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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火化訣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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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宿柏也只是平靜地緩緩,繞過任陌詡走到付筱雅屍體旁蹲下身。

任陌詡無奈也只能過去幫忙。

“屍體沒什麼好看的。”任陌詡嘆了口氣,從屍體上似乎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宿柏沒理任陌詡,獨自一個人盯著屍體打量。屍體上的刀痕彷彿是在剛才才留下的,已經有好幾個小時了,屍斑到處都有。

“今天上午八點,死者就死了。”宿柏說著,“今天早上阿姨和叔叔比這之前更早地出門了,大致猜猜,兩人是有急事才會在八點前出門。平時你們的生物鐘是……”

“八點半。”付茗楚接道,她的聲音還是有些顫抖。

宿柏沉默了半晌。

“叔叔應該還在地下室自己搗鼓怎麼修車。”宿柏說得很快。

付茗楚還很驚訝眼前這位年輕人,他的思維太明確了。“對。你是怎麼想到的?”

任陌詡在一旁也是若有所思。“車怎麼了?”

付茗楚:“好像是……油箱漏了。”

宿柏:“您用您的左手幫了叔叔一個忙。”

付茗楚:“對,幫他拿了一把扳手。”付茗楚不得不佩服。

“媽,你手上的汽油沒弄乾淨。”任陌詡遞給付茗楚一張溼巾。

付茗楚低頭一看,自己的左手的小拇指上確實還有一點沒注意到的汽油。不仔細看,還不怎麼能看到。

“阿姨,我安排叔叔的車去離此處較遠的維修基地。”宿柏心平氣和,語速時快時慢,“您願意讓叔叔上樓嗎?”

“他暫時不能上樓。我會想辦法拖住他,你倆也不能透露風聲,有什麼要問的,小詡,用你小號給我發訊息。”付茗楚語重心長地交代完剩下的,小心翼翼地看向自己的妹妹,那股痛心的滋味兒又從心裡冒出來,一直到喉嚨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嗯。媽,千萬別想太多了,我怕你……”任陌詡一臉的擔憂又不知所措。

付茗楚沉重地嘆了口氣,輕撫著任陌詡的頭。“小詡,媽是那樣的人嗎?你們先忙吧,我去看你爸。”

付茗楚交代完就下樓去地下室了。

宿柏從兜裡拿出兩副橡膠手套,不知道什麼時候有的,給了任陌詡一副。兩人戴上橡膠手套,開始他們的工作。

上午十一點十二。沒有陽光,沒有云,也沒有風。一切似乎很寧靜又很寂寞,乾燥降至,空氣平靜至極。隱隱約約的血腥味沒有之前那麼濃郁了。

“身上的刀痕是怎麼弄的?”任陌詡跟在宿柏的身後問道。

“刀痕有很多處,每一處幾乎是一致的,唯獨腹部上的刀痕比較長。大約六厘米,若是小刀的話,六厘米應該是有上下划動的動作。如果是較長的刀或銳器,倒不至於多來幾刀,深度夠深,也不至於全身都捅一遍。”宿柏的邏輯一通到底。

任陌詡:“嗯。手臂上的刀痕也差不多隻有三四厘米左右,看血塊的顏色,應該有點深度,傷到神經和真皮以及骨組織以下的部分,大概兩到三厘米。”

宿柏:“不錯。思維很順暢。你方才也分析得不錯。兇手的兇器應該是一把不足五厘米的短刀,寬兩厘米左右。依傷口看,厚度不足一毫米,零點幾毫米的樣子。方便隨身攜帶。”

這樣也說得通一些,畢竟兩人也不是什麼法醫什麼痕檢師,都沒什麼經驗。但兩人的思維都很集中,這件外人不知的案子說不定不久就能破。

宿柏又檢查了屍體身上的傷痕。除了有很多刀痕以外,脖子上還有幾道勒痕,已經呈烏黑色。勒痕不似繩子,勒痕較粗,與一個正常成年人的手指寬度大致相似。

“應該就是用手勒的,一般的繩子也不會那麼粗,用細繩子也可以勒人。脖子上的勒痕也有幾處比較淺色的地方,應該是關節處。”任陌詡雙手撐著大腿,認真地分析著。

宿柏想了會兒,任陌詡說得也不錯。按照正確的作案邏輯來,也不能排除用手將人勒死的可能。

宿柏:“是機械性窒息死亡,還是失血過多導致的死亡。”

