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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梨至今還記得,高中剛開學時,天氣很不好。
前幾天還陽光明媚,突然下起了雨,淅淅瀝瀝,雖不大,卻也破壞了她的好心情。
也許,這場雨,預示了她後來的壞運氣,導致她現在一見到雨,就下意識的蹙眉。
那時的她,還不知道,高中,是一個轉折點。有人心懷希望,一路繁花;有人,屢屢受挫,幾乎崩潰。很不幸,她是後者,但又很幸運,她遇到了他。
“同學們,恭喜你們經過中考的磨礪,順利升入高中,這裡是理想的搖籃,希望接下來的三年,你們能一往無前,所向披靡,進去理想的大學!”
稀稀拉拉響起了掌聲,接著便是滿室的聲音。
“接下來,我將宣佈一個不幸的訊息,下週一,我們將舉行開學考,檢測一下大家經過兩個多月的休養後,肚子裡的存貨如何。”老師抬手,又宣佈了這一不幸的訊息。
“蒼天呀,救救我吧。”
講臺底下一片哀嚎,蔣梨看著周圍和同伴互相吐槽的同學,默默低下了頭。
因為升上來時,當時的初中只有自已一個人進了尖子班,所以周圍的同學們互相和熟人嬉笑時,只有她默默的獨自消化。
“沒事的,等過幾天,和他們熟了就好了。”
可等待她的,不是和同學們的熟悉,而是對學生時代的她來說的,驚天噩耗。
開學考如約而至,看著試卷上的習題,蔣梨上學這麼久以來,第一次生出了無力感。
她沒想到,明明自已暑假還複習過,前幾天還在複習的東西,呈現在試卷上,卻是另一個樣子。
發黑的文字,每一個她都認識,放在一起,她就不認識了。
視線模糊,她盯著卷子,卷子也在看著她,彷彿在嘲笑她。
“嘿嘿,別不自量力了,認輸吧,你在這個班裡,就是倒數,努力在天分面前,半點用都沒有。”
她不甘心,提筆欲寫,可筆懸了半天,直到交卷鈴聲響,還沒有落下。
“完了!”她看著周圍同學們的笑顏,突然發現自已以前在別人面前炫耀卷子簡單的時候有多麼討人嫌。
高中老師們效率很高,僅用一天,所有的卷子都批改完畢。
“這次大家考的都不錯,除了個別同學,成績單我已經貼班後面了,下課的可以自已去看。”
個別,以前從不覺得覺得奇怪的詞,此刻聽著,竟十分刺耳。
不出意外地,她是班級最後一名,和第一名足足差了100分。
高中的同學已經有了抱團意識,莫名的,對成績不好的同學還有一種歧視心理,儘管他們沒有表現出來,但她還是感覺到了。
小組討論的時候,一位同學不經意的一句話,還是將這種心理擺在了明面上。
因為學校的教學制度,老師喜歡讓同學們討論然後回答問題。
討論的時候,蔣梨看到是自已熟悉的題,就主動開了口,沒講幾句。
就聽到一位同學問:
“你們還敢聽蔣梨的呀?”
聽到這句,蔣梨默默閉了嘴,討論繼續,蔣梨卻再也不敢開口了,站在那裡,默默聽同學們侃侃而談。
高中考試很頻繁,兩週後,又是一次週考,不出意外的,蔣梨又考的一塌糊塗。
連續的打擊,令她幾近崩潰,沒升高中前,她是他們學校的佼佼者,上了高中後,她成了墊底的。
巨大的落差,同學們無形的排擠,終於有一天,蔣梨忍不住了。
這天下課後,蔣梨仍沒去吃飯,因為壓力太大,她已經連續幾天沒胃口也吃不進東西了。
她看著眼前的試卷,嘗試把它們更正過來,卷子上的文字張著血盆大口,嘲笑她的無能,她放棄了,扔下筆,趴在卷子上小聲啜泣。
教室裡空無一人,只有她一個的哭聲以及午飯鈴聲。
直到,有一個人站在了她跟前,什麼話都沒說,他放了一個筆記本,一盒奶和一個麵包就走了。
蔣梨抬頭,人已經不見了。
麵包和牛奶很熟悉,每次她來教室,總會在桌面上看見這些東西,不知道誰放的,她不敢動,只是把它們拿回了寢室,現在已經有一櫃子了。
只是這個筆記本,她倒是第一次見,出於好奇,蔣梨開啟看了看。
滿滿的一本,全是開學以來的知識重點,各個學科都有,字跡好像有點熟悉。
誰的呢,她思考。
靈光乍現,她想起自已好像在哪看過,慌忙從書桌裡摸出老師上午剛發的優秀作文顯示,果然,找到了。
鄧銘,年級第一,是他嗎?
可他為什麼要給我送這些,我們又不認識。
滿肚子的疑惑,她翻著筆記本,翻到了最後一頁。
老師說同學要互幫互助,我想你應該會需要這個。
沒有備註名字,但幾乎是馬上,蔣梨就確定了是鄧銘。
只有他,才會在同學需要時,伸出手。
蔣梨又翻到了扉頁,突然發現了一行小字。
寒冬凜冽,但邁過去,就是明媚的春天。
心裡一暖,蔣梨的心情突然好了點。
再看卷子上的習題,也不是那麼難了。
接下來的幾天,蔣梨心情好了些,上課也沒那麼吃力了,胃口也好了,不再吃不下飯。
麵包和牛奶也不再送來了。
蔣梨好幾次路過的時候,想和鄧銘道謝,可看他冷冷的神色,又放棄了。
後來,蔣梨的成績逐漸好了起來,心情漸漸不再如剛開學時那麼低落,她又變回了從前的明媚少女。
只是在碰見鄧銘時,下意識的心跳加速,不敢看他,漸漸地,她意識到,自已好像喜歡上他了。
在那個早戀被痛斥的學校,她怕自已的心思被發現,也怕會影響到鄧銘,於是就避著他走,即使碰到,也不敢抬頭,生怕自已的心思洩露了一點,影響到他。
後來文理分班,她選了文,鄧銘選了理,兩人就像兩條暫時相交的平行線,漸行漸遠,只有很少的時候,才會在諾大的校園裡碰到,當然,蔣梨還是低著頭走的。
再後來,蔣梨高考失利,只考了個普通的一本大學,而鄧銘發揮穩定,被重點大學錄取,本想在高考後表明心跡的她,又一次退縮了,兩人又一次錯過了。
闊別八年,她重新踏上征途,才遇見了他,並以極其小機率的事件,和他結了婚,她常常在心裡感慨,幸好,你沒結婚,幸好,我來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