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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交錯。
南棠:……
6。
蔣桃之前一直窩在休息室,實在沒想到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居然會發生這麼多事,更加想不到這樣也能正好撞上。
她幾乎是條件反射地一把捂住攝像頭,默默關門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然後她停在門口,直到做足了心理建設,才認命地瞟向刷飛了的彈幕。
“信我。”她一本正經地解釋道,“這也是特效。”
南棠對於接連兩次抓了大馬,已經是徹底佛繫了,總歸秋姨在做出讓自己參與直播的決定前,想必已經有了充分的心理準備。
小田體內的黑氣已經抽取得差不多,但魂魄上的損傷,卻不是短期能恢復的,就連南棠現在也拿不準,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醒。
之前在幻陣裡毀掉的黑色瓦片,應該就是本體,南棠沒在他身上發現別的線索,也沒找到什麼殘留的印記。
想必在那幾個暹羅人那裡,應該能問出些不一樣的東西。
她眉心微蹙,試圖將目前已知的資訊連成網路。
詭異的眼睛圖案,九眼天珠,還有秋姨。
暹羅人,黑色瓦片,以及那個不知所謂的飛頭降。
太散亂了,根本就找不到能聯絡起來的共通點,中間一定還缺少什麼關鍵。
她有些疲憊地抬手,用指關節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
電話鈴聲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緒。
顧朝貴的聲音透過聽筒傳過來,他應該正待在什麼密閉的地方,說話的時候稍微帶了點回聲,給人一種莫名的沉悶感。
“南棠師伯,小田的情況怎麼樣?”
“我把他體內的鬼氣清掉了,死不了,但也活不了多好。”南棠的語氣沒多少波瀾。
“還有,剛才蔣桃直播的時候,拍到我處理鬼氣了,再加上之前飛頭降的事情,輿論方面可能有點不好控制。”
“這個倒是影響不大,畢竟席座早就做好一整套完備的方案了。”顧朝貴笑了笑,“更何況,玄門在暗處待了太久,但本身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南棠之前就隱隱有了猜測,他的話基本能讓她篤定,玄門準備做一些大動作了。
但她不在意這些,總歸有秋姨這個席座在佈局。
“那些參賽者怎麼樣?”
“恢復得還不錯,除了那兩個……季邱邱和周蘊?是叫這兩個名字吧。”顧朝貴邊走邊說,“傷得還挺重,本來我都準備勸他們直接退出了。”
他周圍的動靜逐漸變得嘈雜起來。
“但轉念一想,咱們這正經直播綜藝,好歹走一走文雅路線,用不著天天干仗,外傷重不重的,本來也沒那麼重要。”
“而且小朋友嘛,好勝心重,不想就這麼離開,也可以理解。”
“所以我就乾脆給了他們一個機會,讓他們去查那個崩潰選手的事情,結果還算讓人滿意。”
“南棠師伯,你應該不會怪我擅作主張吧?”
南棠沉默一瞬,終於還是沒忍住吐槽:“你是不是跟役鬼待久了,怎麼人還變得陰陽了呢?”
顧朝貴嘿嘿地笑了笑,收回玩笑話。
“兩個小朋友已經查清楚了,你當時說的沒錯,那人沾了因果,但沒揹人命。在他年輕的時候,無意目睹了有人行兇,殘害了一對母女。”
“但在審判庭上,他沒敢站出來作證,後來那家的男主人也在家裡自殺。這件事一度成為他的心魔,後來陰差陽錯學了些神神鬼鬼的手段,也算天賦還不錯。”
“算了,你肯定早就看出來了,不扯那麼多,第二輪馬上就開始了。有些細微的調整,到時候我直接讓導演把流程單給你。”
“另外還要麻煩南棠師伯去請一下隔壁那位。”
祝瀾之?
南棠微微一愣,語氣裡不自覺多了些自己都說不清的情緒。
“為什麼讓我去?”
