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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 章 沙漠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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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果山山腳下,唐將軍臉色凝重,一親兵伍長小步跟在其身後。

“將軍,如今狼胥城已破,塞外異族誰敢不服,這逃走的小子或許不足為慮,我軍攻城拔寨三年,方才得勝,線如今正值用人之際,此時讓那幾位高手前去追捕,是否...”

唐將軍眼神一撇自己帶出來的親兵隊的伍長

親兵伍長立馬低頭不敢直視

唐將軍輕輕一嘆“十三年了,沒有人更比我瞭解我這個師兄,若非他所圖大謀,他又怎會這般就輕易神魂俱散,萬劫不復,此子因是被師兄神功點化,只怕已非常理所能猜測。”

“咱們雖看似在已殺破了異族的膽魄,但卻萬萬不能掉以輕心,這些異族人就如野草一般,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如今這狼胥城的餘孽不除,他日於塞外糾結餘黨,必將成為朝廷後患!”

唐將軍從袖口中拿出一物拋給伍長,伍長連忙接過,一看之下竟是一隻樣式獨特的煙花,精巧細緻,煙花上刻著一個“八”字。字跡潦草卻極有神韻,尤其是“八”字的最後一捺逸興遄飛,豪態盡顯。

“高飛!這件事只有交給你去辦,我才放心,速去離此地東南方七十里地的巨石谷尋來“機關師”諸葛子期與“傀儡師”宋伯牙,“神運算元”聶悔在東北方鎮壓叛離,現在應該解決回到這的路上了。你將三位軍師接來,也不怕師兄那些小算計了。”

高飛深深吸一口氣,臉色肅穆“必不負將軍所望!”隨後領命而去...

許今心嚼爛草藥後敷在傷口處做了簡單處理。適才他從山頂飄下來時還暗暗埋怨老道,擔心如此高的高度墜落會砸成肉餅。沒想到老道人的武功已臻化境,達到了舉重若輕的地步,加上正好落在水中才讓他苟活一命。

一想到即便是如此強大的老道也自稱不敵那唐將軍,那麼唐將軍的武功又該是如何的驚世駭俗!

許今心回頭望向花果山山頂,愣愣地站在原地,他不知老道如今是兇是吉,老道雖與自己非親非故,卻好似比任何人都親切,回想在過去與老道相處的幾年裡,許今心眼睛一酸,用手背使勁抹了抹。

這國仇家恨他一定要報!所以他不能就此回頭送死。

嘶!

老道傳給許今心的不只內力,還有老道數十載的經歷!腦中屬於老道人的記憶越發加深固定下來,卻與他自己的記憶並不衝突。

或許剛剛因為心神的緊張原因,直到現在許今心才反應過來,在這短短的一剎那,元神恍惚間飄忽遊走,兩人的記憶融合在一起,這樣的經歷真是聞所未聞。

老道人以前也曾傳授過不少類似知識,記得老道曾談及西藏活佛轉世重生的情形,與此時他現在的奇遇有些大同小異,不同的是,活佛轉世是原有的肉身已死,將一生的智慧,領悟及經驗等傳於轉世靈童,才得以讓生命在某種意義上延續與永生。

而他此刻感覺並無異樣,只不過是多了老道人的記憶,與原有的本我交匯而成,並不衝突。

遠方花果山方向隱隱傳來人馬嘶叫聲,許今心跪下重重叩了三個響頭,而後抹除痕跡,辨清方向,展開身形,往東南方向奔掠而去。

塞外的天氣多變,轉眼就下起暴雨。許今心拖著重傷之軀,憑著一股子毅力奔出二十餘里。終是出了花果山地界,眼前一片寬闊,竟是茫茫沙漠。

狼胥城地處貧寒的塞外之地,這往東南方向去已是一片荒漠。在這生活二十年的他卻從未見過此地。

“尋段老三...望仙山莊...”

想起老道的臨別傳音,許今心忽驚覺:自己在這塞外馳騁這麼多年,卻從未聽說過這望仙山莊?想來段家應該是一個有名的家族,他也還是未聽其名。

大漠中,一眼望去盡是漫漫黃沙,接連黃沙的天空也染上了這凡世的塵囂。

這到處都是一片黃昏,如何去尋找老道口中的望仙山莊的段老三?

一念至此,許今心不禁有些沮喪起來。走了數里,飢渴,炎熱,疲累不斷折磨著他。

“呼...呼...”

許今心再也支援不住,停下腳步大口喘息,身上的數處傷口都已迸裂開來,側腰處的疼痛一陣陣襲來。

若不是老道的傳功讓他脫胎換骨,只怕他現在早已倒斃在地了。

一陣清風拂過,帶著一絲溼氣,許今心精神一振,他知道附近必有水源,必有綠洲,當下許今心強自振作,暗暗提勁,一步步朝前挪去。

不知多久,終於有救了。許今心抿了抿乾枯裂痕的嘴唇。

這是一個沙漠中的小鎮,一面破敗的小旗半死不活的飄著,小旗上寫著一個“燒字”。

許今心定了定發昏的頭確定這不是海市蜃樓,腳下又生起幾分氣力來。

許今心心想不妨先在這裡休整休整,養好傷恢復一下元氣,順便打聽一下望仙山莊段家的方位,自己之前處理了留下的痕跡,加上那場暴雨,料想那朝廷的追兵想要找來應是要一陣時日,自己還是在這不辨東西的茫茫沙漠裡就更加安全保險了。

行的近了,許今心稍稍猶豫便還是將那柄拂塵反插在背踏入店內,手扶劍柄小心提防。一切還是該小心為上!

