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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救贖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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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已經被拯救了的世界,在這裡,封印已被解除,怪物們早已被釋放。

在那傳說起源之地,金色的花朵在陽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花朵上,還殘留有水珠,顯然有人剛剛還給它們澆了水。

而在一簇簇花朵環繞的中心,是一方矮小的墳墓。

墓碑很乾淨,甚至可以用一塵不染來形容,上面沒有過多的留言,只是鐫刻了一個簡短的名字——Frisk。

“Sans?”花圃中,一朵不一樣的金色花朵探出頭來,搜尋著那個應當在這的身影。

“Sans!”小花試著大聲呼喊,但沒有人回應他。

“奇怪難道他突然想通了,去了地上嗎”小花口中喃喃道,看著那方矮小的墳墓,不禁有些出神。

“Frisk”分出一根藤蔓輕輕摩挲著碑面,小花的眼中滿是懷念之色。

沙沙

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在他身後響起。

回過身,只見Sans拖著沉重的步伐回來了。他看上去有些狼狽,那件肥大的外套隨意地披在身上,臉上是一副疲憊又帶著悲哀的神情,空洞的眼眶中再看不見絲毫光芒。

“Sans”小花想說些什麼,但看著對方,話語不由自主地卡在了喉嚨裡,吐不出分毫。

而Sans像是根本沒看見小花,徑直跌坐在墓碑前。身上的外套揭下,披到墓碑上。

“嘿甜心。也許今天我終於有勇氣做這件事了”說著,Sans緩緩從衣服下抽出一把尖刀。

“Sans!你要做什麼!?快住手!”見Sans忽然掏出了刀子對準自己,小花在瞬間便反應了過來,伸出藤蔓想要制止對方的舉動。

但還未觸碰到對方,小花便被一股引力拉扯著,扔到了通道口。

“Sans!”毫無疑問,是Sans將他推開了,小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把刀緩緩靠近Sans的咽喉。

“抱歉啊,甜心。我快受不了了,我只是受不了了”顫抖著,Sans嘶吼著說出這句話。從審判長廊回來後,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繼續去忍受了,在最後的機會中,他也沒能拯救她。

再一次,面對那雙無助又絕望的眼睛,他什麼都做不到,只能看著她陷入無盡的戰鬥中。

小花看著這一幕,他不知道Sans經歷了什麼,但他能深刻的感受到,對方那股無助與自責感,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令Sans的狀態幾近崩潰。

“拜託無論是誰都好,我求求你,救救他吧”深知Sans已經無法聽進任何話語了,小花只得仰望著那唯一的陽光,祈求著奇蹟的救贖。

忽然間,那唯一的陽光被一道身影遮住了。

小花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那宛如神蹟般的身影,如此真切。

那身影跌落下來,就像第一次跌落那樣,眨眼間便摔了下來。

只不過這一次,她沒有直接摔在地上,而是有一個倒黴又幸運的骷髏墊在了她身下。

骷髏手中的刀子被砸飛了出去,落在花圃中,一時半會是找不著了。

“吶,這個結局你覺得怎麼樣?”在無人看到的暗處,有兩個身影悄悄地站在那。

其中一人身穿一身黑色的長袖長褲,白色的長髮難得紮起了一個單馬尾,面帶笑意地看向身後的同伴,柔聲詢問道。

此人正是Ondero,在計劃完成後,她們便在各個時間線遊蕩著,修復每一個Exvilp留下的極惡結局,將一個個好結局留下,留下真正的救贖。

在一切結束後,她們來到了這裡,兩人鎖定了這一刻進入時間線,見證了獨屬於Frisk與Sans的救贖。

“……”Ondero的同伴,當然就是Exvilp了。

此時的Exvilp穿著一襲黑色的長裙,面色冷漠,但眉宇間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暴戾。

