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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這是,被嫌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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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終於平靜了下來,周圍的南玥士兵正清理著戰場。

身下的馬也慢慢停了下來,李長燁自己翻身跳下了馬,病弱的身子落地的那一刻有幾分顫意,只是他並未回頭,直了直身子,固執地向著前方的營帳走去。

羲珩跳下了馬,原本看著他略微艱難的模樣想搭把手,只是那人並未理睬半分,她收回了僵在半空的手,這是,被嫌棄了?

難道,她馬騎得太快了?

“師父,這五皇子怎麼這般,師父好心救他,他卻這樣走了。”阿難從後面趕來,見到此種情況不免嘟囔一聲。

突然,後腦勺被輕輕敲了一下,一道清爽的少年聲氣“我可是第一次見師父吃癟,真有趣,這五皇子也是個能人。”

“師兄,你再敲我頭,我長不高了!”阿難不滿地說道,嘴唇微微嘟起,看向了走來的裴崢確有幾分委屈。

裴崢站到了羲珩前方,無奈聳肩,“已經可以了,哪有女兒家天天和我比肩高的。”

羲珩扶額,這兩人,當真是一刻也停不下來。阿難是五年前她在戰場救下的孩子,那時才不過八歲孩童,如今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了,她收她為徒,教她劍術,小姑娘的性子也越發跳脫。

五年前,自北昭與南玥戰後老將軍裴久鴻卸任,她前去拜訪,卻被裴崢攔住,硬要拜她為師,她被纏得沒辦法了,在老將軍的見證下,收其為徒。

她看向了裴崢,“北昭早已對南玥虎視眈眈,如今我們先發制人,與北昭免不了一場交戰。”

“正好。”裴崢挑眉,眼中帶著少年的意氣,“報了五年前北昭的偷襲之仇!”

阿難看向了李長燁坐在軍帳的方向,“那,五皇子怎麼辦?”

“師父,你和師妹先帶五皇子回去覆命。等著我,看我如何從北昭手中取回我南玥的十五座城池!”

裴崢一身銀色盔甲,擲地有聲道。

裴老將軍獨子,繼承了他的衣缽,卻比其父更甚,八歲從軍,十歲火燒連營,救出上千俘虜,十三歲帶兵,連挑敵軍首領。一柄紫金長槍,一身銀盔鎧甲,自此少年將軍一戰成名。

如今再次出征北昭,只為給裴家軍一雪前恥。

羲珩點了點頭,那十五座城池是南玥水患的要地,原本五年前她已經準備從中央城池建立水渠,城池相連,大水依次分散,然後再引到農田,用以灌溉,只是南玥帝昏庸軟弱,不願對戰,在兩軍對峙時連下十道聖旨下令求和,北昭假意答應,卻貿然發起進攻,連奪十五座城池,裴老將軍氣得大病三月,於是水渠之策盡廢,五皇子也被送到北昭為質。

如今,不能再拖了。

她的眼神看向了遠處那些隱隱約約的城池的影子上,清冷的聲音落下,“明日即刻出發。”

隨即看了看前方的營帳一眼,燭火搖曳,一個人影立在其中,離開故國五年,如今回來,只怕還有幾分惶恐不安。

她如此想著,對著阿難道,“阿難,你去找幾個軍醫看看五殿下,切忌諱疾忌醫。”

“知道了,師父。”阿難點點頭,然後離開了。

阿難帶著軍醫進入營帳裡,就看到端坐在一旁的人,脊背挺得筆直,眼睛如墨般漆黑深邃,就在她進來的那一瞬,他的眼神掃過她,就如同被豺狼盯上了一般,冷血,帶著絲絲滲入骨頭的寒意,阿難心中嘲笑自己,怎麼突然被一個小她三歲的孩子唬住了。

於是,她開口說道,“我師父讓我帶軍醫給殿下檢查一番。”

是她的意思嗎?

他的眼神閃爍了一瞬,卻頃刻恢復平靜。

“不需要,出去吧。”李長燁的聲音冷冷傳來,他甚至眼神都沒有多餘的變化。

“哼,不識好人心!”阿難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輕哼一聲,隨即轉身出去。

軍醫見到此種情況,也有些摸不著頭腦,於是留下了幾瓶治療跌打淤青的藥,便也起身離開。

第二日,一隊人馬護送李長燁離開,為了掩人耳目,羲珩與阿難分為兩路,趕往南玥。

他們已經快馬加鞭趕了幾日,如今才尋了一個隱蔽的地方休息片刻。

李長燁坐在一棵樹下,看著那些士兵在河邊飲水,然後裝滿水壺。

太陽正是灼人的時刻,他的眼睛突然看向了另一處,綁起的秀髮紮成一個高馬尾,額頭微揚,光滑的脖子呈現一個清晰的弧度,如櫻紅的粉唇微啟,喝著水壺中的水,許是水壺太大,水漬沿著下唇流出一些,流落到細膩的下巴,然後是沿著脖子......

