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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七夕今宵看碧霄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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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七,是民間的乞巧節。

一大早,阿難便開始忙碌起來,她用油、面、糖和蜂蜜混合在一起,然後揉捏成各種各樣可愛的形狀放入鍋中炸,成型了便是一個個可愛的“乞巧果子”,她把它們盛到玉盤中,然後用一朵花放在其間點綴。

做完這些,她又走到院子中,低頭聞了聞銅盆中的花瓣,“嗯。”她喟嘆一聲,“真香啊!”

她把水潑到臉上,用鮮花浸泡的水來搽面,做完這些她又在一旁摘了幾束鳳仙花,把她們撕成小片小片的放入罐中慢慢搗開,把搗出的汁液倒入一個精緻的瓷瓶中,然後抬著另一個銅盆進了羲珩的屋子。

“師父,起床啦!”阿難說罷,走到那人床邊,一把拉開了羲珩的被子。

羲珩沒理她,直接翻了一個身想繼續睡,只留給她一個後背,阿難揉了揉眉心,每日叫師父起床還真是頗為頭疼。

但是今日這麼重要,可不能讓他她睡過去了。

她輕輕推搡著羲珩,央道,“師父—你不能再睡了。”

“我今日好不容易有個休沐的日子,讓我再歇歇嘛。”羲珩擺擺手,示意不想搭理她。

阿難插著腰,看來,只有使出殺手鐧了。然後她離開屋子,再回來時,手中端了一個盤子,她把盤子靠近羲珩的臉,在她鼻子下面繞了幾圈。

羲珩閉著眼,但是直直坐起身來,“好香啊,阿難,你是不是做巧果了。”

是肯定句,光聞她便聞出來了。

“是啊,但是剛剛師兄已經到廚房嘍,估計待會兒就沒有了。”阿難說著,端著盤子向後退了一些。

羲珩終於睜開了眼睛,然後就看到阿難走出了房門,她聲音提高了一些,“好阿難,等等我!”

她立刻從床上挪了下來,阿難見她出聲,從門後探出一個腦袋,笑嘻嘻的,又走進了屋內。

“好好好,忽悠我呢。”羲珩無奈說道,然後走到銅盆前開始洗臉,收拾完正要走出門,卻被阿難拉住了。

她神秘兮兮笑道,“師父你先等等。”她拉著羲珩走到一邊,“師父你先坐。”

羲珩疑惑地看著她要做什麼。

只見阿難從掛在身上的包裡拿出一個瓷瓶,然後捏著竹片,把它們放到一旁,又拉過她的手指。

不會是…

阿難把瓷瓶中的碾的花的汁液倒在竹片上,然後輕輕按壓在羲珩的指甲上。

羲珩一瞬間彷彿凝固了,“這這這!”她求饒般看向阿難,“能不能不塗啊?”

“不能。”阿難笑著,卻十分斬釘截鐵。

一個指甲染完了,是很簡單的樣式,但是她很滿意自己的傑作,這多好看啊,還是她親手製作呢。

羲珩看著她開心的面容,終究不忍心浪費她的好意,不過—她看著自己手,終究與一般女子細嫩如青蔥的手不一樣,這雙手,常年握劍,虎口處和手心全是繭子,由於之前常年下水,遊走在河道之間,她竟然覺得,有些粗糙。

如何能浪費了精緻的花油。

屋子裡靜悄悄的,只有窗外的微風吹過,撫著阿難額前的碎髮,她開心地掌著羲珩的手,眼中滿是欣喜,“師父做上這丹寇,當真是這世上最好看的一雙手。”

說罷,她把手放到嘴邊,輕輕吹著指甲上的汁液,想要讓它趕緊變幹。

“怎麼樣,是不是很好看?師父就應該多打扮些,這樣那些世家哪個小姐有我師父好看。不過嘛—”她拉著羲珩的手靠在她的肩膀處,“我師父不打扮也是這世上最好看的女子。”

“今日這般嘴甜?”羲珩低頭看著這小姑娘。

“嘿嘿,師父,我待會兒想出去一趟。”

“哦—”羲珩語調微轉,揶揄笑道,“傅尋?”

