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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荷不緊不慢地從口袋裡摸出手機,點開音樂播放軟體,找了一首曲調舒緩的輕音樂。
鋼琴聲迴盪在玻璃房內,倒是真的讓兩人情緒變得平穩下來。
“你們先問我一個可以有明確答案的問題,要與今天有關,能直接用是否回答是最好的,我需要先與你們構建連結。”
趙荷在說話的同時,又掏出一隻很輕巧的金屬鈴鐺,手臂高懸在塔羅牌上方,跟著鋼琴曲的節奏,輕輕搖晃起來。
空靈的鈴鐺聲響起,拖著很悠長的迴音,給人一種莫名的神聖感。
吃枕頭睡覺之前接觸過塔羅,也看過她的互動影片,對這種操作並不陌生。
“那……今天我們能不能解決問題?”
趙荷點了點頭,將鈴鐺豎直著放在桌角位置,隨即拿起塔羅牌,開始切牌。
她的動作行雲流水,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大概過了一分鐘左右,她突然手臂一頓,像是被什麼看不到的東西所阻礙。
兩張塔羅牌順勢掉落在桌面上。
“我感覺到了恐懼的能量,你們在害怕什麼?”她指尖輕點著牌面,發出細微的噠噠聲。
“你們兩個的態度截然相反……真有意思。”她一邊說著,一邊輕輕閉上雙眼,像是在仔細感應著什麼。
“你。”她抬手點了點室友的位置,“你很絕望,你感覺自己快要瘋了,疲憊感包裹著你,你陷在泥潭……不對,是血海里。”
“但你不一樣,你害怕,但好像又沒那麼害怕。”她手指的方向慢慢移到吃枕頭睡覺那邊,然後緩緩睜開了雙眼,深沉的目光透過磨砂隔板,落在她身上。
“你在來這裡之前就很有信心,你知道這件事一定可以解決。還有反覆的能量,是因為你之前也經歷過類似的事情?”
趙荷似乎是感到有些困惑,沒再繼續往下說,遲疑了片刻,關掉了音樂播放器,再度拿起塔羅,開始重新切牌。
這次的速度明顯比之前要快,牌面間傳出欻欻的摩擦聲,沒一會兒,又有兩張牌滑出來,正好覆蓋在原本的塔羅上。
“可以。”
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整個人姿態肉眼可見地放鬆下來。
“你所擔憂的不會發生,你所恐懼的終將結束。我看到的未來裡,隔著一團迷霧,有人遮蔽了我的感知,那個人很強,相當強。”
聽到她的話,室友明顯變得激動起來。
“真的嗎?”她再度確認,“我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過過正常人的生活了……夢裡的東西一直在折磨我,如果你能夠幫我解決這件事……”
“你錯了,能幫你的人不是我。”趙荷坦然地搖了搖頭,“我能為你做的到此為止,後面只是為了完成還原真相的任務。”
室友翹起的嘴角還沒來得及落下來,就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
她的笑容僵在那裡,短暫消失的恐懼感捲土重來。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可以嗎?”
相較於她當局者迷,吃枕頭睡覺倒是立刻就反應過來了,瞬間眼睛一亮。
她所說的那個人,必然就是坐在評委席的南大師啊!
“別擔心別擔心。”這麼想著,她安撫性地拍了拍室友的手背,“不是已經知道,最後結果是好的了嗎?就算她不行,後面還有別人呢,再不濟還有……兜底呢。”
室友將信將疑地看了她一眼。
最終還是決定再掙扎一下。
“那,那麻煩再幫忙看看吧,到底是什麼東西在害我?”
與回答第一個問題相比,趙荷這次很明顯地表現出一絲力不從心。
她將洗好的塔羅牌背面朝上,在桌上一字抹開,然後屈指敲了敲磨砂隔板。
“你們每人選兩張牌,輪流選。”
兩人如言配合她的操作。
四張牌被單獨放在旁邊,趙荷的表情逐漸變得有些凝重起來,沉默不語地重新拿起鈴鐺,把它輕輕地壓在塔羅上。
然後收起剩下的牌,重複著剛才的操作流程。
評委席上,祝瀾之臨時有個電話會議,就先出去了,蔣桃正好得了空位,舉著手機往那裡一坐,也算把直播間還給南棠。
“導演說跟彈幕互動互動,不然直播太悶了。”她湊近了低聲說道。
“在這裡直播?”南棠剛想吐槽這是什麼直播套娃。
旁邊顧朝貴樂呵呵地拱火:“這不是想讓榮譽顧問解說解說嗎?”