這個問題也有想頭。有兩種傷勢,不排除兩種可能。

眼下其他的痕跡也應該被抹得差不多了,剛才與宿棖的爭鬥讓現場可獲得的痕跡也破壞得差不多了。

任陌詡又蹲下來,靠得更近了些。

“你需要準備一張紙。”宿柏雖說,卻沒轉頭。

“紙?”任陌詡一下子沒轉過神。

“手機也行。”宿柏想著手寫也挺麻煩的,乾脆用手機記錄也行。

任陌詡脫下手套,正準備從桌上拿過手機,卻被宿柏搶先一步攔住。

任陌詡:“幹嘛?”

宿柏:“先別碰。”

任陌詡:“怎麼?你讓我拿,又改主意了?”

宿柏:“你應該不想再被燙一次。”

任陌詡:“不想。”任陌詡收回手,戴上手套。

宿柏掏出自己的手機拍下幾張照片,尤其是勒痕和刀痕處。

“然後呢?”任陌詡隨口問了句。

“屍體沒什麼可檢查的。”宿柏站起身,鬆了鬆手臂,“打電話給阿姨,問她現在需不需要送到火化場。”

“這就直接火化了?你確定你都檢查完了?”任陌詡不信。

宿柏撇過頭,冷漠地看著任陌詡。

“如果你想快點把這件案子解決了就按照我的邏輯走。除非你有更好的方法。”宿柏居高臨下。

任陌詡也不想多爭執什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讓的就讓吧。宿柏把任陌詡的手機揣在他的兜裡,這樣任陌詡碰的就是他自己東西了。

任陌詡又從兜裡拿出手機,果真不灼手了,打給任母。

“嘟……”

“嘟……”

“嘟……”

任陌詡:“喂,媽。爸的車送去維修基地了嗎?”

付茗楚:“去了,才剛開始,應該還久著。”

任陌詡:“爸沒在你身邊吧。”

付茗楚:“沒有,他在維修室裡看著。怎麼了嗎,小詡?”

任陌詡:“現在我們打算把小姨的屍體送去火化場,你看行嗎?”

電話那頭,付茗楚明顯地沉默了許久,默默的似乎沒有任何聲音。

付茗楚:“小詡啊,媽可以說不嗎……”

突如其來的回應讓任陌詡心頭一顫,好在他沒開擴音,宿柏應該是聽不見多少聲音的。

任陌詡:“媽,你知道的,早晚的事,我也沒有逼迫你。媽,所以對於一個死人到底還有多少可以留念的?”

付茗楚:“小詡,你小姨她待你不薄,對你寵愛有加,你的心長哪兒去了!!!”電話這頭任陌詡把聲音關得更小了,他不想讓宿柏聽到電話裡的話。面對母親的指責,任陌詡也為自己剛剛說得魯莽的話感到愧疚。他應該忍忍。

“還沒問到嗎?”宿柏那邊有點耐不住了。

距離比較遠,所以宿柏應該是聽不見的,除非他耳聽八方,一聞千里。

任陌詡:“沒。”

又過了半晌,付茗楚再次出聲,但這次她的聲音和緩了許多,不再像之前那樣著急的惱怒了:“你們自己安排吧,媽無所謂,也阻止不了你們,而且也是媽託你們幫忙,我也沒有太多的發言權。”

“就這樣吧,小詡,你爸來了,媽先掛了。”付茗楚匆匆地做了暫時的結束通話。只剩電話這頭的任陌詡一臉的發愣,他不能很準確的明白自己的母親為何突然改變了主意。難道是因為剛才自己說的話嗎?不可能,付茗楚一向不是這麼輕情的母親。她那樣做下決定也有她自己的理由,作為兒子的他只需要完成母親交給他的任務。

任陌詡揣回手機,走向在衛生間的宿柏。

“阿姨怎麼說的?”宿柏一見任陌詡就問。

任陌詡摘下自己的另一隻手套,回道:“她同意了。”

宿柏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你確定?沒接到指示我們直接把屍體送去火化是算侵權行為。”宿柏補充道。

任陌詡乍一聽覺得愚蠢:“我不是我小姨的親屬嗎?”