阿難緩緩點了點頭,然後笑著把臉埋在她的臂彎裡。

“去吧,早些回來,晚上師父帶你出去裁幾身衣裙,還有那個櫃子裡還有十兩銀子,你也拿著一併出去,若是有什麼喜歡的儘管買就是。”羲珩下巴微揚,示意了書房的位置。

“好嘞,謝謝師父。那個,乞巧果子在前屋,我先走啦。”話落,人便一溜煙跑出去了。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羲珩扶額。

這傅尋是在裴崢手底下做事的,好像如今已是正五品的寧安將軍,她倒是見過幾次,只知此人並未娶親,雖長得一副好相貌卻性子沉穩,至於家中什麼情況,看來,是該去好好了解了,否則,自家養到大的小白菜被拱了都不知道。

走到前屋剛剛坐下,便聽到一陣腳步聲,羲珩還以為是阿難回來了,轉身一看,便看到裴崢提著一個食盒走了過來。

“今日怎麼有空閒來我這裡?不去找你的小郡主了?”羲珩對著他打趣道。

裴崢把食盒放到桌上,“我要是不去,哪還能提著東西過來啊。”

羲珩面上無語,這倒是,他每次來都是連吃帶拿的,能提著東西過來說明,定然是妘瑤讓帶來的。

裴崢把食盒開啟,端出了裡面的東西,屋子裡立刻香氣四溢,一碟精緻的酥餅,她有些驚訝,“甯熙做的?”

裴崢笑著點頭道,“自然!”然後頗為自豪地向她介紹著,“這可是甯熙最拿手的百花酥,要不是她今日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一定帶到,我早就一個人造完了。”

“你可真是我的好徒兒。”羲珩鄙視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奪過他手中的玉碟,“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真是一點都不知道尊師重道。”

“哎!”裴崢聲音高了一些,看著桌上另一盤,“這不還有嘛?阿難做的?她人呢?”

“出去了。”

“哦!我知道了。”裴崢輕拍了一下腿,“是去找傅尋去了吧。”

羲珩吞下了一口餅,問他,“那個傅尋如何?他和阿難發展到哪一步了?你可得看著點他們,你這個做師兄的可要好好替人家把把關。”

“人倒是不錯,機靈膽子大,還討女孩子歡心,你都不知道那些朝堂的老匹夫日日向我打聽巴不得讓我做媒呢,只不過嘛,就是家裡沒個照應。”裴崢說著,便尋了椅子坐下,“他是個孤兒,一無父母親族,二來家中還有個重病昏迷的妹妹。”

“倒也不全是難事,若他們兩有意,阿難還能少些婆婆妯娌的嗟磨,想來一個人能做到如今職位,能力是不差的,若是能給些提攜,日子也不會太差。”羲珩在腦海中不停思慮著。

“唉。”裴崢嘆息一聲,“只怕神女有夢,湘王無情吶。”

羲珩看著裴崢欲言又止的樣子,催促道,“直說便是,我又不是什麼迂腐的人。”

“那兵部侍郎家的么女也看上他了唄,你都不知道,那安玉雅因著安謙之故,日日給人送帖子,俗話說烈女怕纏郎,我看啊這烈男也怕纏女啊。”裴崢頗為感嘆地說著。

“算了,她們小年紀的事,只要不做太出格,我還是不插手了。”羲珩聽著,原先的想法也一掃而空,她可做不出什麼仗勢逼人,按著頭讓人盲婚啞嫁的事來。

小姑娘嘛,芳心少艾也正常。

隨他們吧。

“那你看顧著些,阿難性子單純柔善,莫讓她被人欺負了。”羲珩囑託道。

裴崢睜大眼睛看著羲珩,眼裡全是震驚,單純?柔善?她形容的真的是阿難?真的是那個能提著掃帚追著他跑五里地,單手耍大刀的阿難?對著他那叫一個面目可憎,還,單純柔善?

