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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茈想著銀秀嬸應是聽誰說了些但是這事八字還沒一撇，若是此時說了這楚埭頭的人都過不好這年了。
她輕輕搖頭，吐了句不知。
好在銀秀嬸並沒有繼續追問。
還沒等她走到家門口，就看見這門口停了輛馬車，可不就是去看雪景那天李修遠趕的那輛！
他們竟來的如此早！
進門發現院中堆了好多東西。
大頭幫著他們剛將這些搬進來就見長姐回來了，“姐！”
順著他的聲音，李瀟婉跑過來將她手中的籃子接過去就要給李嬸。
開始絮絮叨叨。
“楚姐姐，你是不知道，李嬸說這去別人家裡得趕早，過了中午可就不能上人家門了，偏偏這李表哥說，卯時的時間最好，吉利！這李嬸聽了還沒到寅時就將我們都喚醒說要趕緊將這些祭祖的東西都收拾起來，那廟又離我們家有十萬八千里，咳咳。”
她一下話講的太快，被嗆到了，緩了下才繼續說，“等我們回來差點就要過了這卯時，趕緊火急火燎將對聯貼上，李表哥將馬車趕出縣城了才想起這東西忘了拿，又回去取。”
“還好表哥說，這出門時辰是算第一次出門，不然李嬸肯定又要說我賴床害得大家要誤了時間......”
李嬸正拿起一捆香要往屋裡去，聽瀟婉這麼說有些哭笑不得，雙手合十衝著天邊的方向默唸：“祖宗勿怪祖宗勿怪。”
倒是李瀟葶給了李瀟婉一腳，“若不是你賴床咱們肯定早都到了。你瞧瞧楚姐姐和楚褚兩人將雞鴨都殺了還都祭拜完了，你還睡懶覺。”
他們一來院子裡倒是熱鬧了許多。
旁邊福姨不知是怎麼回事，還來問是何人，來作甚。
見大頭在家這才放心。
楚茈想著他們起的如此早定是沒吃上熱乎的早食。
便立馬收拾了去生火熬了粥，又去隔壁福姨家拿了醃鹹菜來切碎。
後又想起銀秀嬸在村口對自已說的話，將昨兒帶回來的那點豬下水切好讓大頭送去。
再又炒了個蘿菔條，喚著眾人先來吃些熱乎的再收拾。
楚茈看著滿堂的包裹，“人來就好了，怎的還帶這麼多東西。”
李嬸接了句：“本著在縣城裡過年，她爹孃才讓人快著人馬從閩都送來了這些，也是恰好昨兒到了些，便就想著一起帶來了。”
“對啊對啊，反正我們吃也吃不完，還不如我們一起吃，我都許久沒在村裡頭過年了，這村裡養的溜達雞和溜達鴨那是最好吃的了，嘿嘿。”
說著她的口水就要收不住，忙夾了筷豬大腸往嘴裡塞。
大頭聽著這話倒是有些不明白，溜達是指的何物？
但看著習慣了的其他人都沒有問他就也住了嘴。
故在洗碗時他才偷偷走到長姐的身邊問，楚茈都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
因為她是託生來這的。
可確實對於一個在沒有這個說法的上泰縣，著實是新詞。
難道江南也會有這樣的說法？
她向大頭解釋了一下這溜達雞鴨即是在村裡頭滿地跑的雞鴨，這樣的肉質韌有嚼勁。
越解釋越覺得奇怪，這年頭的雞鴨哪個不是滿地跑的溜達雞鴨，除非她吃過不是這樣的雞鴨肉才會這麼說。
瀟婉這話是無意，還是說她...也和自已一樣？
來不及繼續往下想的楚茈被進來的李修遠打斷，“楚姑娘，我想著上山去，但對這村中不熟，怕誤進別人山頭可不好，想著讓楚褚帶我去一趟可好？”
“誒，這進山可是需得注意。楚褚你跟著李公子去。”
她想不明白為何他要進山，但是他來這都沒啥事幹，自已能找些事情幹也行。
外頭的李氏姐妹聽說他要去進山也沒多問，只留一句別讓楚褚受傷了。
直到他一左一右兩肩都扛著削去樹枝的樹幹進來是她嘴巴微張有些訝異。
她和李嬸忙著將他們帶來的東西收拾，也沒留意不過一會的功夫那樹已經被平平破成板了，這時楚茈才大概猜出他的舉動。
他怕不是想要做個床出來？
“李公子......我已經和福姨說好了，今夜瀟婉瀟葶和李嬸去她那住，就是委屈你和楚褚一同住了。你不用這麼辛苦了。”
被猜中意思的李修遠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正在刨去木板上的倒刺。
先前楚茈還未回來時，他大致瞥了一眼屋裡的那兩個房間。
裡頭那都叫不上是床。
打過穗的稻杆被整齊的碼放在靠牆的角落，上面放了一層參差不齊、薄厚不均的木板，再上面才是有許多補丁的被子。
楚茈和楚褚的“床”都差不多大小，他又看了眼楚褚，怕是再過兩年這個床就要躺不下他了。
他微微嘆息，只是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想著趁著黑天前將這弄好。
見李修遠還在繼續手上的動作，楚茈喚來楚褚，讓他去里正家找平仔過來一起幫著。
說到底也是她的問題，她應當在李家姐妹提出要來時先說明一下家中的情況，也應該在他們到時立馬告知他們晚上她已經為他們安排好了住處。
便不會如此...尷尬了......
若是被人知道她請友人來家還需要自已做床......
丟人丟大發了啊楚茈！
她快手將拜拜過的雞和鴨剁了。
好在早上去祭拜前就已經是焯熟的雞鴨，這時收拾起來倒也快些。
她又從後房取出半扇排骨，廚房響起此起彼伏的剁骨頭聲音。
讓正在外面幫忙洗菜的李瀟婉縮了縮脖子：“葶姐，你聽這聲音，像不像...之前的楚茈姐殺人剁骨的聲音......”
說到後面，她的聲音微乎其微，連不遠處在臺沿上拔蔥的李嬸都沒有聽見這邊在竊竊私語。
她想起那些畫面就有些兩眼一。
還是李瀟葶戳了戳她的腦門她才從那畫面中切換過來，“那些事不會再重演了，你不要想太多。我們都還不確定楚姐姐究竟是不是楚茈姐呢。”
饒是如此，李瀟婉後背上的汗還是流不止。
日落風寒，一陣風就讓李瀟婉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讓楚茈聽得心驚膽戰，將她的手從菜盆子裡端出，趕著這兩姐妹去灶膛前生火。
她加快手上的速度。
將雞鴨再次焯熱後，讓排骨過水。
等油熱後從壁櫃中拿出糖往裡頭狠狠倒了兩半鏟子。
李嬸看到她這做法倒是有些目瞪口呆。
“楚妹子，你這做什麼菜需得如此多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