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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時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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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黃青白做完作業媽媽就催他洗漱睡覺,但是他哪裡情願呢?趴在沙發上撒潑。

“媽媽,就讓我看一下電視嘛”黃青白整個人在沙發上蠕動。

“嗯?你又皮癢了?”劉美玉才不慣著他,“今天週一,你就要造次?”

“可現在才八點二十七啊,馬上八點半有動畫片嘛,你知道的~”黃青白指著牆上掛著的時鐘對劉美玉諂媚地笑,“而且之前我都有看嘛~”

劉美玉眯著眼說:“是哦,你都有看,你平時看到九點,然後磨磨唧唧左摸一下右玩一玩,哪天不是磨到十點以後才上床睡覺?對了,平板可以拿出來給我了。”黃青白的平板每天晚上做完作業就要上交,第二天早上劉美玉又會放到他的書桌上。

“我保證!我保證從今天開始,看完動畫片我就立馬洗漱睡覺!爭取九點半上床!”黃青白端正的坐起來。

劉美玉看著他沒說話,黃青白瞬間咧開嘴,露出媚笑,劉美玉看到心下覺得可愛又不能在教育他的時候展現出來,輕咳了兩聲,說:“行吧,看你表現哦,要說到做到!哪天你又磨磨唧唧我就直接削了你晚上看電視的權利!”

“謝謝母親大人!”黃青白得到首肯立馬抄起遙控器調臺。劉美玉則繼續去打掃衛生了,唉,一個家庭要保持乾淨真的不容易啊。

沒一會兒,門口有人咳咳兩聲,明顯是要把感應燈叫亮,黃青白從沙發上躍起來衝到玄關去開門,今天這集動畫片是在為後面的高潮情節做鋪墊,劇情一般般,不是特別精彩,相比之下,爸爸對他吸引力更大。

他隔著門口的地墊探出身子去開門,爸爸卻搶先了一步,房門開啟,黃青白一個不留神差點摔倒,以一種滑稽的姿勢立在門口。

黃樹亮開啟門看到這場景也是一愣,隨即托起他的兒子讓他站穩了,然後摸了摸他的頭:“在看動畫片啊?”他看到電視機亮著。

“嗯,爸爸你回來啦~”黃樹亮又摸了摸他的頭,並輕輕把他往客廳方向推了推,黃青白就轉頭回去繼續看電視去了。

他一邊看電視一邊還探頭看到爸爸媽媽在廚房聊天,然後爸爸端著碗從廚房走出來,沒什麼特別的。爸爸又沒吃飯呢,他想。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片尾曲一響起劉美玉就探出腦袋:“黃青白,洗漱了。”

黃青白又想磨嘰,劉美玉太瞭解自已這個兒子了:“你前面答應我什麼來著?”

“我知道,我就是想把這個歌聽完嘛。”

“那我等歌放完了再關電視機,你可以先刷牙,邊刷牙邊聽歌。”劉美玉不為所動。

“哦……”黃青白總算是不情不願的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去刷牙了,刷牙刷到一半歌就放完了,劉美玉關了電視,黃青白從洗手間探出腦袋看了看,又認命的縮了回去。

等他洗漱完他看到爸爸媽媽在書房的茶桌前說話,而他倆看到他在門口立馬改變了剛剛的氛圍,劉美玉起身走向他,看了看手錶,摸摸他的頭:“很棒!去睡覺吧,寶貝。”

黃青白跟他們道了晚安走回房間,跳上床,躺在蓬鬆的被子裡,他從枕頭底下摸出那把茶刀,拿在手上把玩。這一次,他像是發現了點什麼:“這條龍是不是有點變化?”他自言自語的說著。

後來怎麼睡過去的他都不記得了,但是今晚,他又做夢了。夢裡那個女孩說:“熱姆朗卡,你來了。”

“熱姆朗卡?誰?啊啊啊!”話還沒說完就被那個女孩牽著像是穿越了一個失重的時空隧道一樣,從那夢到過無數次的河邊樹下轉換場景來到了一個隧道里面,那個女孩回頭對他說:“跟緊我。”