他的眉心微跳,似是驚醒般地反應過來自己在看什麼,心下一陣煩躁,不就是喝個水嗎?有什麼好看的!

然後賭氣似的把臉轉向另一邊。

突然,腳步聲向他走來,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個接滿水的水壺,那道清冷卻帶有幾分溫度的聲音傳來,“殿下,喝點水吧,等會兒還要趕路,只怕過了這裡便要到晚上才能休息了。”

李長燁看著那水壺,又想到了剛剛她喝水的那個水壺。

“殿下不必擔心,這是新的水壺。”那聲音再次想起。

哦,原來是新的。

心裡不知是什麼感覺,他也不看她,只是慢慢接住了那個水壺,沒有喝,只是放在腰間。

“多謝。”頓了半晌,他還是說了一句。

羲珩見他冷淡的模樣,沒說什麼,只是尋了不遠不近的一個位置,就地坐了下來,說道“殿下不必擔心,如今自不會有人加害殿下,而且,有我在,自然會把殿下安全送到南玥,殿下不用如此警惕。”

她看向了周身冷寂的李長燁,尚是孩童便在敵國為質五年,如今再如何警惕孤僻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對於一個半大孩子,到底太累了些。

她的話落入他的耳中,他有些恍惚,轉頭看向她的位置,清風微漾,掀起了她額前的碎髮,她撐手放在腦後,靠在樹上,陽光透過樹葉,斑斑點點的細碎的陽光灑落在她皎白如玉的臉頰上,眼眸微闔,幾分輕鬆,幾分自由。

好像很久,都沒有見過她如此模樣了。

不,她原本就是如此恣意灑脫的模樣,可是後來,為何變成那樣了呢?滿面寂寥,一身病痛。

是他親手摺了她的翅膀,把她鎖在毫無人氣的四方囚籠;是他親自化了她一身功力,讓她走不開一里之地。

只是他忘了,他愛的,是她原本就自由的模樣,是她的溫柔與慈悲。

她是心懷天下的大祭司,她不會只屬於一人。她沒有錯,只是心中沒有他。

是他錯了,錯在一廂情願,

錯在心懷妄念,

錯在企圖把稀世珍寶歸為己有,

錯在妄圖得到神明淺薄的愛......

既然一切重來,愛罪相抵,他們如今便再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既如此,不盼,便沒有期待;不怨,便沒有糾纏;不愛,便沒有失去。

心中萬念散去,他拿起了腰間的水壺,傾到在口中。

如此,也好——

如此,也罷。

一路顛簸,也一路無話,夜色降臨,終於在前方看到了驛站。

幾個士兵正要走進去,羲珩卻攔住了他們,她立在原地,眉心皺起,靜,太靜了——

她抬眼看到了一旁樹上尚有築巢,卻不見任何鳥雀,便對著身邊的人吩咐道,“你們先帶著五皇子離開,這裡有埋伏,快走!”

幾個士兵見此去駕上了李長燁的馬車,然後向另一個方向駛去。

突然,驛站的四面八方跳出來一群黑衣人,長刀泛起冷光,不斷向羲珩一行人襲來。

招招致命,絲毫不留情。

羲珩看著倒下的人傷口處泛出的黑色的血,心下微沉,“刀上有毒!大家小心!”

然後長劍在手中不停翻轉,瞬間幾個黑衣人倒在地上。只是好幾個黑衣人追著那馬車而去,她看著四周圍了一圈的黑衣人,只怕,都是些死士。

他們的目標,應該就是五皇子。只是一個現如今沒有絲毫威脅的皇子,究竟是誰要花費如此力氣呢?

羲珩握緊長劍,迅速解決了眼前的幾個人,然後翻身上馬,去追那些黑衣人。

夜色暮沉,可月光卻透亮無比。

李長燁聽著身後傳來的馬蹄聲,眼中神色未變,只是眸色微沉,有幾分微不可查的嗜血之意。

和前世一樣,已經有人迫不及待地想要解決他了。

只是鹿死誰手,還尚未可知。

他出了轎子,然後看著四周的道路,對著一旁計程車兵說道,“前方有一個岔道,我們岔道口跳下去,讓馬匹繼續從另一條道繼續跑!”

