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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藥醫不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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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罷周、陳二位太醫的計劃,孟繁縷笑著問道

“良醫之門多病人,兩位太醫醫術精湛,想必日後所開醫館也是繁忙。

且幾年後待我家孝期滿,兩位太醫也要回京任職,屆時醫館不知兩位太醫作何打算?”

周太醫捋著鬍子笑道“此事某二人早有商議,常言道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某二人在嶺南實難長久,不如找幾個小兒收作徒弟,將一身醫術傾囊相授,也算不負某二人到這嶺南走一遭。也算對得起百姓了。”

“只是這幾年,收的徒弟不知能學會多少罷了,只怕學藝不精,反倒誤人性命,那就是罪過了”陳太醫接著周太醫的話,皺著眉頭說道。

孟繁縷聽著兩位太醫要收徒的意願,心裡忍不住笑了,兩位太醫不藏私,醫者仁心,不像平常醫者,醫術成祖宗秘藏,非傳人不得授。

這於她而言可是大好事,只是此時提出未免顯得冒昧。

孟繁縷展顏笑道

“兩位太醫大義,真是醫者仁心,實屬嶺南百姓之福。不過醫術本就非一日之功,童子功沒有幾年哪裡能鍛鍊得起來,莫說湯頭歌,就算死記硬背出來,短時間又如何能將藥材與書對應得起來。

依小女淺薄之見,既然兩位太醫不在意醫術不外傳,不如細細考察一下當地行醫的大夫,選些人品好有基礎的年輕人便是了,屆時讓他們逢年過節供奉一下祖師爺,心意到了也就不愧這一場師徒緣分了。”

周、陳兩位太醫撫掌大笑

“孟姑娘所言有理,是我二人著相了,既是為當地民眾,又何拘尋常收徒之道?某亦無需徒弟養老送終,只求他們將我等醫術在嶺南傳揚開便是功德一件了。”

孟繁縷微笑著頷首示意,周、陳二位太醫客氣言罷便拱手告辭了。

待二人離開,孟繁縷握著齊佩蘭的手,猶豫了一會,還是下定決心。

“母親,女兒也想學醫。”

齊佩蘭頷首

“女兒家懂些養生之道也好,母親身邊也有精通婦科的女醫,屆時,叫她過來給你講一講,通曉些養生與禁忌便也罷了。”

是了,如今講究的世家貴婦小姐身邊都會有一位女醫,幫助她們看些不方便讓太醫看的婦科隱疾,基礎的醫理都是通的。

孟繁縷記得敦肅長公主身邊是一名名為曹純孃的女醫,丈夫也是長公主身邊的屬官,按理來說應當會及時發現,又前世又如何會發展到藥石無靈的地步?

重來一世,孟繁縷也依舊沒有全知全能的能力,前世的許多問題也依舊迷霧重重。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於是孟繁縷堅定的說

“不,母親,不僅僅是要通曉養生之道,女醫的婦科之道女兒想學,周、陳二位太醫的醫術,女兒也想學。”

齊佩蘭一驚

“阿寶為何突然有如此想法?

咱們這樣的人家,粗淺懂些養生之道便是了,求醫自有太醫替咱們守著平安,再不濟,身邊也有精通醫理的女醫。

正如你所言,學醫並非一時之功,你是我的女兒,是長公主的外孫女,身上留著皇家的血,待過兩年你及笄,你外祖母進宮求個恩賞,蒙聖上開恩,縣主你也是做得的,又何須吃這樣的苦頭。”

阿寶正是孟繁縷的乳名,取之如珠似寶之意。只見孟繁縷搖了搖頭,揮手讓屋內的丫鬟僕婦都出去了。湊近齊佩蘭身邊。

“母親,像你說的,咱們這樣的人家,從來都是不愁吃穿,咱們身上也留著皇家的血,外祖母聖眷優渥,父親在朝在野皆有聲望,自然也不愁權勢,那咱們還愁什麼,不過是身家性命繫於何處罷了。”

齊佩蘭不以為然。

“阿寶,瞧你說的,只要咱們家忠君愛國,做好自已的本分,勤勤懇懇效忠聖上,還會有誰想專門要咱們家的性命不成?就算你父親在朝為官樹了政敵是想要咱們的性命,聖上不點頭,誰又能要得去?”

孟繁縷聽到齊佩蘭這番話,嘴裡忍不住泛起一陣苦澀。

確實,如今的孟家鐘鳴鼎食,聖上和長公主春秋鼎盛,孟觀明在朝中又是中流砥柱,誰又能要得了孟家一家性命呢。

孟繁縷忍住心中苦澀,強撐著開口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母親,如今是無人要我孟家性命,那以後呢?”

齊佩蘭皺著眉頭看了過來

“阿寶,為何突然這樣說?是不是有哪個蹄子在你跟前嚼了舌根?”

孟繁縷糾結了半晌,如何跟母親說這個緣由?如何阻止這場滅門事故的發生?

僅僅靠她一個人的力量,真的可以挽大廈之將傾嗎?

可是,如果她說出來,父母親和兩位哥哥,真的會相信嗎?

可是,如果家人都不能相信她,還有誰能相信她呢?

前世她一直被家中寵著,並未經歷太大的風浪,在通敵事件前,經受最大的挫折不過是今日想賞的花謝了,明日想去踏春父母不準罷了。

如今雖重活一世,有些長進,可也不過是小女兒脾性。

孟繁縷一咬牙,跪在齊佩蘭跟前。

“母親,女兒有話同家裡說,請您派人將父親同兩位哥哥一同請來吧。此事關係重大,女兒不敢自專。”

齊佩蘭瞪大眼睛,有些吃驚。

女兒鮮少有這麼嚴肅的時候,也不知是何事。按理說女兒自從為婆母守喪後,也不從與外界多交流。

可如今這樣……

齊佩蘭喚了婆子進來

“請老爺和兩位少爺到議事廳一敘。”

藥醫不死病,佛度有緣人。

既然上天讓她重生,就是給孟家一個機會。既然是家族的事,與其單打獨鬥費盡心機誤會重重,不如開誠佈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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