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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考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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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弦,你在做什麼?”

一個聲音遙遙傳來。黑衣人抬頭看去,一個布衫大漢健步如飛地直奔而來,手中各提一個大籃子,幾個呼吸就到了草屋前。

小弦壓低聲音:“你別對我爹說剛才的事,他不許我到處賣弄。”

看他一臉驚惶之色,看來是常有此事,為此捱過不少揍。

大漢走的近了,黑衣人才看清。這楊鐵匠生的虎背熊腰,人高馬大,一頭短髮,兩鬢隱有華髮,鬍渣濃密。左右兩邊的大竹籃放滿了石塊,怕是有幾百斤,可他提在手中毫不吃力。

黑衣人對其一拱手:“在下黃標泉,來此是想請楊兄續接一件兵器。”

楊鐵匠一臉疑惑:“你是如何找來此處的?”

黃標泉再次一禮:“是一個朋友介紹我來此處的。他說楊兄冶煉之術天下無雙,任何破損的兵器經楊兄手上便可煥然一新,所以這才冒昧打擾。”

“小弦,不許碰別人的馬。”

楊鐵匠嚴厲的眼神掃了小弦一眼,小弦不情不願的撅嘴退開一邊,這才對黃標泉擺了擺手:“兄弟想必是認錯人了,我只是個山野村夫,平時不過給村民修修鋤頭鐮刀什麼的,更別提什麼冶煉之術了,這一趟兄弟怕是白跑了,或者你看看是不是在別處。”

黃標泉一聽,知道楊鐵匠是不願被打破隱居生活,當下解開右腰刀鞘,雙手奉上,準備以厲誘之。

“不瞞楊兄,小弟的身份是一閩教赤蛇右使,此刀名為“飛癿”是我教鎮教之寶。如果楊兄能重接寶刀,一閩教上下必感激不盡,定有厚禮相送。”

“一閩教?”

楊鐵匠沉吟不語。黃標泉也不催促,以一閩教的名頭,不怕這楊鐵匠不從,靜靜立於一側,待其決斷。

一閩教總教壇位於滇東大理,信徒多是苗、瑤、白等族,勢力龐大,其教信奉蛇神。教徒多善使蛇蠍鼠蟲等毒物,被中原江湖視為邪教。

不過一閩教的教主杜佑在數十年前卻是武林中響噹噹的人物,一套淮雲掌威震四方。六年前一閩教內訌,杜佑夫婦被手下人暗害身亡,其幼子下落不明,便由其哥哥杜文海接替教主之位。而這杜文海卻性格懦弱,做事優柔寡斷,幾年下來一閩教大不如從前。幾年來被死對頭旗嶺派壓得抬不起頭。

教中各大長老暗地裡對其更是頗有微詞,其中教中青蠍左使鄭東申聯合一閩教五大護法中的金珂、費老三、木蓋華三人,有意另立杜佑的侄子杜淵為教主,為此與赤蛇右使黃標泉和五大護法剩下二人洪辰、菲依娜爭鬥不休。最後雙方商定好在下月初一召開教眾大會,重選教主。

可不料距離大會還有不到半個月的時間,“飛癿”刀卻莫名其妙斷於鞘中。此刀作為一教的鎮教之寶可非凡品,切金斷玉,削鐵如泥,被教眾視為神刀,一直被右使黃標泉保管。

黃標泉見“”飛癿“”刀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趕在重選教主的大事上出了紕漏,心知其中有蹊蹺,怕是有人暗中搗鬼。若是被教眾知曉此事,定會被右使發難,指責護刀不力,連帶著影響杜文海在教中的威信。

“”飛癿“”刀能被人悄無聲息的折斷,這人必定是高。他黃標泉自知難辭其咎,只得一邊暗中調查,一面思索應對之法。事到如今,神不知鬼不覺的續上斷刃方為上策。而他怕走漏風聲,又機緣巧合下得知楊鐵匠的冶煉之術,躲過教中耳目,悄悄一路日夜兼程趕來此處。

而這楊鐵匠又是何許人也,他便是當年的狼胥城第一勇士許今心!