“是,殿下——”兩個士兵應聲。

就在前方即將到達岔口時,李長燁拔下了發冠上的玉釵,刺入馬的體內,然後對著兩個士兵喊道,“跳!——”

就在三人跳落倒地的一瞬間,馬匹受驚,瘋了一般向前方的道路跑竄。

李長燁指著另一旁的道路沉聲說道,“噓——我們走這邊,千萬別留下腳印。”

三人沿著道路胖的草叢或者石子上走,走了大概一段距離,身後沒有傳來聲音,一個士兵才放心問道,“殿下剛剛為什麼要使馬匹受驚?”

“我出發前看過此處地圖,馬車走的的那條路前方的懸崖,馬受驚後速度更快,如果落下懸崖,可以暫時替我們爭取時間。”

李長燁的聲音傳來,那個士兵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另一個也目露疑惑,“那殿下如何知道他們不會追我們這條路?”

“誰說他們不會來?”他反問道。

兩個士兵你看我,我看著你,也不知該怎麼回答。

李長燁停了下來,看了看四周的地勢,隱蔽性極好,然後指了指最上方的樹,和草叢,“他們會來,不過大概會再次兵分兩路,人越少越好偷襲,我們便在此處設一個埋伏。”

話落,兩個士兵眼中閃過了然,然後便開始設下陷阱。

幾個黑衣人追到岔道口便停了下來。

“老大,我們追哪邊?”後面的一個黑衣人問道。

為首的黑衣人看著兩條道,一條上面有馬匹跑過的痕跡,一條卻沒有留下任何印記。

黑衣人思索片刻,便便轉向了馬車跑過的那邊,“馬車留下的痕跡可以掩蓋他們逃跑的痕跡,欲蓋彌彰,走這條!”

正要開始,他又轉頭看了另一條,“保險起見,你們三人跟我走這條,你們兩個,去那條!”

說罷,幾個黑衣人分頭行動。

為首的黑衣人帶著三人一路狂追,卻在懸崖前堪堪停下,馬車的痕跡也在懸崖邊徹底消失。

“老大,他們是掉下去了嗎?我們是要下去找還是返回去?”

為首的黑衣人眼中滿是不耐,“你們三個下去找,死要見屍,若有活口,就地格殺!”

吩咐完,三個黑衣人跳下馬,尋找著下崖的路。

另一邊,馬蹄聲越來越近,就在靠近兩樹之間的地方,兩支木削長箭生生刺進頭顱,兩個黑衣人倒在地上。兩匹馬也被生生套住在原地。

三人從上方下來,迅速清理了地面上的血跡和屍體。然後翻身上馬,繼續往前跑。

本以為逃出生天,只是在路的前方赫然停著人馬,他們站立在原地,彷彿等了良久。

“快!停下!往回走!——”李長燁對著兩個士兵喊道,眉心驀然一跳,心頓時沉到谷底。

竟然,兩處都是死路!

只是話音剛落,前方的人齊齊抬手,然後滿天的箭矢不斷地落下。

插入地裡,射進樹心,座下的馬也因受箭倒在地上。

一發又一發的長箭,從未間斷,密密麻麻如下雨一般,彷彿能把人紮成刺蝟。

身旁的兩個士兵不停地用刀擋著,突然一個士兵倒在地上,只是這場單方面的絞殺行動太過霸道,另一個計程車兵也被刺成了篩子一般。

李長燁眼中墨色翻湧,一身的寒氣彷彿要親手斬殺那些置他於死地的人,他撿起地上的兩柄長刀,抵擋著箭雨。

雖然如今的力道速度均比不上前世,卻也能勉強能堅持一陣。

驀地,一支長劍狠狠刺進腿中,他單膝跪在地上,前方的人見他不再負隅頑抗,便停了長箭攻擊,帶著人馬不斷向他圍來。

李長燁握著插入了腿中的箭,從箭跟狠狠折斷,把一半的箭尖留在了腿中,一半的箭身扔在地上。

他現在沒有拔箭包紮的時間,但是也要有能逃出生天的準備,所以,即便疼痛入骨,那箭不停摩擦著血肉玩,也要暫時留著。

那些人圍了過來,離他越來越近,他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們的長劍抽出腰間,彷彿隨時能把他斬殺在地。

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然後身後之前的黑衣人也追了上來,他被夾在中間,腹背受敵。

李長燁的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好像比起上輩子受箭跌落懸崖,也沒有好到哪裡。

突然,身後傳來倒地的聲音,一個人影落到了他前方,把他護在身後。

他看著羲珩的背影,前世今生,即便不同的場景,可她還是依舊站到了他的前面。

記憶中,也是她,曾在他一無所有的時候對她伸出了手,把他護在身後,不為功利,不為美名,別無所圖。

是不是即便過程與曾經不同,可結果依舊不會改變?

他的心間多了幾分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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