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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陳府舊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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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上,只見周松全領著兩三個人走了進來,站在兩側的大臣紛紛回頭看著,目光詫異。

“臣妾參見陛下。”

“奴才參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來人是六公主李令嘉的生母,儀妃沈青墨,還有另外兩個是後宮的崔尚宮和劉司衣。

“你們如何可仔細辨認了?”李韞沉聲問道,眼裡帶著逼問,掃視下方。

“陛下,陳張氏曾戴過一香包進宮,臣妾當時看著喜歡,她便送給了臣妾,不過後來公主玩鬧,那香包雖不見了,但是臣妾見過那針法,與周總管拿來的別無二致。”沈青墨一字一句細細說著。

“回陛下,奴才與劉司衣之前見過那陳張氏的針法,因著稀奇,便一直記著,雖偶然有所悟,卻始終不得其要領,在針法製衣上面,我二人雖不說數一數二,但是其他人若想隨便造假這雲禾針法,我等定然能認出。”崔尚宮如實說著。

她們兩位女官是宮裡的老人了,年輕時就在太后身邊伺候過,見過的稀奇樣式數不勝數,若真有人造假,斷然逃不過其法眼。

“退下吧。”李韞煩躁地擺手。

如今已經能證實朱培梁所言非虛,那麼這憑空出來的陳家後人,又該如何定奪,他又有何目的,竟然行刺當朝皇子。

“左相是何想法?”李韞看向了妘澤的位置。

“陛下。”妘澤也站了出來,“臣認為,如今證實這衣物是雲禾針法所制且無人可仿,臣以為要解決兩個問題,一是,倘若陳家真有後人存活於世,那他冒著如此大的風險行刺五皇子究竟是為了什麼?二來,他們行刺五皇子後,為何要毀屍滅跡,甚至放火點燃現場,難道他們不知當時長公主在舉辦宴會嗎?如此大張旗鼓,其目的只怕不在五皇子。”

“左相所言有理,但是如今還有一個問題。”右相蘇玄山也出聲道,“陳府本該早已覆滅,可如今竟然還留有後人,以至於光天化日刺殺皇子,如此膽大包天,難道不是當年留有禍患,辦事不力嗎?”

“臣以為,此事要查,不查,不足以揚陛下天威,但是也要好好看看,究竟是哪些人渾水摸魚,雞鳴狗盜!”

“陛下!蘇相此言有失偏頗,當年案件直達御史臺由老臣與孔大人親自受理,由陛下裁決,其後由刑部親自執行,其中絕無差錯!”見蘇玄山直接往人頭上扣屎盆子,張遂之立刻跳出來反駁。

“那張大人的意思是,這陳家後人便是假的了?”蘇玄山又追問。

此時,刑部侍郎餘林也也站了出來,“陛下!確實如張大人所說,臣當日與其餘幾位大人一同見證過,那二百一十四口人絕沒有少,這憑空出現的陳家後人確實蹊蹺!”

“對啊,說不定是有人故弄玄虛!”地下一些人附和著。

最前面幾位皇子緘默著,紛紛看著事態的發展。

羲珩現在只覺得吵得頭疼,看著一臉看戲的李長燁,他安排的本子,他倒是悠閒,全讓底下人給說了。

“朱培梁!這就是你一個月查到的線索嗎?先不說這陳家是否確有其人,這與五皇子受刺有何關係。”李韞不耐煩打斷了下面的鬨鬧,厲聲問向朱培梁。

“陛下,誠如左相大人所說,微臣一開始也不明白他們為何要行刺五皇子,陳家覆滅時五皇子不過五歲孩童,更奇怪為何要火燒公主府後山,所以臣連夜追查,幕後之人如此大膽,定然不會藏得太遠,於是,臣以當年陳府卷宗為餌,當真抓到了這幕後之人。”

“他就是,陳家四子,陳子善!”

話落,滿堂寂靜,一語激起千層浪,在場不少人目瞪口呆。

陳家竟然真有後人存活於世!

若其苟活至今,並且佈下如此大局,只怕不只想行刺五皇子,即便說意圖不軌也毫不為過。

“朱培梁,人現在在何處!”李韞聲音拔高。

“現在就在殿外。”

“帶進來!”