“師父,下次對人評價還是,真實點,真實點,不然我都不知道你說的是誰。”裴崢總算恢復了平靜。

是嗎?她看人不真實嗎?

羲珩不相信地看著裴崢,覺得這人真是,心眼都變小了。

夜色漸漸爬了上來,外面煙火聲漸漸響了起來。

阿難回來時便滿臉不開心的樣子,羲珩決定帶著她出去逛逛,外面張燈結綵,朱雀大街上搭建起了一架天河,行人在上面祈願著,市集上瓜果堆山,順帶各種各樣的胭脂水粉,布匹綾羅,車水馬龍,車馬難行,鸞扇斜分鳳幄開,星橋橫過鵲飛回,爭將世上無期別,換得年年一度來。

閣樓上,窗戶開啟,月色照耀下,幾個女子月下相聚,對月穿針,看誰穿得快,便是“得巧”,家家乞巧望秋月,穿盡紅絲幾萬條,祈願家庭衣食無憂,祈願姻緣,人生圓滿。

阿難一時看花了眼,她看著街上各式各樣的巧果,還有小河中五顏六色淌過的花燈,終於臉上有了些喜色,。

羲珩怕與阿難走散,拉著她一路走到飛仙閣,然後拉著阿難走了進去,看著裡面各式各樣的綢緞,不停挑選著。

然後,一匹鵝黃色的布匹吸引了她。

掌櫃的一眼便看到了她們,雖然穿著簡單,但是這樣通身的氣派,大抵非富即貴,便笑呵呵朝她們走來。

“掌櫃的!把你們這裡最新的樣式都給我拿來!”一聲大的嗓音吸引了所有人的興趣。

幾個侍女簇擁兩人走了過來。

待兩人走近,阿難突然走到了羲珩前面,面色不虞。

“原來是安小姐。”掌櫃的點頭哈腰道,“小姐要的東西東西自然是留好的,這位姑娘別急,我馬上叫人拿來。”說罷,對著一旁的小廝吩咐著。

羲珩見著阿難的模樣,再聽這稱呼,便猜到來人正是景桓說的安侍郎家的么女,安玉雅。

只是,她旁邊還站了一人,莫非是,傅尋?

為首的丫鬟為那兩個人清理出了一條路,然後牽引兩人,“小姐,那掌櫃的馬上拿來了。”

阿難看著傅尋,輕哼一聲,下午才對她說公務繁忙與她爽約,結果晚上就陪著安玉雅出來!真是,氣死她了!

她不想看這兩人,正要拉著羲珩離開,卻發現人不在自己身後,她又被安玉雅攔住了路。

安玉雅笑得得意,“我說這是誰呢?原來是阿難啊,下午就讓你和我一起,你非不,現在這不剛好遇上了,正巧,尋哥哥正陪我逛街呢,不如你也一起同路?”

阿難看著她的嘴臉,肺都要氣裂開了,但是周圍人那麼多,她又不能直接給她一拳,真是,憋屈得她難受,她轉向那個罪魁禍首,傅尋只是對著帶著歉意笑了一下,她更氣了。

突然,一道身影站到了她身邊,拉住了她的手。

“今早阿難便出去了,原來是去看的二位,安小姐也說了有緣,不如,一起逛逛?”羲珩悠悠出聲,面上並未看出不快。

“大…”傅尋正要出聲行禮,便被羲珩制止了,“如今在外面不必如此拘謹。”

安玉雅一時噤了聲,她一下便看到了傅尋的動作,她不是傻子,便知道阿難旁邊的人是誰。

要不是她父親時刻提醒她,阿難的師父是當朝赫赫的大祭司,師兄又是威名遠揚的鎮遠大將軍裴崢,以她的脾氣,如何能與阿難爭到現在。

“不了,吧?”安玉雅嚅聲道。

“我與你父親既是同僚,我照看你們這些小輩也是應該的,旁邊便是天香樓,走吧。”羲珩說著,便向外走去。

掌櫃的把布料拿出來,看著即將出去的人,拉住了那個丫鬟,“小姐,你的東西!”