“我很抱歉”即使如此,看著花圃中央的Frisk,Exvilp還是輕聲發出了道歉。

“好了,最後的故事也結束了,我們回去吧。”很自然地牽起Exvilp的手,Ondero高高興興地推開一道空間門,拉著Exvilp走了進去。

Exvilp雖然表情上冷漠,但也是沒有抗拒,跟著走了進去。

Ondero的世界——無上。

原本綠意盎然是世界,此時卻是一片破敗之感,大片大片的荒地裸露了出來,就像是垂暮的老人似的。

但Exvilp卻能清晰地感受到,作為世界之主的Ondero身上散發著蓬勃的魔力。或者只是這個世界達成了它的使命,所以Ondero並不打算繼續維持它了

“到了。”停下腳步,兩人站在那扇天埑般的大門前。

“……”看著眼前的大門,Exvilp的面色有些凝重。

在這次旅途中,隨著每一分EXP的消失,她的力量也隨之削弱。而這並不是最致命的,在某一次救贖過後,她失去了最重要的能力——剝奪,她已經失去了與Ondero談判的資本了。

只不過Ondero依舊待她如常,令她放下了警戒心而已。但今天這狀況,卻令她不得不去懷疑Ondero。

“別擔心嘛如果我真的要對你做些什麼,也不用等到今天了。”有些好笑地看著一臉警惕之色的Exvilp,Ondero伸出手,示意對方牽住自己。

有些猶豫,但Exvilp還是抓住了Ondero的手掌,她選擇相信對方。

大門開啟,Ondero牽著Exvilp,半拉著將她帶到了那些掛滿鐵鏈的柱子前。而這一次,Exvilp從柱子上並沒有感受到丁點敵意。

“去吧,有人在前面等你。”鬆開手,Ondero往後退了一步,前面的路需要Exvilp自己去探索。

深吸了口氣,Exvilp沒有去詢問,也沒有去逃避,她願意去相信Ondero,她願意去相信這一直在拯救她的人。

隨著Exvilp的進入,柱子上的鐵鏈如同有生命似的,開始輕微搖晃起來。

明明沒有任何情感輸出,但只要聽到它們晃動的聲音,就讓人感覺似乎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發生了。

最終,Exvilp站在了所有柱子環繞的中心點,挺直了腰桿,環視著周遭的一切。

霎時間,所有鐵鏈都動了起來。一根根鏈條如虯龍,如蟒蛇,或騰空而起,或繞柱爬行。但無論如何,它們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站在中心的Exvilp。

但它們並不是來鉗制住Exvilp的,而是聚集在她面前。每一根鏈條都化作最純淨的力量,組成一個熟悉的身影。

而那股力量,Exvilp再熟悉不過了。那是海量的EXP,是數不清的罪孽,但這股力量卻是堂皇大道,與她依靠殺戮獲得的力量完全不同。

它就像是世間公正的罪與罰,利刃中不帶有絲毫情緒。

而那個熟悉的身影更是令她難以理解,那是她自己!?

是的,另一個“Exvilp”,雙眸中沒有丁點情感,只是冷冷地掃視眾生,盯著Exvilp。

“是時候歸元了。”沒有多說一句廢話,那個“Exvilp”腳步一邁,撞向Exvilp。

想象中的衝擊並沒有出現,就像她所說的“歸元”一樣,那人直接化作最本源的力量融入了Exvilp的身體。

同時融入的,還有另一件東西,那是這個世界的掌控權。不止是這個作為囚籠的世界,還有那個由Ondero建立的“無上”。

這也是自然的,Ondero的“無上”也不過是依託於這個囚籠世界存在罷了。

也就在這一刻,Exvilp才發現“無上”世界的狀態有多麼糟糕。就像是一塊已經被掏空了核心的朽木,只剩下一層表皮在苟延殘喘罷了。

然而,這並不是世界的自然凋亡,而是有人抽空了這個世界的力量。

毫無疑問,那人就是

目極,Exvilp看向站在遠處的Ondero。

隨著世界控制權的轉移,Ondero身上那股蓬勃的魔力也隨之消散。帶著淺淺的笑容,她的身體一軟,作勢就要跌倒在地。

“Ondero!”沒有遲疑,Exvilp一步邁出,眨眼間便趕到了Ondero身邊。

這歸元的力量,比她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強大,而且,也更適應她的使用。

扶住了對方,Exvilp讓Ondero緩緩躺在地上,這一刻,她還沒搞明白髮生了什麼。

“吶別擔心嘛,我只是有點累了,稍微躺一會就好了。”看著滿臉擔憂的Exvilp,Ondero卻是漫不經心地安慰道。

但Exvilp自然是不可能接受這個說辭,她有一個猜想。

剎那間,她的雙眸如同鷹眼般銳利了起來,直指Ondero的靈魂。

但看到的東西卻令她睜大了眼睛。

那是半顆幾近粉碎的白色靈魂,依靠著紫色的絲線連線,才堪堪維持著不徹底破碎。

“這是怎麼回事?”面色凝重,Exvilp沉聲問道,手上還不忘給Ondero輸入魔力。

Ondero的眼神有些打飄,不敢正眼去看Exvilp,只能硬著頭皮裝傻道:“什麼是怎麼回”