許今心怎麼搖身一變成了楊鐵匠?這還得從許今心與鍾義任、吳任心、楊月眠等人告別後說起。當年許今心獨自一人四處流落,在塞外許多人都認得他,反而在中原武林卻少有人知,隨便一個取了一個化名,一路南下,處處小心謹慎,避免惹是生非,倒也沒沾上什麼麻煩。只是他畢竟被朝廷通緝,自是不敢久留鬧市,一路顛簸來到了臨江鎮。心喜此地僻靜,民風淳樸,便一待就是七年的時光。

他這些年韜光養晦,精研解君愁留下的“”鑄兵術“”,準備煉出射日箭助鍾義任一臂之力。這些年以打鐵為生,為村民打打柴刀鐵鍬什麼的,日子雖清貧,可也還不錯。

這男孩是他六年前撿到的孤兒,給他取名楊弦。只是小弦那時不知是遭了什麼變故,失去了以前的記憶。許今心憐其身世,便將所學悉心傳授於他,但從沒與之說起過他的身世。倒是小弦一直以為自己是許今心的親子。

聽黃標泉表明來歷後,許今心沉吟半響。他心知此處在一閩教的勢力範圍內,若是不答應其接好斷刃,恐怕此事不能善了。

“不瞞這位好漢,我在此地隱居實是為了躲避仇家追殺,幫你接刀也無不可,只是好漢莫要洩露了我的行蹤。”

許今心想著不妨先用言語穩住對方,日後在伺機換個地方。

黃標泉見其答應接上“”飛癿“”刀,自是有十足把握,心中自然是大喜,喜上眉梢地應承道:“楊兄放心,我來此地尋你沒有告訴過任何人,日後自然也不會說起此事。”

“那不知好漢是聽誰說起我的名字?”

要知道他在臨江鎮隱居這麼久,也就偶爾出去採購米糧,少有人知他的落腳處,自然心中疑惑。

“我是聽“”梨花班“的周武說起過楊兄的名字。”

許今心這才恍然大悟。當年鍾義任囑咐過可將他的行蹤告訴給走江湖的戲班中佩戴月形配飾的女子。這七年來一直未有鍾義任的訊息,而這名為梨花班的戲班子是去年無意間在永慶坊中碰到的,恰恰見到了鍾義任口中那位女子,一番試探後確認沒認錯人,這才留下地址。

那女子姓蘇,名動雪,雖是戲子,可其秀外慧中,談吐文雅。許今心一見之下暗暗傾心,恰好那時她準備上臺用的劍斷了,許今心忍不住略施小技,討其開心。卻被戲班中的周武看在眼裡。那周武走江湖多年,好結能人異士,一見如此神技,自是心喜結識。許今心還是走江湖的少了,幾杯酒下肚便被忽悠與其拜了把子,還好沒有洩露真實身份。

此刻聽了黃標泉說出周武的名字,心裡責怪其透露行蹤,但也不好推脫,只得道:“既然如此,還請稍等,我這就給你補刀。我也不要你的謝禮,只是往後莫要說起我的名字。”

“楊兄請放心,若不是因為事關我的身家性命,周武也不會輕易透露了楊兄的下落。更何況若是接好寶刀,楊兄於我有大恩,自然言當遵從。”

他了卻心事,又撇見呆在一旁的小弦,有意討好到:“楊公子小小年紀就身手敏捷,果然名門虎子,既好騎射,我這火雲駒不妨讓他騎去玩會兒。”

小弦一聽打起精神來,可憐巴巴地望著許今心。

許今心也是疼愛這孩子,聽得黃標泉誇獎,心中也是受用,面上卻不露。

“黃兄過獎了,犬子頑劣,若不嚴加管教,不知闖下多少禍事。”

小弦有些不服氣,撇了撇嘴:“我哪有闖禍了?鎮上的叔伯都說我乖巧懂事呢。”

許今心佯怒瞪了一眼小弦:“有客人在旁,虧你能說得出這番自吹自擂的話,爹爹的臉面都給你丟盡了。”

小弦見許今心眉眼間隱隱有一抹笑意,知其面厲心軟,也不答話。

黃標泉哈哈大笑,將馬繩遞給小弦:“放心吧,有黃叔叔給你做主,你儘管去玩。”

後轉頭對許今心道:“令公子愛馬,事後我便送上良駒數匹以示謝意,還望楊兄莫要推辭。”

許今心隱居數年,不願與江湖上的人沾上關係,何況這一閩教在江湖上名聲不佳,只是眼下不好當面推辭,暗地裡打定主意,等黃標泉走後便帶著小弦離開臨江鎮,另尋他處。

小弦卻沒接馬韁,對黃標泉調皮地眨了眨眼睛。

“我可不能先走,不然誰來給你補寶刀。”

“哦?你也會補刀?”

“怎麼不會?”

