?”黃青白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心想這是個啥?

爸爸像是沒有回話,媽媽繼續說:“今天這種情況來得太突然,我們要做好準備告訴他了。”

“告訴,什麼?告訴,誰?”黃青白聽得一頭霧水。

“嗯,找個合適的機會吧。”爸爸回答。

“可是什麼時候才是合適的機會呀?”媽媽說,“龍鳴他已經放在身邊有一段時間了。”

“嗯。”黃青白聽到爸爸頓了一下,“先睡吧。”

黃青白聽到這兒躡手躡腳地跑回了房間,又想起來自已是起來上廁所的,該解決的還沒解決呢,於是又故作剛起來的樣子,把房門重重的開啟,“咚”的一聲,他縮縮脖子:沒控制好力道。

果真爸爸媽媽聽到響聲出來了:“怎麼了?”

黃青白感覺到一絲尷尬:“沒,沒啥,我可能剛剛開門用太大力了,我起來上個廁所……”

“哦,還以為你要拆家呢。”劉美玉揶揄道,“你隨意噢,記得對待廁所門溫柔點。”

黃樹亮攬著她的肩膀輕輕把她往房間裡帶:“我們先回房間咯。”

上完廁所回到房間躺在床上,黃青白想起夢裡那個女孩子對自已說的話,他從枕頭底下摸出茶刀握在手裡摩挲,嘀咕:“是不是應該找個時間告訴爸爸媽媽我做夢的事啊?”

復課的週一就這麼到了,早上六點四十劉美玉到房間把黃青白叫起來,催促他洗漱,然後把書包掛他肩上,一個捲餅塞他手裡就把他推出門了,關上門之前劉美玉對黃青白說:“青寶,今天也要加油哦,路上注意安全,放學早點回家。”

黃青白“哦”了一聲一溜煙跑了,他想起來和何許的約定,他看了看手錶,現在已經是七點過三分了,他自已遲到了。

跑到小區門口,何許果真等在那裡,黃青白三步並兩步衝向他:“何許!”

何許轉頭,手抬高來向他招手:“早啊!”

“早!”黃青白衝到他旁邊說了個“早”開始喘氣,“不、不好意思啊,我起晚了點……”

何許拍了拍他的肩:“沒事,我也遲來了兩分鐘。”但其實他是早到了兩分鐘。

“我們走吧,”黃青白緩了緩之後對何許說,“對了,你吃早點沒?”

何許點頭:“吃了啊,你沒吃?”

黃青白晃了晃手裡的捲餅:“我的早點在這兒呢。”然後推算一下時間,用肩膀撞了何許一下說:“不是,你早上幾點起的啊?”

“嗯……6點啊。”何許很自然得回答。

“6點?!”黃青白提高了音量,“我滴個神啊!你每天早上6點就起床了啊?!太牛了!”他向何許豎起了大拇指。

何許撓撓頭:“啊?6點很早嗎?我從小就是這麼早起的啊。”

“黃、青、白。”黃青白和何許腦袋一起往聲源處望去,徐栩站在他們前面不遠處,看到黃青白身旁的何許一臉的冷漠。

而黃青白卻很明顯感覺到何許侷促了起來,心想:這個傻子、戀愛腦。

黃青白勾著何許的肩上前:“咋了?對我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有“外人”在徐栩還是要保持自已那副文靜淑女的好學生面孔:“呵呵,黃青白同學,早戀是要被叫家長批鬥的,你可別害人害已。”

何許聽到這話愣了一下,向徐栩打招呼:“早上好,徐、徐同學。”

聽到“徐同學”三個字,黃青白不由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卻也接梗說下去:“徐同學,咱倆同學情誼不可一日三秋嗎?”

徐栩很明顯不想搭理面前的“白痴”:“再不快些走,就趕不上競賽班早課了。”

聽到這話黃青白立馬把手裡還沒吃完的捲餅一口塞進嘴裡:“溜了溜了!”