“客官是要住店還是小憩?”來人說著關上門店不讓外面黃沙飛入。

說話的人聲音清朗,聽起來甚是年輕,但面容卻是有五十餘歲的老漢。他雖一臉老態但卻是顧盼自雄,大有豪氣。

許今心如今這般一身血汙,這店主人面上卻毫無異色,顯然是個江湖客。

許今心有些好奇道“天色將晚,這前後都是黃沙一片,當然是住店了。”

“客官如是不忙著趕路,便放寬心,小老頭這就去準備酒食。”

許今心知道能在這荒漠中開店必是有些來歷的,當下試探道“不知老人家如何稱呼,聽你這口音不是本地人氏。”

店主人右手拿著抹布擦了擦木桌,垂眼回道“老頭姓解,為故人舊約來到此地,已有六七年了”

許今心觀察其言辭閃爍,斷定其中有隱情,便不在細問

“不知解店主可熟悉這一帶的道路?”

解店主閉目沉思一會兒“往這前五十里處有個名為巨石谷的地方,再往前便是流沙河,那裡可是處極為兇險的地方,客官要是要走這方向得找人帶路繞行。不知客官是要去往何處?”

許今心脫口而出“解店主可知如何去望仙山莊嗎?”

聽此解老頭抬眼,眼神裡滿是錯愕,眼光瞟到了許今心背後插著的那柄拂塵,又似不在意的移開目光。

口中答非所問“看來還是要趕路的”解老頭收起桌布轉身入了後房。

許今心落座在店屋一角,小店雖簡陋了些,卻乾淨清爽,剛才那解老頭看到他身後拂塵之時眼光閃過一絲異色,雖一閃即逝,卻沒有瞞過許今心的鷹眼,不由暗暗戒備。

解老頭打來一盆清水讓許今心洗去臉上的血汙,水是渾濁的,許今心洗後給其添上抹暗紅。

不多時又端來兩碟小菜,切了半斤不知什麼的肉,雖是粗糙,但對許今心這精疲力盡,許久沒進食的人來說也算是佳餚了。

伸手拿水之時擋住解老頭的視線,用銀針挨個探了探,同時觀察解老頭。見其蹲坐在櫃檯邊的一張小板凳上,手腕輕抖,抽出一把小刀,拿起屋角邊的一根枯木,心不在焉地雕刻起來。

許今心一邊吃一邊注意到刀鋒觸及枯枝時,解老頭眼中似有一絲精光閃過,那一刻他的氣場變化,然而就如流星一瞬,剎那即逝,再望去時,他仍是百無聊賴撥弄枯木的老頭。

許今心料想唐將軍應該不會這麼巧預知到自己的行蹤,此人應該不是將軍府的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當下收回目光。一時間小店中只有小刀割劃枯枝的輕響聲。

就在氣氛微妙之際,店門嘎吱一聲響,一個人像黃沙一般捲了進來

“呼...這死老天可真是要熱死人!店家!快拿上一壺,不,一罈好酒來解解乏。”

來人是弱冠之年的少年,少年滿臉風塵僕僕,淺眉淡目,一襲白袍上有著不少黃沙與泥點,看不出這少年身形瘦小,酒量卻大,開口就要一罈。

解老頭毫不在意,似是不在乎這上門的生意,仍是小刀亂划著。

“不知這位客官是住店,還是小憩?”

少年注意到角落裡一身血汙的許今心,略吃一驚,瞥了一眼解老頭手中划著的小刀,眉目間神情閃爍“先拿一罈好酒來。”

解老頭像是沒有聽見再次重複剛才的話,少年不耐煩打斷解老頭的話“管這麼多做甚?又不是不給銀子。”

解老頭扣了扣後背“若是住店就有酒喝,若是趕路最好還是不要喝得好”

“為何?”少年挑了挑眉毛

許今心也有些好奇了,解老頭一張滿臉皺紋的臉上淡漠“很簡單,看到外面那面小旗了吧,小店因酒而名,此酒名“燒”,後勁綿長,一醉難醒,若是幾杯下肚,想趕路的人也只能休息一宿了。”

“啪啪啪”

掌聲從門外傳來,一黑衣人如鬼魅般現身於店中,端坐桌前,拊掌大笑

“好好好,好一個“燒”酒,在下不急於趕路,好好品品你這老頭的“燒”。”

這人出現的悄無聲息,卻偏偏又理所當然地坐於桌邊,像是早早就坐在這裡一般。

少年嚇了一跳,似女人拍了拍胸口“呔,你這人怎麼說來就來了,嚇我一跳,嘿,對了,我們說好比比腳程,我可早到有一刻呢。”

這黑衣人與佯裝少年郎的女子竟是一路人。

黑衣人微微一笑,眼睛一直望著解老頭手中亂劃的小刀“嘖嘖,這麼多年了你這老頭子還扔不下這些小伎倆。”

女子吃了一驚“鍾叔你認得這老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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