黃青白跟著她在隧道里面穿來穿去,最後走到一扇石門前,女孩摸了一下那扇石門,石門上亮了起來,出現一個閃著金光的圓形圖案,圓的中心有些複雜的線條。女孩在石門前做著手勢,嘴裡唸唸有詞,伴隨著她小聲的說話,黃青白注意到那些線條變動著化為了兩隻靈動的獅頭,兩隻獅子臉對著臉,他甚至能感覺到他們臉上鬍鬚在飄動。女孩再次把手放到石門中間,兩隻獅子的獅頭分開了些,從獅頭底下托起一個圖案更復雜的圓盤,女孩又在指尖化出一把金色的鑰匙,插進了圓盤中間的小孔裡,順時針轉動一圈,逆時針轉動半圈後收回手,石門開啟了。

黃青白看呆了,女孩回頭對他說:“進來啊!”

黃青白聽到這話有點猶豫,感覺自已不是誤入虎穴了吧?回頭望望黑漆漆的隧道,想想自已不是在做夢嗎?於是狠了狠心跟了上去。

石門之後像是一個房間的暗格,牆面上掛了小燈籠形狀的壁燈,透過昏暗的燈光黃青白看到四面的牆壁上似乎畫著畫,但是沒時間細看,女孩就按了一個開關,牆上開了一扇門,外面像是白天,亮的很。

“來吧,”女孩先走出了出去從門外探頭過來叫黃青白。

黃青白此刻進退失據,內心矛盾的很,心砰砰砰地跳,大腦本能的對這個不熟悉的地方向他發出危險警告,但是不跟上去他又能怎麼辦呢?自已在做夢,怎麼從夢裡醒過來啊!

他一邊向門口走去,一邊用手掐腰上的肉:“啊!”媽呀!怎麼會疼?!

女孩聽他喊了聲轉頭問:“怎麼啦?!”

“沒,沒事。”黃青白擺了擺手配上尷尬的笑容。

“你是不是害怕啦?”女孩子說,“對了,我還沒向你介紹我自已呢。”她在黃青白走出門之後對著門做了個手勢,門就隱藏起來了,“我叫朱朱,朱雀的朱。”她對已經呈呆傻狀的黃青白說。

黃青白只見這個房間裡面擺著幾排古色古香的架子,而架子上全是一些“古董”器具,有些非常鮮亮,而有些卻落了灰。

黃青白像是被什麼東西指引著看向角落裡的一個架子,發現上有個什麼東西在發光,他指著那個東西問朱朱:“那是什麼?”

“嗯?”朱朱看向他指的方向一頭霧水,“什麼?”

黃青白說:“那裡在發光呀。”

“啊?”朱朱眨了眨眼,確定自已沒看到什麼東西在發光,“沒有啊?”

黃青白走過去,發現那個架子整個都落了灰,那個發光的東西也是從一層灰裡透出光來,他把那東西拿起來,發現像是一個小石頭。他先把石頭捧在手心裡吹了吹,然後又用手擦了擦,擦完之後把髒手往自已褲子上拍了拍,石頭的光更亮了,他走出來把石頭拿給朱朱看:“這個,在發光。”

朱朱對著那個在她眼裡就是普通灰色石頭的石頭看了又看,一臉疑惑:“哪裡發光?”

突然有人推門進來,一道有磁性的男音伴隨傳來:“時石是會認主的。”

朱朱聽到聲音跳到門口:“爹爹!”

男子走進來,他穿著和朱朱服裝印有同樣花紋的寶藍色外袍,裡面穿著一件硃紅色的裡衫,黑色的頭髮中間一抹深紅格外亮眼,他牽過朱朱伸向他的手:“熱姆朗卡,歡迎您。”

“不不不,我不叫熱什麼姆朗卡,我叫黃青白。”黃青白連忙擺手。

“沒事,黃青白先生,您要是不願意叫熱姆朗卡,我就這麼稱呼您好了。”男子微笑,黃青白覺得這男人煞是好看,一股書卷氣讓人感覺非常親切,雖然身上紅色的元素很多,卻也不會讓人感到壓力。

“叔叔,您叫我黃青白就好了,而且我是晚輩,聽您跟我說‘您啊您’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黃青白也回以微笑。

那人聽到黃青白如是說像是愣了一下,隨即輕笑一聲:“好吧。”然後轉而看向他手裡的石頭,“時石是會認主人的,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看到它的光輝,既然您、你能看到它的光,就說明它是認你做主人了,你就收著吧。”

黃青白聽到這話煞是稀奇,捏了捏手裡的石頭:“它叫shi石嗎?”