話還沒說完,Exvilp突然出手,一把抓住Ondero的上衣,將她的衣服撕開。

“喂喂喂,這行為可是性擾欸!!!”一邊鬼叫著,Ondero趕忙伸手去遮蔽自己的身體,但就她那兩隻手掌的大小,根本藏不住秘密。

只見Ondero的身體,如同一個破碎的瓷器,已經有大塊的面積發生了破裂,只能依靠紫色的絲線連線。甚至有些地方根本就沒有了血肉,只是用絲線填充著維持行動罷了。

沒有多說什麼,Exvilp伸手輕撫那些傷口。沒有血,也不算是傷痕,只是靈魂的破碎,導致由魔力組成的軀體也無法維持了而已。

身下的Ondero在Exvilp觸控自己時如觸電般顫抖了一下,但沒有掙扎,只是別過頭,不再看向Exvilp。

“這是怎麼回事”

“……,是代價”Ondero別過頭,沉默了好一會,見Exvilp沒有放棄問到底的想法,才緩緩解釋道:“救贖,有救必有贖,有贖才有救,這一切都是有代價的。

我們一起前行,踏過了那麼多的世界,做了那麼多的修正。而每一次依靠‘重塑’來修改結局,都會以我的部分靈魂為代價。

不過值得高興的是,我們做到了,不是麼?”

聽著這個解釋,Exvilp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Ondero所說的話,但毫無疑問,這就是事實——Ondero一直在拿她的命換自己的命。

“可是為什麼”這出乎意料的事實令Exvilp說話都有些結巴,但她還是問了出來。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甚至是拋棄了一切地來拯救我”

談到這個話題,Ondero不禁仰了仰頭,看著天空思忖了會,眸中滿是懷念之色。

“那是灰暗的一天。在某人的影響下,全世界都在祈求著得到拯救,也正是因為如此,‘救贖’才會誕生。”回過神來,Ondero看著Exvilp,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平靜地述說道:“

最先凝聚的是另一個傢伙,她接納了眾生的祈願,但在接納你的力量時,她所接納的祈願卻不允許你的加入。

但最終你的祈禱還是被接受了,在另一股力量的影響下,我誕生了,以‘救贖’的身份接下了你的祈願。

而作為‘救贖’,也應當以這份祈願為目標。倘若一份祈願都沒達成的話,那我們的存在也就失去了意義吧。”

“僅僅只是因為當時的祈求嗎?”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Exvilp輕聲嘟囔了一句。

“呀嘞呀嘞,看樣子某個健忘的傻瓜有點鬧脾氣了。”跟哄小孩似的,Ondero伸手揉了揉Exvilp的臉蛋,反問道:“

你還記得你曾經的祈禱是什麼嗎?”

“這”Exvilp一時語塞,她還真想不起來自己當時的想法了。

“那可真是一份特立獨行的祈願啊

在絕望的世界裡,所有人都渴望著拯救,但唯獨只有那個最絕望的傢伙,在祈求著死亡。

‘如果救贖存在的話,請讓一個值得的人殺死我,結束這個世界的痛楚吧。’

這是我當時得到的祈願哦。”

“……”聽著Ondero的講述,Exvilp愣在了原地,喃喃自語道:“但是我依然還活著”

“是啊,依然還活著,沒有什麼比這更重要的了。”收回了手,Ondero緩緩閉上了眼睛,撒嬌似的抱住了身旁的Exvilp。

“我們回家吧回到你願意承認的家。”

張了張嘴,Exvilp下意識想要拒絕,“家”這個詞對她而言實在是太遙遠了。但看著抱住自己的Ondero,她還是選擇笨拙地將對方背起,帶著Ondero離開了囚籠世界。

“走,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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