“哎呀,金主爸爸要投其所好嘛。”
顧朝貴幾乎脫口而出,然後想到玩笑開過了,待會兒南棠可能會當眾削自己,連忙緊接著找補道:“我還有別的事,工作人員不太敢去,這不就只有你跟他最熟嘛。”
南棠勉強接受了他的解釋。
“行吧。”她矜持地抿了抿嘴唇,“待會兒我去叫他。”
經過玄門專業評委的打分和篩選,最終選出了三十四個心性和天賦都算不錯的參賽者。
第二輪的場地設在了室內,這是一間不算特別大的弧形大廳,其中將近四分之三的區域,都分隔成了選手區和評委席。
比賽區域則是一間做了特殊佈置的玻璃房,地上鋪著厚厚的黑色絨布,給人一種神秘詭譎的感覺。
南棠和祝瀾之進場的時候,參賽者已經完成了順序抽籤,在選手區依次落座。
周蘊和季邱邱位置在中間,隔得不算很開,見到南棠的時候,都特別高興地向她揮手示意。
尤其是季邱邱,胳膊還打著石膏,但絲毫沒有影響她的熱情,以至於給人一種身殘志堅的不屈感。
“第一輪很危險嗎?”祝瀾之饒有興趣地問道,“這些人的狀態都不是很好。”
“分人。”南棠沉吟片刻,然後正色道,“比如對我而言,那就是區區幻陣,不過如此。”
話音剛落,她突然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
“你不是看了策劃和直播嗎?”她滿臉狐疑地問道,“秋姨給你的資料上,應該詳細介紹了幻心大陣才對。”
祝瀾之微微一愣,臉上隱隱露出被抓包的心虛。
“你知道的,這段時間我很忙,沒時間關注這些太細節的東西。”
“而且我……其實沒有看直播的習慣。”
他欲蓋彌彰地端起了茶杯,垂下眼簾,不動聲色地避開南棠的視線。
南棠瞟到他赤紅一片的耳根,一時間竟稍微有些語塞。
他不看直播。
他頂著初始賬號給自己送了三個小金人。
他是自己直播間裡的終身榮譽會員。
“我……”她的聲音不自覺地低了下去,“我以為你本身會比較關注玄門的事情……”
“事實上,南棠。”祝瀾之認真地解釋著,“最開始我確實想透過這條路子,治好我的腿疾,但這並不意味著我有多關心玄門的事。”
“生意對我來說沒有區別,但是因為……”
他沒說下去,快速地用餘光偷瞥了眼南棠,有些無奈地輕輕喟嘆一聲。
然後用低到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道:“其實我也並不在乎所謂因果。”
南棠感覺氣氛好像要往奇怪的方向發展了。
不對勁。
他和自己都很不對勁。
祝瀾之敏銳地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適可而止地換了話題:“所以接下來是要做什麼?”
“老本行嘛,算命風水,驅邪抓鬼,不過就是這些。”
南棠遠遠地就看到顧朝貴,領著兩個戴口罩的年輕女孩走了過來。
其中一個有些眼熟,仔細回憶一下,是她之前在直播裡連麥過的粉絲,應該是叫吃枕頭睡覺。
她挽著的另一個女生,應該就是她室友。
小姑娘看起來病殃殃的,臉上沒多少血色,幾乎瘦脫了相。
“是她?不是剛解決完蠱蟲的事情不久麼,怎麼又攤上事了?”
祝瀾之也認出了她,有些疑惑地問道。
就你這體質,還好意思說別人呢。
南棠沒忍住腹誹了一句,面上還是勉強耐心地給他解釋:“不是她,問題在於她旁邊的那個。”
“天中塌陷,印堂晦暗,陰雲罩頂,她被東西纏上了。”
吃枕頭睡覺和她室友做為當事人,被直接領進了玻璃房中。
磨砂隔板拉開,將兩人隔在內側,只能看到兩個模模糊糊的剪影,也算是保護了她們的個人隱私。
顧朝貴依舊客串主持,言簡意賅地介紹規則。
“首先恭喜各位,成功透過幻心大陣的考核,脫穎而出。”
“第二輪主要考量你們的業務水準。”
“隔板後的兩位,是特意來尋求幫助的當事人,她們遇到了一些小麻煩,但不會主動透露任何關鍵資訊。”
“你們要做的,就是在十分鐘之內,查清背後的事情,當然,如果能徹底解決,你將會獲得直接晉級的機會。”
“在正式開始之前,當事人會酌情給你們一點小小的提示。”
他側身向磨砂隔板後面打了個手勢。
短暫的沉默過後。
瘦弱的女生終於鼓起了勇氣,抖著聲音祈求道:“救救我……夢裡有東西要殺我。”
第一個進入玻璃房的,是位打扮得很前衛的女人。
她打著唇釘和鼻釘,看不出具體年齡,髮尾染成豔麗的玫紅色,手裡拿著一副牌面相當華麗的塔羅牌。
“塔羅?”
南棠饒有興趣地挑了挑眉,轉頭看向剛在自己身邊落座的顧朝貴。
“我在她身上沒感覺到氣機。”
“看看嘛,這叫什麼,多元文化的碰撞和交流?”
顧朝貴翻出了那個女人的簡介資料。
“她叫趙荷,是個全網百萬粉的up主,專門做占卜互動影片的,還有網店,線下接單的好評率也不低。”
另一個評委同樣聽到了他的話,有些不屑地冷哼一聲:“歪門邪道。”
他年紀稍微有些大了,從外表上來看,就充滿了老古板的氣質。
南棠之前沒見過他,顧朝貴倒是對他很熟悉,壓低聲音介紹道:“這老頭姓李,能力還不錯,就是人太較真,之前席座懶得聽他叨逼叨,就直接特派到南邊去了。”
南棠沒出聲,微微點頭表明自己知道了。
玻璃房內,趙荷已經坐在了隔板對面,將塔羅牌背面朝上放在桌面上。
“可以開始嗎?”
她的聲音同樣很有特色,是那種低沉沙啞的煙嗓,相當中性。
吃枕頭睡覺和她的室友在隔板後對視一眼。
“可以。”她們齊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