“嗯,時空的時。”男子溫和地說。

“哦,時石。”黃青白把石頭放進自已右邊褲子口袋。

男子拉著朱朱走出屋子,轉頭對黃青白說:“黃青白,請跟上。”

黃青白跟上,卻在走出門的一霎一道白光閃過,他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眨了眨,確定自已真的是躺在床上做了個夢。他翻了個身,感覺自已右邊大腿有什麼東西硌著,伸手一摸,發覺是在睡褲口袋裡,手伸進去拿出被子定睛一看,竟然是夢裡的那塊石頭!只不過此時那石頭並沒有發光。嚇得他隨手往旁邊一扔,“咚”的一聲,石頭砸在木地板上發出聲響,他一臉黑線的爬起來看地。

等他下地了,爸爸媽媽也敲門進來了:“怎麼啦?”

“沒,沒事,就不小心把東西扔、碰到地上了。”黃青白從床邊上伸出個腦袋。

“確定沒事嗎?”黃樹亮個子高,看到黃青白蹲在地上。

“沒事,沒事。”黃青白站起來,作勢上床。

“沒事就好,快點睡吧,晚安。”劉美玉對黃青白說,輕輕帶上了房門。

黃青白保持剛剛的姿勢呆了兩秒確認周邊鴉雀無聲又躡手躡腳的下床撿起地上的石頭腦子一片空白,他想不明白現在是什麼情況,自已在夢裡得到的石頭怎麼就出現在自已睡褲口袋裡了呢?他開啟床頭燈,躺回被子裡,舉著石頭觀察,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這石頭的“本來面目”,夢裡它在他的眼中一直是從裡向外散發著光芒的,導致他壓根沒注意這石頭到底長啥樣。此刻,這顆深青色的石頭的每一道紋路他都看得一清二楚。也不完全是深青色,而是灰青相間的顏色拼起來的,底部稍微平整一些,上面的部分卻有些崎嶇。黃青白突發奇想,覺得這石頭像是一塊陸地的縮小版模型,在他看來很是特別,也特別好看。

他拿著石頭,把手放下置於胸前。“這些亂七八糟的夢是不是應該說給爸爸媽媽聽聽呢?”他自言自語的說著、思考著,最後像是做了決定,把石頭放在床頭櫃上,然後關燈繼續睡覺。

第二天,劉美玉還是像往常一樣掀了黃青白的被子,黃青白懵懵的坐起來,看向床頭櫃上的石頭,心想:媽媽沒看到這個石頭嗎?

他起來收拾好自已,然後回房間把書包和石頭放到客廳,媽媽已經把早餐準備好了,今天吃煎餃,黃青白把石頭握著走向媽媽:“媽媽。”

劉美玉正把熱好的牛奶端到餐桌上:“嗯?”

黃青白一臉便秘的樣子,猶猶豫豫的,最終像是做了好大的決定,說:“我昨晚做夢,然後,在夢裡得到了一塊石頭,夢醒了之後,石頭真的出現在我口袋裡!”他把石頭舉給媽媽看。

劉美玉看著他手裡的石頭倒是一點也不驚訝,身後黃樹亮從走廊走出來:“這是我昨天在工地看到的石頭,覺得好看,像個地質縮圖就帶回來了,等你睡著我翻包才想起沒給你呢,所以偷偷放到你身邊去了。”黃青白看著一臉真摯的爸爸,“至於他為啥到你口袋去了,可能是你睡著時候的小動作吧。你不是說你做夢拿了一塊石頭,可能就是那時候你摸到它放進口袋了吧。”

這個解釋在黃青白這個稚嫩的小腦瓜看來找不出破綻,他也就相信了,並且樂呵呵的接受了這個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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