南棠:……
解說個錘子。
我又不玩塔羅。
但容不得她拒絕,彈幕已經刷瘋了。
【南大師!!!活的南大師!!!】
【南大師我想吃大瓜!!】
【南大師我想學特效!!!】
南棠嘴角微微抽搐。
不,你不想。
“關注綜藝本身哈,不討論無關話題,否則是對參賽者的不尊重。”她一本正經地勸誡道。
【我早就想問了,當事人是不是之前的枕頭小姐姐呀?我現在還存著那段佛經的音訊呢!】
【總之應該不會比那次更恐怖了。】
【所以塔羅對這種事情到底有沒有用啊?沒聽說過這種案例呀。】
“南棠師伯怎麼看?”顧朝貴開口問道,“塔羅本身就是從國外傳來的,更多用於短期預測和占卜,跟我們體系不同,所以說實在的,我沒想到她能扛過第一輪。”
南棠倒沒覺得有多不可思議。
“這說明她本來是適合吃這一碗飯唄。”
“塔羅的體系我不瞭解,但什麼中的洋的,本質都差不多,最終也是殊途同歸。”
“她已經抽了十二張牌了。”蔣桃在旁邊低聲插話道,“又洗牌了,是還要再抽一輪嗎?”
趙荷確實又抽了一輪,只不過這次並沒有再讓吃枕頭睡覺和她室友來選擇,而是自己直接翻開了牌堆最頂部的那張。
命運之輪。
她面無表情地將之前那十二張牌平放在桌面上,組成一個三行四列的牌陣。
“是夢,你飄在空中,周圍是水……有花,是蓮花池。”她終於再次開口,十分平靜地敘述著。
旁邊掛著的計時器發出嗡嗡的震動聲,提醒她時間快到了。
“還有女人,很多女人,你是其中之一。”她稍微加快了語速,“還有利器的能量,很長很重,但不是刀,是錐子?”
隨著她的講述,室友的表情越來越驚愕。
“真的是我夢到的東西!”她開始重新相信,這裡真的能解決自己的麻煩了,有些迫不及待地催促道,“然後呢?”
趙荷聳了聳肩:“不知道,我看到的僅此而已。”
她開始收拾桌上散落的塔羅牌,收到命運之輪的那張時,動作稍微頓了頓,然後把它拿起來,遞到磨砂隔板的另一頭。
“這張送給你做個紀念吧。”她掐著點站起身來,“輪盤旋轉,是新的開始。”
有她打了個好頭,吃枕頭睡覺和她室友也算是燃起了希望,開始期待起接下來的參賽者。
但沒想到,一連八九個都沒再說出些新的東西,統一口徑都是能解決,但我解決不了。
“靠,約好的吧?”吃枕頭睡覺沒忍住吐槽道,“都是些廢話,根本就沒說到點子上嘛。還什麼必須要高人指點,都知道南大師在現場了,那肯定高人指點啊!”
室友對她的話不置可否。
她之前沒看過南棠的直播,若不是因為自己被纏上了,也不會關注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
之前她請病假回家,返校後聽吃枕頭睡覺說了直播驅邪的事情,也試著聽了那段佛經音訊,然而並沒有什麼用處。
這次參加這個直播綜藝,也是被吃枕頭睡覺拉來的,本來是想著死馬當活馬醫,現在看來果然還是不太靠譜。
她隱隱有些後悔了。
“下一個是季邱邱?”南棠瞥到了顧朝貴手裡的參賽資料。
“對,是她。”顧朝貴點點頭,“但她傷得挺重,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狀態。”
算命這種事也是需要體力的。
通俗來講,藍條不夠的話,就只能消耗血條了。
【是邱邱誒!之前沒想到她跟道系老朽也認識。】
【第一輪看起來好像也沒這麼大的危險性吧,他們兩個怎麼傷成這樣的?】
【不會是打了一架吧……】
【直播也沒看到細節,鏡頭晃過去再晃回來,他們就這樣了。】
這個確實沒辦法再用特效糊弄過去了。
南棠沉思片刻:“他們踩空了,摔的。”
【???我倒回去再瞅眼那個大平地。】
【我懂,摔進南大師的坑裡了。】
【感謝南大師百忙中還編個笑話敷衍我們,謝謝嗷!】
南棠裝作什麼都沒看到,不動聲色地略過這個話題。
“季邱邱,她過去了。”
玻璃房裡,聽過這麼多遍毫無價值的車軲轆話,吃枕頭睡覺和她室友皆是身心俱疲,同時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之中。
“下一個是……一個小姑娘?”
室友發自內心地覺得不靠譜,尤其是在看到她吊著的胳膊時,這種不信任簡直達到了巔峰。
吃枕頭睡覺倒是眼前一亮。
“我在南大師直播間裡見過她的!好像是叫季邱邱,應該也是有兩把刷子的!”
季邱邱半點都不怯場,單手推開玻璃房的門,徑自走到桌子邊上,沒急著坐下,而是伸手往兩人面前一攤。
“拿出來吧。”
她晃了晃掌心,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藏在你右口袋裡的髒東西,那份從夢裡掉出來的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