何許也跟著他跑,而徐栩看著他倆的背影真真實實的翻了個大白眼,也提速往學校方向走去。

他們是最後三個到班上的學生,幸好沒遲到,班主任張磊老師還沒來。

競賽班是學校從同年級學生裡面選出來的有些天分或者對競賽非常有興趣的學生,三到六年級都有一個小班,一個班也就十來個學生。學校在科技樓裡的圖書室邊上的空教室給他們安排了上課的區域,每個年級一個小教室,不像普通的班級是每年換到新的教室,他們確定了教室之後,就要在這間教室裡面上四年的競賽課,基本上人員不會有過多的變動。

何許卻是個例外。何許是今年新加入競賽班的學生,據說他是單親家庭的孩子,只有爸爸。之前跟著爸爸一起在其他城市漂泊,今年年初漂到了這座城市,進入了他們學校,在隔壁班上正課。而他的班主任小李老師憐惜他的才華,特地在學校大會上向校長請示要把他納入競賽班,說一定會讓他為校爭光。何許也成為小李老師職業生涯裡帶的第一個被選入競賽班的學生,小李老師作為一個新人老師,自然對班裡這個自律、出眾的孩子另眼相看。

而何許,今年進入競賽班之後,競賽班班主任張磊給黃青白安排的新同桌。

說起來,黃青白對這個新同桌甚是欣賞,他從來沒見過像何許這樣努力的小天才。沒錯,在黃青白眼裡,何許是個很有學習天賦的人,但即使很多知識可能他已經知道了,他上課也從來不會開小差,就連坐姿都很一絲不苟。說話溫文爾雅,做題認真仔細,為人謙遜低調,一開始黃青白都懷疑何許是不是哪個大人穿越過來的,直到今天早上,他才知道原來都是因為他爸爸的教導。這個每天早上六點起床的小夥伴在黃青白的眼中散發著金色的光輝,確實是個牛人!

他們仨坐下沒多久,班主任張磊進來了,他健步走向講臺,在講臺站穩之後微笑著看著臺下的學生看了兩秒,底下的學生全部都安靜了下來,黃青白也立馬調整了坐姿,認真的盯著張磊。張磊環視之後開口說到:“同學們,在家歇了十來天,今天竟然沒有遲到,還不錯哈。”他嘴角彎了彎,繼續說,“馬上十二月全國的數學競賽又要開始了,學校統一為我們班每個同學都報上了名。這次競賽分為兩個組,少兒組和青少年組,但是,少兒組提前三天開賽,最終選出的少兒組前三名會加入青少年組比賽。”

臺下的學生開始議論紛紛,黃青白也歪著身子跟何許說話:“這是我第一次聽說少兒組和青少年組PK的事。”

何許第一次參加競賽班,不知道應該發表什麼言論,他抿了抿嘴:“這樣嗎?”

“嗯!”黃青白用力地點了點頭。

“好了,安靜。”張磊在講臺上開口,“這就是一次競賽,咱們平常心對待就好了,我相信你們一定會再創佳績的。”

沒錯,這些年市裡省裡大大小小的競賽獎班裡沒少拿過,他們這個班在學校就是典型的明星團體,基本上人人都在學校宣傳欄裡露過臉,除了何許。

“拿出數學課本吧,”張磊舉起自已手裡的書,“咱們先把昨天佈置的幾道題梳理一下。”

競賽班早課七點半上到八點十五,然後各自回到各自班上,下午四點五十又重新集合,上一節一個小時的大課,然後放學。

他們是要比普通學生辛苦些,此時下了早課,黃青白囫圇吞棗地收拾完東西就開始催徐栩,徐栩其實就坐在他後面,有條不紊的收拾完自已的課本文具之後也背起書包準備跟黃青白走,而何許喊住了他們:“黃青白,等等我!”

黃青白回頭:“老天,孫兒你在幹啥呢,真夠慢的!”

徐栩明顯不想等,拍了拍黃青白示意一下就走了,而何許也立馬追上來:“我、我在整理筆記。”

“啊?”黃青白表示不理解,“這題你不都會做嗎?為啥還要記筆記啊?”

“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嘛。”何許不好意思的笑笑,快步跟上徐栩。

黃青白想:也是,這是個軸人,永遠這麼一絲不苟。

他們倆跟在徐栩身後走著,何許的眼神時不時遊離到徐栩身上,黃青白站在邊上嘰裡呱啦得說個不停,這會兒還在感慨何許竟然沒有看過動畫片!簡直沒有童年!

