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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之上，破舊的大門把手上鏽跡斑斑，一股腐朽的木材味兒與蟲子屍體混雜的古怪氣味兒令人連連搖頭，門框上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蜘蛛網，更是讓人汗毛直豎，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掩住了口鼻。
歐陽推開嘎吱作響的老舊木門。
史強寬厚的背影映入眼簾，他站在陽光下，摩挲著天台上老舊的牆皮，陷入了沉思。
“怎麼樣，史強，有進展嗎？”石老輕聲問道。
史強沒有回頭，他魁梧的身子有點佝僂，像是有點不信邪般，一拳錘在石牆上，然而除了留下一道髒汙的血痕之外，石牆紋絲不動。
“石老，您覺得這個世界上存在鬼怪這種東西嗎？”
“怪力亂神之說，信則有，不信則無，說來慚愧，我這個行將朽木的老頭子還是比較信這些的，畢竟老朽還不想死後被人丟油鍋裡兩面翻炸。”石堅摸了摸下巴的堅硬鬍鬚，微微笑道。
適當地開點玩笑是他保持年輕活力的良好調劑，效果一直不錯。
只是這次他的笑容很快便戛然而止了，順著史強的目光看去，天台上的牆壁上出現了一個個坑洞，幾乎都有一掌深淺，上下間隔差不多一人的長度，有幾個還留下了比較清晰的鞋印，像是攀巖人員專用的鞋登子，只是痕跡還比較新，一路蔓延，直到六樓的視窗才消失。
石堅瞳孔微縮，雙手揉了揉眼睛，顯然有點不太敢相信。
這座老房子的材料可不是什麼豆腐磚塊，用的是上好的青磚石，這樣在上面戳出一個一個的洞來，怎麼可能是人力能辦到的事。
難不成是什麼他不瞭解的高科技嗎？
“我檢查過那具屍體手上的指縫還有他的皮鞋底部，上面留下的灰塵就是這些牆上面的，而且有幾個洞裡留下了清晰的掌紋，我已經派人去比對，相信很快就會出結果的。”
恐怕不需要驗證了，事實擺在兩人面前，不信都不行了。
“娜姐，你見識多，軍隊裡有沒有這樣的狠人能做到徒手戳穿青石磚，還能這樣上下爬樓的？”史強眼角餘光看到歐陽走近，忍不住問道。
她的父親，爺爺都是高門大院裡的大人物，與軍隊聯絡緊密說不定會知道些狠活。
歐陽娜娜來到兩人身邊就聽到史強發癲，沒好氣地白了白眼睛道：“狠你個大頭鬼，除非藉助機器，否則血肉之軀是絕對不可能辦到這些的，再說這種胡話，你們的物理學與生物學老師都會哭的喔。”
她摸了摸那些一掌深的坑洞，過於完美，甚至連一點裂紋的都沒有留下，這需要極快的速度與強度，人手怎麼可能戳的進去？
“之前我也不太信，但我現在有點不太確定了，娜姐，你看看這個照片。”
史強說著把兜裡的手機遞了過去。
那是一張比較模糊的照片，勉強能看清裡面是一隻血掌印，讓人震驚的是這隻血掌印竟是立體凹陷的，它深深地印在汽車鐵皮裡，足有一指節的深度。
“有這種證據為什麼不早拿出來？”歐陽調到a市來的時間並不久，所以對於史強追蹤的這起案件知道得不多。
“說起來可能比較難以置信，但這個深可入骨的血掌印第二天就自己消失了，一同消失的還有我那幾個同事的記憶，他們甚至覺得這張照片是我p圖來，故意嚇唬他們的，這件事實在太過反常了，我當時也以為是我的精神出了問題，所以才沒有和你們說這些。”史強苦笑道。
“一切證據都指向了那個連環奪臉案的嫌犯，但是他之前的犯罪都非常完美，沒有留下指紋之類的線索，但這次卻彷彿是巴不得所有人都要知道一樣，目的是什麼？”石堅有點疑惑。
“目的是告訴我們那個嫌犯已經自殺，但很有可能那個連環奪臉魔一直深居幕後，就算現在這個也不過是障眼法，只有這樣那個極有可能是幕後主使的傢伙，才有機會金蟬脫殼。”
比較合理的猜想，但疑點還是太多，許多細節並不太合理。
“為什麼要選小萌呢，她只是剛來沒多久的實習生，應該沒有什麼特殊之處。”對於這點，石堅一直有點困惑。
史強虎眉微蹙，淡淡說道：“也許是巧合，小羽只是碰巧被盯上，實際上他選誰都無所謂。”
“只是這場自導自演的自殺實在太過浮誇了，很難不讓人懷疑他沒有別的目的啊。”歐陽有點頭痛，通宵的後遺症讓她有點難受。
這種患有嚴重精神疾病的罪犯往往是最令人頭痛的，因為要想代入他們的視角看待問題，首先要讓自己也變成精神病，這太困難了。
三人無奈地對視一眼，都無法找到比較好的切入點，如今只能等小羽的證詞出來或者化驗結果出來再做討論。
鐺鐺鐺的敲門聲傳來。
是那個年輕的警員。
他看著面前三個重量級的上司站在一起，不禁嚥了口口水緩解一下緊張的情緒，這次有點顫聲地說道：“有新發現，各位前輩。”
“有話快說！”
歐陽娜娜不知為何對這小子有點反感，沒來由的，完全是出於本能地厭惡，不至於啊，就因為他那雙不太老實的眼睛？
怎麼回事，是我一晚上沒睡太累了嗎？
眼見歐陽狀態不對，史強及時站了出來緩和了一下氛圍道：“王龍，什麼情況，直接說吧，這裡沒有外人。”
年輕小警察王龍被嚇得一激靈，差點後翻倒地。
“是小羽前輩的事，我們在她的衣兜裡發現了一個古怪的滴液瓶，上面印著一隻九爪章魚，不知道是什麼產品，看著很像是某種毒品。”
“不可能！”歐陽娜娜條件反射地反駁道，看向王龍的眼神也越發銳利起來，她越發覺得這小子不像是什麼好人。
“咳咳，王龍，別妄下定論，先帶我們去臨時化驗室再說。”
“額，嗯，是的，好好的，史強前輩。”小夥子顯然被歐陽常年位居高位培養出來的王霸之氣，嚇得不輕，此時都很難說出一連段完整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