宿柏似乎在嘲笑他:“你不是嗎?雖然你母親和你小姨不是直系親屬,但也有比你更大的權利去決定是否要送去火化。”他似乎在為任母著想。

對哦,需要直系親屬的簽字才行。

“送屍體去火化是解決屍體目前來說最好的方法。有時候老一輩的人認為入棺下葬才是可行的,說多說少也有些封建迷信。”宿柏繼續說道,“所以才讓你問問阿姨。看來你也沒考慮到你母親。”

本就不怎麼高興的任陌詡一聽也只能瞪宿柏一眼完事。說真的當時宿柏讓他去打電話,他還有些沒緩過神,似乎真的不明白這麼做的緣由,雖然也聽說過送屍體去火化需要親屬的簽字,但他真的沒有考慮到母親聞言後的感受。

“既然已經得到阿姨的指示了,那我們也大可不必擔心侵權,整理好後就去我找好的火化場。”宿柏說的井井有條,就像是事先準備好的詞稿被他念得滾瓜爛熟。

任陌詡聽著也就準備去了。可剛用戴著手套的雙手觸碰了一下屍體,就被燙得縮了回來,像碰了開水。

“嘶啊——”任陌詡單膝似跪卻沒跪,因為他不想再被燙一次,他的手已經很紅了。

他的身體失衡很顯然沒有得到較好的恢復,反過來似乎還更嚴重了。剛才被燙得手現在還在橡膠手套裡發熱滾燙,透過手套可以隱約地看見那隻手的紅腫,很痛。

宿柏聞聲轉過身走來。“還沒恢復?都已經這麼久了。”

說著他也蹲下來。“把手套取下。我看看。”即使是關心也是六分冷漠的嚴肅。

可是真的很痛啊,雖然不是真的被很燙的開水燙傷,但一碰到那隻手就會自然的神經反射,痛感爬滿全身。

“不行,那樣更痛!”任陌詡拒絕道,“你別碰!!!”

已經來不及了,宿柏已經伸過手,捏住任陌詡的手腕,硬生生地把他的手套取下。

“嘶啊——”

任陌詡本不想嚷嚷得這麼大聲的,奈何疼得厲害,似乎在撕扯他的面板,再加上宿柏捏著他的手腕,再一次讓熱度升高,脖子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凸起了頸動脈的輪廓。全身都因著不可忍受的灼燒而緊繃著。

宿柏瞥了一眼皺著眉的任陌詡,鬆開了手上的動作。

橡膠手套取下來了。

任陌詡想要冷靜,可手上的刺痛抓撓著他的五臟六腑。手腕也是灼燒的痛感。

他試著均勻地呼吸,果不其然,冷靜下來痛感沒有之前那麼強烈了。

宿柏把手套扔進一個黑色的塑膠口袋裡,那裡面似乎還有別的東西。還有一些擦拭了地板的沾滿瘀血血漬的衛生紙,和一些不知道哪兒來的抹布。

收拾完現場也差不多十二點半了。窗外終於多了幾片被陽光照耀的地方。肚子也應時而餓。

“死亡證明怎麼辦?”任陌詡問道。

宿柏不慌地回答:“電子的不行?”原來早就安排好了。

任陌詡也不再多想什麼了。宿柏打了個電話,不久後一輛車就到小區的地下室。

那些人穿著一樣的衣服,工作服。兩三個人,一個提著那個大的黑色塑膠口袋,兩個抬著被簡單的裹著一層塑膠的屍體下樓。沒有進電梯,走的樓梯,因為幾乎沒人會在現在走樓梯爬上爬下的,很累。

這一陸陸續續的就花費了二十多分鐘。

將近一點了。

火化場裡,宿柏給出了電子死亡證明,隨後任陌詡親手提筆簽好自己的名字。

一口薄紙棺材裡躺著一具屍體,被工作人員小心地推進了火化爐,接著是漫長的焚燒的過程。明明這將近一個小時很長,卻似乎轉瞬即逝一般。

是的,母親的留念是對的。沒有誰不會因為逝世的親人而不落淚,即使當時沒有想起她對自己的態度以及所作所為是多麼得顧及自己。但最後一面總是永久的訣別,她不會再像來年的花朵一樣再次在最溫暖的季節綻放開她最頂峰的時期。

沒有感受到她這一生的不長不短,因為自己沒在她真正死亡的時候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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