下一秒徐栩轉頭正好對上何許那遊離的小眼神,她沒啥表情的拉住了黃青白的書包:“教室在這裡。”

而何許因為突然跟徐栩對上眼神有點慌亂,耳朵都開始泛紅了:“我、我走了,下課再見啊!”

普通學生的正課對於黃青白和徐栩來說都比較簡單,他倆本來就是班上名列前茅的學生,後來倆人在競賽上都拿了大獎,老師也懶得費心給他們安排同桌了,他倆自三年級後就是同桌,競賽班作業多的時候,老師還會對他們上課寫競賽班的作業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辦法,作為學生,成績好的人就是有“課堂特權”,何況他倆寫題也不會打擾課堂紀律,只不過時不時點名起來回答一下課堂問題還是必要的。這不只是驗證他倆課業掌握程度,更是樹立班級的榜樣。

就像此刻,老師點名徐栩起來閱讀課文,清亮的女孩聲音透著堅定,陪著課文讀出來甚是好聽,黃青白也抬起了頭,仰視的角度看向了徐栩,他突然發覺,自已這個發小也從小糯米糰子成長為亭亭玉立的小姑娘了啊~

但這想法也就幾秒,因為馬上小姑娘就坐下來了,然後轉頭對黃青白挑了挑眉:“你看啥呢?沒見過仙女?”

黃青白無語,心想這女的今天咋了?突然變得自戀了?

正課上完最後一節他倆還在收拾書包,轉頭就看到何許站在窗前跟他們打招呼。黃青白挑了挑嘴角,徐栩又是一副冷漠臉。

下午的課業稍微重一些,早課一半時間老師在講前一天的作業,而晚課則全是新的知識,孩子們都聽得津津有味,老師也講得情緒高昂。

放學回去何許也自然跟著黃青白還有徐栩,黃青白看來,徐栩走後何許才變得正常些,才會跟他打打鬧鬧的往小區裡面跑。

回到家媽媽坐在沙發上,聽到黃青白開門,劉美玉把茶几的抽屜關好,起身說:“回來啦,寶貝。”

“嗯!媽媽,我餓了。”黃青白小跑回房間把書包扔下。

“開飯了開飯了,去洗手。”劉美玉笑著說。

飯桌上,劉美玉又認真的對黃青白說了那個提議:“白白,爸爸媽媽最近有點忙,可能不能及時回家給你做晚飯哦,你一個人在家爸爸媽媽也不放心。”她頓了一下,看到黃青白把筷子放下來,繼續說,“爸爸媽媽還是想你最近去徐栩家吃晚飯好嗎?吃完飯你可以和徐栩一起寫作業。可能有時候會晚些,工作忙完了我們就去接你回來,好嗎?”

黃青白其實不是不願意去徐栩家吃飯,只不過他現在看出來何許喜歡徐栩,而且雖然他和徐栩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王阿姨又是個自由職業者,時間比較充裕,可是在他看來這樣麻煩別人他心裡總歸還是有些彆扭。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這點彆扭在大人眼裡就是小兒科。但此刻看著媽媽的臉,想著媽媽的擔心,他還是點頭同意了。

吃完飯,他主動要收拾碗筷,而今晚媽媽卻沒讓他收拾,讓他快點去做作業。他回房就聽到媽媽坐在原位給王阿姨打電話:“嘉嘉,小崽子同意了,這段時間就麻煩你了啊……”

而他在書桌前坐定,拿出平板看到徐栩給他發的訊息:黃青白,何許以後都要跟我們一起嗎?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兩下,回覆:是吧,何許現在住我一個小區來了。

那邊很快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卻沒見訊息發過來,黃青白又問:怎麼?你不喜歡他嗎?每次看到他都冷著一張臉,你平時對待別人不都挺和善的嘛?

又是對方正在輸入中,卻沒見訊息發來,黃青白想自已說這些是不是有點越界了?最後過了幾分鐘,徐栩發來兩個字:白痴。

黃青白氣的跳腳,瘋狂打字:你這人怎麼回事?!沒發出去又刪了重打:你說誰白痴呢?!又一想,不就是發給我的嗎?我這樣問回去真成了白痴了……最後編輯:沒錯!何許就是要跟“我們”一起,我還要天天帶著他粘著你!發出去之後氣的把平板扔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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