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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大煙墩的姑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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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平英叫志陽去請奶奶和姑姑來家吃早飯,平英昨天晚上做了餈粑,餈粑是本地一道美食,它用糯米做成,先把糯米煮熟,再加入蔥,姜,幹辣椒與鹽攪拌均勻,做成一個個小餅,有時也會在餅外面撒上芝麻晾涼,待吃時撒上放油鍋一炸,外脆內軟,香糯可口。

志陽去二叔家走至同學亞飛門口,亞飛放牛回來見志陽便說:“一會來下棋。”志陽答道:“我早飯還沒吃呢。”亞飛嫌棄說:“早飯有什麼好吃的。”志陽笑道:“今天還好,吃餈粑一會給你帶一個。”亞飛忙謝說:“好,那我就等你了。”不一會奶奶與姑姑來了,平英忙打招呼:“奶奶來了,昨晚睡的習慣嗎?”奶奶忙說:“還好,還好。”從芸姑姑道:“好什麼!三個人一張床,一晚上動彈不得。”平英笑請道:“那從芸今晚在我家睡,讓你大哥跟志剛睡,咱倆一個屋。”從芸說好。早上平英熬了一鍋紅豆粥,農村一草一木都要算計著用,為了省柴火熬粥會放點食用鹼,不費多少柴火稀飯便糯爛粘稠。

平英給鍋倒入菜籽油,準備炸餈粑,從芸便去燒鍋,見燒的是棉柴便問:“大嫂今年收多少棉花?”平英抱怨道:“我沒種多少,塘梗上地都種菜了,也就邊邊角角栽了一點,又沒空管,收了五十來斤。”從芸道:“現在崗頭上以前沒人種的都讓人種上了,也是一點空都沒了。不像以前大集體是多一點都不種。”正說著老付在街上買肉回來了,老付見到繼母低聲叫了一聲什麼,繼母忙應了一聲,從芸見了打岔道:“大哥回來了,買肉乾嘛,炒點青菜就行。”老付笑說:“也不特為你們,我們也要吃。”

吃過早飯,平英請奶奶與從芸幫她粘鞋底做鞋,平英小時候母親去世的早,和叔叔嬸子過活,嬸子自然不比母親,她要一天到晚在外面打豬草,挑野菜,冬天還要出去挖草根拾柴火,有時候找不到還不給飯吃,對於女工自是不會,結婚後雖也學了,技術還是很粗糙。布鞋底是用廢紙與廢布頭用麵糊粘在一起,待晾乾後用剪子按家人腳的大小剪好,五六層摞起來,用線加固,俗稱納鞋底。當地女人冬閒時就納鞋底,再年輕一點的女人開始打毛衣了。

至下午奶奶要去從華家,平英挽留道:“吃了晚飯再走。”奶奶說:“不了,他家下午也做年糕我幫他看看孩子。”從芸笑說:“那我就不去二哥家了,我在大哥家,一人幫一家。”奶奶點頭離去。磨面機也像機稻一樣,一家一家輪著來,提前打招呼,每家前幾天會把米用水泡了發酵,糯米秈米根據口味搭配,想吃粘一點就多放糯米。老付洗完泡好的米,把這幾天留的燒鍋草灰鋪在客廳,兩邊高中間底成盤子狀,上面再鋪上洗好的床單,待磨粑機磨好成糊狀直接流進床單上,經過一夜水份被草灰吸乾粑粑也成形了,再用大鍋蒸熟,做年糕至少需要兩天時間。

至晚上年糕磨好,剩下的就是等一夜幹了,平英把旁邊幹了的拿出來一點做湯圓吃,連上中午的剩菜就是一頓,從芸邊吃邊說:“大哥今年的粑粑怪粘的,好吃。”老付道:“明天你回去帶一點,你家沒臘鵝,明天讓嫂子給你帶一隻。”從芸推辭說:“你家也不多,給侄子們吃。”平英說:“你家鴨也不多,還給我們帶了兩隻臘鴨。”從芸輕描淡寫的說:“反正堰裡放著養,也就小時費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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