小弦有些得意的賣弄。

“既然得了叔叔的好處,怎麼也要露上一手才行。”

許今心拍了下小弦的腦袋瓜子。

“這孩子也算得了我幾分真傳,平日裡幫鄰居補補鍋碗瓢盆,做些小玩意,就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倒是讓黃兄見笑了。”

黃標泉一挑大拇指:“名師出高徒。楊公子小小年紀就有如此能耐,日後前途不可限量啊。”

許今心見黃標泉送上高帽,小弦趾高氣揚地欣然接受,沉聲道:“這孩子還需多磨鍊磨鍊,黃兄切不要助長了他的驕狂之氣。”

小弦笑嘻嘻道:“平日裡都沒有什麼機會練習,現在有這把斷刀,正好讓我練習一下嘛。”

小孩子心性不定,此刻他一心要試著補刀,連騎馬的事都拋在腦後了。

“你幫我拉拉風箱,遞一下工具也就罷了,客人的寶刀如何敢讓你這敗家子碰?”

小弦貧嘴:“我怎麼就是敗家子了。”

“你還好意思說,前幾日讓你打磨一把剪刀出來,結果費了我十斤生鐵。”

小弦臉一紅,強行解釋:“我這是精益求精,這才反覆煉製,不然若是煉出一把品質差的剪刀,可就壞了老爹的名聲了。”

黃標泉也擔心小弦功夫不到家,把寶刀接壞了。也勸道:“所以你現在才應該好好跟著你爹爹學藝,待你火候夠了,自會讓你承接衣缽。”

小弦心有不甘:“爹爹總不肯讓我接手,不能讓我五六十歲了,人家問起:你說做什麼?我就只能說:我會拉風箱。”

黃標泉聽小弦說的有趣,哈哈大笑:“你年紀尚小,刀劍這些東西還是等些時候在碰也不遲。”

“哼,我要是年紀小,沒本事,那我怎麼一眼看出這是柄斷刀的。”

許今心拿他沒辦法,只得說道:“好好好,那你不妨先看看這刀的斷口,是因何而斷的,要能說出就算你有本事。”

小弦依言抽刀,一股寒氣撲面而來。小弦一面細細察看,一面念念叨叨。

“這刀斷口在刀柄前半尺,此處平厚無脊,可斷定為重物大力橫擊而斷。”

這些年小弦將“鑄兵術”爛熟於心,難得有賣弄的機會,令黃標泉再次一驚。許今心也是含笑點頭,小弦見父親讚許,頗為得意。

“看此斷痕整齊圓滑,斷口處卻是生硬,應該是用軟木等物品固定在四周,再用鈍器之物大力擊斷。”

小弦說道此處看了一眼黃標泉

“不知我說的對不對?”

“說得好!我雖不知是如何斷的,可想來應該差不多。”

黃標泉聽得小弦說的頭頭是道,細細咀嚼,也覺得合情合理。

“哈哈,英雄出少年,區區一把斷刀都能看出如此多的名堂來,厲害厲害。”

小弦聽得誇獎,大受鼓舞。

“還不止這些呢,只是我有些把不準。”

許今心看到小弦果然不往自己這些年的悉心教導,也是甚感欣慰,看其欲言又止,發話道:“不錯不錯,還看出什麼了?不妨都說出來。”

小弦聽道爹爹的鼓勵,當下把心裡的猜想說了出來。

“斷口的上沿乘現鋸裂狀,下沿又平緩的多,可看的出擊打的方向。而且斷刀者一擊之力中尚有一股回力,這應該是其武功的特點。”

“真是天外有天,想不到這裡面還有這麼多的學問。實不相瞞,此刀平日裡都供奉於我教神壇上,周圍日夜有守衛巡視,所以我斷定是內奸所為,但暗中調查卻全無頭緒,若是能看出他的武功套路,助我抓住內奸,實在是大功一件。”

小弦被如此誇獎,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頭。許今心對此也是大出所料。這些年來自己閒來無事,便將自己所有的本事都授於小弦,不止有自己的武學與解君愁的“鑄兵術”,還有清虛道長的一些易理精經。此刻聽其一番分析細緻,方才驚覺此子年紀雖幼,武功平常,可對“鑄兵術”與“天道寶卷”理解都不可小覷。

這兩本都是不可多得的秘籍,雖與武功沒有多大關係,可其中的學識精深博大。一般人窮其一生都未必能窺得門徑。

許今心與小弦朝夕相處數年,方才察覺養子身上的變化,不由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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