御林軍站了兩隊,押著一個人年紀不大的少年走了進來,他的身上和臉上都掛著傷,只是其眼裡的冷漠仇恨不言而喻。

他看著在場的每一個,目光森然。

那些被瞪過的官員被他眼裡的駭然看得低了些頭,不與他對視。

“大膽!見了陛下為何不跪!”周松全大喊。

陳子善只是冷冷站在原地,即便渾身都是傷,卻依舊傲骨錚錚。

“你枉殺我陳家二百一十三口人!我為何要跪!還有你們!”他轉頭看著身旁的幾個官員,“我父母兄長死不瞑目!我為何要跪!”

“都是你們!不辨是非!爭權奪利!結黨營私!我陳家清正廉明!硬生生揹著罵名過了十載!我如何不恨!”

“放肆!”李韞一掌拍著桌面,怒氣衝衝,從來沒有一個人,敢如此挑戰他的威嚴!敢打他的臉面!

眼裡迸發出濃濃的殺意。

“陛下!當年之事人證物證俱在,陳家餘孽竟然死不悔改,如此挑戰天威!他這次敢行刺五皇子,下次就敢行刺陛下!如此其心可誅之人!應該就地斬殺!以證國法!”兵部侍郎安謙義正言辭地說道,滿臉憤慨。

“是啊!朗朗乾坤竟然能在公主府暢通無阻!由此可見此小兒心機深沉!手段狠辣!斷不可留啊!陛下!”

“陛下!聽聞當日五皇子身受重傷!可見那些黑衣人訓練有素,若是不盡早剷除,只怕後患無窮。”

一些官員見李韞正在氣頭上,趁此附和著。

羲珩看了李長燁一眼,又看了看底下那個陳家後人,儘管知道他可能有所安排,卻還是站了出來,“陛下,臣有話要說。”

李韞默了一瞬間,才壓著怒意示意羲珩開口。

“臣以為,與其如此貿然處死陳子善,不如先讓他交代完事情原委,為何刺殺,又是如何進入公主府,而且,他口口聲聲陳家當年之事如何冤枉,可否能聽聽他能說出什麼隱情,此事雖已是陳年舊案,但是當年該讓當年的所有人死得明白,不然,誰又知道沒有下一個王子善,劉子善呢?”

“大祭司此言差矣!”蘇玄山看向羲珩,“若是那些犯人死後每個家屬都以殺人來脅迫翻案,那麼規矩何在!國法何在!”

“蘇相好大的口氣。”李長燁向旁邊挪出一步,“這被殺的是本殿下,受傷躺了一個月的也是本殿下,難道本殿下問他為何要殺我的權利也沒有嗎?難道蘇相有一日莫名其妙被人捅了兩刀,大理寺問也不問,查也不查直接把人殺了,蘇相心裡覺得舒服,只怕那時又要說。”

“規矩何在,國法何在了。”

蘇玄山被李長燁一噎,但是礙於他皇子的身份又不好與他爭辯,只得自已接下這口氣,氣得鬍子都翹了起來。

羲珩看向李長燁,向他投去一個不贊同的目光。

他不該在此時出頭的。

他應該讓自已獨善其身,做個看起來徹徹底底的受害者,這才是對他最有利的。

李長燁只是回她一個淺淺的挑眉,眼尾上揚,帶著些安撫的淺笑。

他不知她為何開口,但是她原本可以置身事外,如今卻蹚了這渾水,也算幫了他,他便不能看著她被那老匹夫如此不客氣回懟。

被李長燁如此一攪,李韞的怒意也少了三分,他也覺得,不能讓這人白白死了,李長燁是伏宜唯一的骨血,若是就這樣隨便死了,他以後該如何面對伏宜,這短暫的一瞬間,也讓他心裡起疑,這人要恨也該恨他,都能出入公主府了,又如何不能直接來刺殺他,為何要如此迂迴。

最重要的一點,李長燁的傷並不致命,若是抱著讓他父債子償的想法,當時的情況,他們絕不會讓李長燁活著。

“陛下!”

正有人要開口,李韞伸手止住了,他看向底下的陳子善,“朕再給你一次機會,為何要刺殺五皇子?為何不直接來刺殺朕?”

“為了給我陳家翻案。”陳子善毫不退卻地看向李韞,“我父親一身清正,為官清廉,他連穿壞的衣服都是要打上補丁穿了又穿,我母親之所以自創雲禾針法,也是為了節約家中開支在外救濟百姓,更是為了讓我父親即便廉潔也要穿得體面些,為此,她日日夜夜對著那一根繡花針扎得滿手是血,那些人來請教她傳授針法,不是她不願意,是她早已經熬壞了眼睛,根本再碰不了針線活!”

