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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大煙墩的姑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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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一過江淮便進入真正的冬季,早晨大地掛霜,一片灰白,泥濘的道路也變的堅硬,池塘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太陽一出來,最先是白霜漸失,繼而道路變回泥濘,至晌午池塘的冰也融化了,一切又恢復了生機。當地房屋主要是應對漫長炎熱的夏天,大多通風並不保暖,在冬季屋裡反而不如屋外暖和,天氣好的時候,人們更喜歡在門口聊天勞作,享受著陽光帶來溫暖,這是大自然對萬物慷慨的恩賜。

志康志陽已放寒假,今天志剛也要放假,老付準備去鎮上幫兒子拿被褥,吃了早飯,平英賣菜未回,老付交待志康志陽看家,便去了鎮上。老付一走志康對志陽說:“我去同學家玩,中午回來,你自己看家。”志陽不願意又不敢阻攔,便由他去了。正在無聊的時候,遠遠看到好像是大煙墩的奶奶和姑姑來了,心裡高興。想去二叔家去看奶奶和姑姑,家裡沒有人,只得等媽媽回來再去。

大煙墩的奶奶是從華的親媽也是老付的繼母,後來改嫁大煙墩就帶走了從華的親妹妹從芸姑姑,之後從芸姑姑也嫁在了當地。她們回來總會先去從華家。平英回來了,志陽見到說:“大煙墩奶奶和姑姑來了,我去二叔家。”平英道:“先別去,過一會。”平英嫁給老付時,老付繼母並未改嫁,一起也相處了一段時間,繼母自然是比不過親媽,彼此是有些心結的,反而與小姑子從芸關係很好。

志陽心裡著急,趁平英不注意跑二叔家去了,到了二叔家見三個孩子在吃糖,知道是奶奶和姑姑給的,心裡高興,進去就叫奶奶姑姑好,奶奶說:“志陽來了,志康呢?”說著便進屋拿了兩,三顆糖給志陽,志陽接過糖說:“二哥去同學家玩去了。”從芸見到便進屋抓了一大把糖給志陽說:“別一個人吃,帶點給志康。”奶奶見了說:“我準備到從保家再給。”從芸不耐煩道:“小孩子吃點糖,哪有那麼多計較。吃完了明天上街再買。”奶奶便不言語,志陽拿了糖歡歡喜喜的回家了。

平英今天收雪菜,當地農民每年會種許多雪菜,冬天用鹽醃成鹹菜,至來年春天青黃不接時便是家家必備的下飯菜,也是出門上學,幹活帶菜首選,人口越多的就要醃的更多。平英看到志陽吃糖罵道:“叫你別去,偷偷的去,就這麼饞!”志陽笑道:“奶奶和姑姑給的糖,有十七顆,叫我和二哥分,我吃九顆,給他八顆。”平英笑道:“多那一顆不能孝敬我呀,為什麼你要多吃。”志陽忙說好,剝了皮給平英放嘴裡。

至中午老付與志剛還沒回來,只好給他倆留下飯三人先吃。剛吃過見從芸姑姑來了,到門口便說:“大嫂,二嫂家吵死了,小孩子吵一上午,現在又來了好多打麻將的,我到你家清靜一會。”平英忙讓坐笑道:“知道你和志剛奶奶來了,上午忙說曬雪菜沒去,準備明天叫奶奶和你來我家過一天。”從芸道:“費什麼事,在二哥家吃也一樣,反正他家天天一屋子打麻將也要做飯。”平英問道:“孩子怎麼都沒帶?”從芸回道:“孩子讓奶奶和他們爸看,我們帶地瓜和花生小孩帶不了,反正正月還來,給你家帶的我來時二哥家人多沒好拿。”平英忙說:“崗頭上種地不容易,何必年年給,我們要吃買點就是了。”

正說著老付與志剛回來了,志剛見到姑姑說:“姑姑來了。”從芸笑道:“我們家的大學生回來了。”志剛靦腆一笑,不知如何回答。老付放下挑子,一頭是被子一頭是書,從芸說:“我來把志剛的被子床單洗洗,今天天好。”平英忙說:“你大老遠來,先歇歇,這個哪用你,我明天洗。”從芸一邊拆被子一邊說:“一點路我哪那麼嬌氣,大嫂你洗雪菜,我洗衣服,等我洗完了,一起醃雪菜。”

至晚上雪菜醃好了,從華大兒子小四來叫姑姑去吃飯,平英挽留道:“在這吃了再走,我現在做晚飯。”從芸說:“反正二哥做了,你費什麼事。”說著便隨小四去從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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