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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且算作一飯兩菜，這玩意是給什麼東西吃的？
心裡隱隱浮現一股不祥的預感，我扭頭看著身後的電子時鐘，已經又過去了兩分鐘，現在是11:45。
還有一刻鐘就十二點了，到時候會發生什麼？
我嚥了口唾沫從口袋裡摸出一張張符紙，啟用後扔到地上，貼到周圍的牆上卻全然沒有反應，還白白損失了符紙裡面的力量。
把符紙全部收好，我握著餐車冰涼的把手沉思著，想不明白這是幹啥用的，去喂人吃嗎。
繞或護士站，走到另一邊的一條走廊上，這裡面的病房居然全部敞開了大門。
裡面……好像有人。
攥緊拳頭，渾身都在嘩嘩的流汗，我屏住呼吸躡手躡腳，一點點走了進去。
繞過緊閉的衛生間門，白色調的病房漸漸映入眼簾。
第一感覺就是乾淨整潔，床上的被子裡面鼓鼓囊囊的，蓋著一個很長的東西，我猜那應該是人。
但是我沒有膽子去揭開被子，可能是因為之前在工地上遇到的那一出把我搞出心理陰影來了，我真怕裡面睡著一個我。
悄悄退出去，不敢發出一絲聲音，看著前面同樣敞開門的病房，我好奇心不減，走進去瞧了一眼。
和剛剛那個病房的陳設差不多，床上鼓鼓囊囊的被子裡蓋著一個看不見的人。
整個走廊的臥室統統被我轉了一遍，裡面的情況幾乎都是如此。
我再走近觀察，玻璃窗外面什麼都看不到，一片漆黑，而被子裡的東西又一點動靜都沒有，如果不是因為沒聞到臭味，我幾乎要以為裡面是一具死屍。
被子蓋住裡面的東西，格外平靜，甚至沒有起伏……難道，這些人不用呼吸嗎？
還是說，他們本來就不是人。
這個早有預料的發現並沒有嚇到我，重新回到餐車那裡，電子時鐘已經到11：58。而我的手機上，現在才剛到凌晨兩點，只不過網路顯示已經斷開，就像上次在別墅裡那樣，手機沒有訊號，耳塞子也沒辦法連線。
這也是鬼域嗎？
而就在這時，面前的這隻紅色大電子鐘快速閃動著“11：59”這個數字，隨後整個醫院裡都響起了一陣悅耳的鈴聲。
怎麼了……
我一時間慌了神，原地轉了兩圈都沒看到什麼動靜，音樂在十多秒後就徹底消失。
好像，沒什麼事情發生。
心裡那顆懸著的心剛要放下來，驀然間，身後就響起了一陣輕微的腳步。
“簌簌——簌簌——”
嗯？回過頭一看，一個穿著病號服的老奶奶出現在了我的身後。她的灰白色頭髮稍長，蓋住了臉的邊緣位置，眼皮耷拉著都看不見有沒有睜開。
一個，又一個，接連不斷的穿著病號服的人走了出來，他們都不說話，兩手空空眼神木訥，等我反應過來時居然已經把我包圍起來了。
臉色微微動容，看到這幅場景我立馬就感到了一陣恐懼。
那個最先走出來的老奶奶慢慢張開了嘴，沒有吐出血啊蟲子啊什麼的，就微微張著露出一副老黃牙，然後迅速的閉上嘴，上下牙齒也因此碰撞在一起，“咔”一下響出聲。
這就好像是火星落進了油桶裡，老太太身後的其他人，跟著她學起來，咔噠咔噠碰撞著牙齒，原來呆滯的目光裡也多了一絲方向，齊齊盯著我，不、嚴格來說應該是盯著我面前的這副不鏽鋼餐車。
他們……難道想要裡面的東西？
我看著掛在小車上的大湯勺，慢慢拿起來，這些人的眼神果然動了。
沒錯，我又揭開第一個鐵蓋子，這個裡面裝的就是黑泥土和紅蚯蚓。
順著這些人詭異的目光，我把手裡的大湯勺伸進去，慢慢舀上來半勺。
“啊……啊……啊……”他們的眼神之中剎那間多了一絲狂熱，望著我手裡的大鐵勺，嘴裡流出了許多口水。
“這……”我心裡感覺怪怪的，拿起勺子慢慢遞到了老奶奶的面前。
“啊！啊！”老奶奶伸出兩隻乾枯的手，一把抓住勺子裡的泥土和蚯蚓，就往嘴裡塞，沒有吃完的還在手指頭縫中間擠著，搖擺著紅紅的腦袋想要逃脫。
我看的心裡越來越瘮人，頭皮隱隱發麻。還沒多想，就看到老奶奶身後的的那些病號走了過來，一個個伸長了手，望著我要吃的。
“都……都有……”我咬著牙，又從大鐵盒裡面乘了一大勺泥土蚯蚓，放到離我最近的兩個手上面，看著他們心滿意足的塞進嘴裡，津津有味地咀嚼著，蚯蚓血不停從嘴角滲出。
一勺，兩勺，三勺，很快，這一大盒泥土蚯蚓都被分完了，幾乎每一個人都吃到了，那個最先出來的老太太，一人都吃了三大勺。
但是他們好像並沒有吃飽，舔乾淨手指甲上面粘的土和血，眼巴巴的望著我，咔噠咔噠咬著牙齒，接著向我伸出了手。
沒事，還有，還有……
我又開啟一個鐵蓋子，這裡面是一盆泡在紅色液體裡眼珠子，黑白相間，瞳孔處略偏渾濁。
希望，這是豬的眼珠子。
手顫顫巍巍打起一顆，分給一個面色青紫的矮小老頭。
他捧著手吸溜一下就進了嘴，咯吱咯吱地嚼著，連著手上的紅色湯汁都不願放過。
這些人，看的真的讓人反胃。
看著我開啟了新的蓋子，病號們晃了晃手，露出沾滿泥土的烏黑牙齒。
“給，給，你們都有……”雖然心裡噁心，但眼前看不清楚情況，還是要先走一步看一步。
可惜，這一盆眼珠子不多，只有上面有一大層，底下全部都是紅色的不明液體。
這個，應該也能給他們喝吧？
我舀了半勺子，倒在了一個女人的手上。
“嘩啦啦——”
紅色的水全部掉在了地上，她立馬趴在地上，伸出泛白的舌頭一點點舔吸著，還有其他人也跟著趴下，一起在地上搶著喝。
心裡暗罵一陣噁心，一勺勺血一樣的水全潑在了地上。
只有一個人沒有趴下搶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