“敢問在場的諸位大人!家父家母如此!又如何會去假冒軍械,貪汙軍餉!我陳家,是被冤枉的!我父母兄弟,都是枉死的!”

話到此處,他跪了下來,膝蓋在地上砸得巨響,“我之所以刺殺五皇子,實屬無奈!我當年被家中乳母用親子換出才保下一命,我不信父母會做出如此骯髒之事,於是隱姓埋名暗查當年之事!終於,被我找到了證據,能夠證明當年陳府確實被冤枉,但是!那幕後之人若是知曉我還活著,一定不會放過我!”

陳子善在地上磕了一個頭,直直跪直了身子,任憑額頭上的鮮血直流下來,他眼裡滿是悲愴,“我沒有辦法了,我要替陳家翻案只能把事情越鬧越大!我打聽到五皇子最受陛下寵愛這才出此下策!只有這樣才能牽出我陳家!只有讓陛下看到此事!我陳家冤屈才不會被那真兇掩蓋下去!”

字字泣血,朝野震驚。

這樣的反轉,讓一些在場官員措手不及,原以為一場普通刺殺,誰想竟然牽扯出陳年舊案,當年那案子牽扯太廣,當朝左相府,將軍府,甚至連嶺南的郡公府都有牽扯,如果當真冤屈,絕對是當十奇冤,可是如果真的翻案,當年下旨的李韞又要如何堵住悠悠眾口,又要如何讓天下百姓臣服!

一個帝王,又如何肯輕易承認自已的過錯?把自已的臉面放到天下人面前進行審判。

下面的人靜成一片,都在等著李韞的決斷。

“口說無憑,證據何在。”李韞眼眸幽深,平靜下來的面容讓人看不清究竟是何想法。

“有!但我要陛下詔告天下重審此案!三日後,正午門前,萬民為證!我必雙手呈上證據,天理昭昭,勢必還我陳府清白!陳子善願以身赴命!萬死無怨!”

陳子善聲聲落地,字字鏗鏘!

“你在威脅朕?”李韞聲音冷得嚇人,眼裡殺意迸射。

“不,我身如浮萍,命如草芥,只想借陛下之深明大義,還數萬亡魂一個真相!真正的兇手不該逍遙法外,若是讓此等蛀蟲長存於世,我南玥萬世根基勢必毀於一旦!”

當年的案子已是滿朝風雨,如今,已是壓不下去了,若真如他所說,那有這樣能力的人,又會有多少呢?

堂堂相府,十萬大軍,他的長燁為質五年,這代價,太重了。

李韞忽然感到疲憊,這如山還重的江山,有無數道眼睛盯著,有無數雙手推著,看著風平浪靜,內裡早已腥風血雨。

“朱培梁!陳子善暫且收押在大理寺!三日後天下會堂!趙寅盛!你帶人看守大理寺,確保陳子善安危!”李韞站起身來,做下最後的判決。

“陛下!”

“陛下!”

………

一些官員企圖再說些什麼。

“此事無需多言!”李韞不再理會他們,轉身離開。

“退朝!”周松全喊道。

一場聲勢浩大的早朝落下帷幕,朱培梁和趙寅盛帶著人走了。

大臣一個個走出去時面色都不太好看,有些甚至三緘其口,有些不停搖頭嘆息。

李胤勤站到李長燁身邊,說道,“五弟還真是受了場無妄之災,人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五弟以後的福氣,怕是不少呢。”

他似乎意有所指,只是面上看不出來任何。

“多謝大哥吉言,我也覺得以前倒黴到苦了這十多年,現在也該過些好日子了,我待會兒要玉滿樓,聽說那兒來了個舞姬,色藝雙絕,大哥可要隨我去溜達溜達?”李長燁完全不接他的話茬,反而開啟了他往日的浪蕩模樣。

“李長燁!你好歹也是一個皇子怎麼能去玉滿樓那樣煙花楚管之地,真是丟皇室的臉!你等著,我改日一定稟告父皇!好好收拾你!”李元德也聽到了剛剛李長燁的話,出口挖苦道。

李長燁見李元德這樣子,滿不在乎地大聲笑道,“是是是,比不上四哥潔身自好!聽說四哥昨日又悄悄抬了一個西楚來的小娘子進府,氣得昭儀娘娘砸了好幾個杯子,那動靜,我在門外都能聽到,還真是……”

“五十步笑百步啊。”

李長燁說完,便大跨步走開了。

“你你你!李長燁!你站住!”李元德在後面喊著。

李長燁壓根懶得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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