安玉雅煩躁擺手,“桂圓,拿走拿走。”

前方,羲珩拉了拉阿難,湊近她身旁,“這就是你悶悶不樂的原因?他們兩個誰惹我們阿難不開心了?”

“傅尋他之前說了他和我出來的,可是他今日卻陪著安玉雅出來了。”阿難低著頭,嘟著嘴低聲道。

羲珩摸了摸她的頭,“好了,別生氣了,師父替你找場子。”

阿難點點頭。

天香樓的包間內,四人坐著,卻安靜異常。

羲珩叫來小二,看向安玉雅,“安小姐可有什麼喜歡吃的?傅將軍呢?”

安玉雅沒有說話,一點沒有剛剛囂張的氣焰,她微微抬頭,看著羲珩的模樣,雖然她笑著和他們說話,聲音也聽不出什麼喜怒,但是,就是讓她覺得害怕。

“把你們的招牌菜全部上來吧,今日我請各位,還望大祭司賞臉。”傅尋率先打破了寂靜。

“將軍破費。”羲珩回道,並未對他的話表示拒絕。

小二應聲便退了下去。

“安小姐如今也快及笄了吧?”羲珩出聲詢問。

安玉雅點點頭,“是。”

“前幾日你父親還來問我,讓我給你算一樁好姻緣,我這人還沒替人做過媒呢。”羲珩說完,像是平常話家常一般,臉上染著笑意。

安玉雅臉上一慌,以為羲珩要插手她的婚事,然後好讓阿難嫁給傅尋,他父親一向熱衷仕途,若是用她的婚事換的當朝大祭司的青睞,他父親只怕恨不得連她這個女兒也送與祭司府。

她的臉色因為害怕變得通紅,手也有些顫抖,不知道該說什麼,眼中滿是惶恐。

羲珩還是看她這模樣,心中搖頭,還是不嚇唬人家小姑娘了,她說道,“不過我這人對這種事沒什麼興趣,男婚女嫁,還得你們自願才行。”

不知她說的是真是假,安玉雅默默撥出一口氣。

羲珩看了看外面,對著傅尋道,“將軍不如與我出去催一催,半晌了也不見上菜。”

傅尋點頭,跟隨著羲珩來到外面,走進一個無人的角落,傅尋行了一個禮,“不知大祭司有何吩咐。”

倒是不蠢,知道她是要單獨與他交談。

“我一向不喜權勢壓人,可同樣,我也見不得我護著的人受委屈。”羲珩直直看著傅尋,臉上笑意全斂了個乾淨,她這人其實氣場特別強,面上沒有表情時便像個無慾無求,無喜無怒的神仙,但是卻又壓得人大氣兒也不敢出。

“我不知你對阿難是何想法,但是即便是個蠢的也看得出她對你的心意。你若對她有意,便把那些花花草草直截了當處理乾淨,大丈夫頂天立地,建功立業,自該用能力去博前程;你若是對她無意,便不要接受她的付出,與她也斷個乾淨,如此,對她好,我也能敬你幾分血性。”

這是她如此疾言厲色對著一個人說話,為的,是她的阿難,她把她養大,是為了讓她快意瀟灑、幸福快樂的,而不是讓她對著一個沒有回應的男人掏心掏肺、卑微下氣的。

她最瞧不起的,便是那種退退縮縮之人,前也是困難,退又是苦衷,既如此,不如直接斬斷情思,兩兩相忘得好,免得活也不是,樂也不是,傷春悲秋,哀哀慼戚,看得人心煩。

她剛剛也只是嚇唬一下安玉雅,讓她別做什麼出格的事情,畢竟年紀小,哪兒懂什麼情情愛愛,不過是看這個好看想要擁有,看別人也想要便更想護在懷裡。但是兩女爭一男這種戲碼,該說的,還是男人,若不是他們猶豫不決,給了這個希望又給那個甜棗,哪有那麼多的傻女子心甘情願與別人爭搶。

傅尋聽了羲珩的話,低頭思索半晌,只回道,“我知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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