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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百變門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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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夕有星有月。

宋雲嘯和皇甫劍南站在一座小橋上,冷月清明,將他們的影子投射在橋下的水面上。

橋下流水如青緞帶子般,在月色下閃閃發光。

良夜寂寂,花香幽幽。

宋雲嘯嘆了口氣,揚手將一把花瓣仍入水中,激起一圈圈漣漪。

皇甫劍南道:“大哥,你怎麼了?”

宋雲嘯道:“我有些話,不知該不該說。”

皇甫劍南道:“大哥有話,但請直言,何必吞吞吐吐。”

宋雲嘯道:“二弟,你娶碧月為妻,可曾後悔過?”

皇甫劍南默然半晌,道:“我們雖相識才不過一天,也沒說過幾句話,但我發覺她絕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我怕。。。。。。”

宋雲嘯道:“你怕什麼?”

皇甫劍南道:“我怕將來後悔的是她,而不是我。”

宋雲嘯道:“這你大可放心,碧月的個性我最瞭解,只要是她決定的事,一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絕不會後悔的。”

皇甫劍南奇道:“你怎麼這麼瞭解她?”

宋雲嘯道:“二弟,我們既是兄弟,有些事我也不必瞞你,其實碧月是羞花的親妹妹,也是‘美人宮’的碧月宮主。”

皇甫劍南吃吃道:“這怎麼可能!”

宋雲嘯苦笑道:“碧月不告訴你,也許是怕你多心,你也莫要怪她。”

皇甫劍南道:“我怎麼會怪她,我只是沒想到她怎麼會是‘美人宮’的碧月宮主。”

宋雲嘯道:“現在你這條命,可不是你自己一個人的了,你不但要為自己活著,還要為碧月活著,因為現在你已經是一個有家的人了。”

家,對那些流浪江湖的浪子來說,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實在是莫大的福氣。

恬靜的日子,賢淑的妻子,溫暖的家庭,這正是每個浪子所向往的生活。

日出而做,日落而息,一個勤勞的佃戶,一大早就出去做活,到了傍晚時,帶著一身的疲累和泥土回來。

賢淑的妻子早已用她那纖弱柔和的手,為他炒了幾樣菜,溫熱了一壺酒,然後陪他吃飯,甚至陪他喝上一兩杯。

這是多麼甜蜜快樂的生活。

只可惜,這種生活卻如星辰般距離浪子們好遠好遠。

遠的讓浪子們忘了有這種生活的存在。

江湖中的恩怨情仇,是永遠也沒有人能說的清楚的。

想要退出江湖,也並不如人們想象中那麼簡單。

你雖然不去找別人的麻煩,但麻煩往往會找上你,就算你想擺脫也擺脫不了。

過了半晌,宋雲嘯道:“二弟,等我們大仇得報,你打算做什麼?”

皇甫劍南道:“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倒願意退出江湖,歸隱山林,再不過問武林之事。”

宋雲嘯笑道:“好啊,我也正有此意。”

他又道:“你看這‘百花谷’如何?”

皇甫劍南道:“稱得上是世外桃源。”

宋雲嘯笑道:“那你我兄弟日後便在此歸隱,你看如何?”

皇甫劍南道:“好是好,只是要麻煩大哥大嫂了。”

宋雲嘯道:“你我兄弟,何必如此客氣。”

皇甫劍南道:“大哥,那明日我們便起程前往‘百變門’。”

宋雲嘯道:“如果你大嫂和碧月也要去,怎麼辦?”

皇甫劍南道:“我們兄弟此去,前途兇險難料,她們去幹什麼!”

宋雲嘯苦笑道:“難道你有什麼辦法讓她們不去!”

皇甫劍南說不出話來。

宋雲嘯緩緩道:“記得五年前,我年少氣盛,偷偷去找‘霹靂神君’雷烈報仇,我們二人打到一處荒郊,都已筋疲力盡,我只望能和敵人同歸於盡,所以用得都是拼命的招式,雷烈也用出了他馳名江湖的絕掌‘魔火燎原’,那時已是深秋,草木早已乾枯,滿地頓成一片火海。。。。。。”

皇甫劍南道:“是大嫂救了你?”

宋雲嘯點了點頭。

皇甫劍南沉吟半晌,道:“就算不讓她們去,她們也會悄悄跟去,不如索性讓她們去好了,有我們兄弟在,也用不著她們出手相助。”

宋雲嘯道:“說的也是。”

他抬頭看了看天色,三更已過,道:“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皇甫劍南道:“大哥,你傷勢還未完全復原,你也早點回去。”

宋雲嘯笑了笑道:“知道了!”

夜色並不淒涼,因為天上的明月還是很亮,花草間不時傳出鳥獸的低鳴,卻襯得出天地間分外靜寂。

在如此靜夜中,如此星空下,一個人的心情往往會覺得很平靜,往往能將許多煩惱忘卻。

但宋雲嘯卻不同,在這種時候,他總會想起許多不該想的事,他會想起自己的身世,回想起他這一生的遭遇,但他想的最多的,還是自己心裡的事。

他自己心裡的事,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和梅羞花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在長輩的眼中,他們實在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但他卻不敢將她當成自己的妻子。

小時候,他親眼看著父親慘死,從那時候起,他和皇甫劍南一樣,就活在了仇恨裡。

他想報仇,不想讓自己有太多的牽掛。

他想放下,但卻偏偏放不下。在他心裡,欠梅羞花的實在太多。

他到處沾花惹草,用盡千方百計想甩脫梅羞花,可是始終不能。

他的心始終是空的,說不出的空虛寂寞,尤其是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寂寞的簡直要發瘋。

他也想對梅羞花傾訴,希望能得到愛人的安慰,但卻又怕自己越陷越深,傷了別人,害了自己。所有才始終不敢將自己的感情完全付出。

他已在自己的心外面築了道牆,別人的感情根本就進不去。

他只有到處流浪,到處尋找。

他尋找的究竟是什麼,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常常會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對梅羞花那麼殘忍。

也許是他愛梅羞花愛的實在太深。

可是,他自己又拒絕承認。

愛的越深,傷的也就越深。他寧可自己死,也不願去傷害梅羞花。

這種刻骨銘心的痛苦,只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才能瞭解。

他儘量剋制著自己,但剋制的越厲害,是不是痛苦也就越深呢?

宋雲嘯嘆了口氣,暗中告訴自己:“我的確累了,實在應該好好休息一下,明天......”

明天又會是什麼樣的日子呢?

這也是浪子們不敢想的事。

過一天算一天,今天有得吃,就多吃一點,今天有得喝,就多喝一點,至於明天,那是明天的事了。

今天在豪華的酒樓裡吃喝玩樂,明天說不定已死在陰溝裡,今天是脂粉群中的多情郎,明天說不定是被踢出門外的醉漢,今天是揮金如土的大爺,明天說不定已成了倦伏在屋角的可憐人。

世事多變,又有誰知道自己明天是什麼樣子呢?

所以做人一定要珍惜現在,好好的把握現在,也唯有現在才是最真實的。

暮春三月,江南的春雨總是迷人的,春絲般那麼輕柔,就像是煙霧一樣。

暮色已深,夜色漸臨,宋雲嘯、皇甫劍南、梅羞花、柳碧月、楊大山、藍狐六人,大步走進了一條偏僻的巷子。

小巷盡頭,有一扇門,門是緊閉著的。

門裡是個已經荒廢了的庭院,荒草沒徑,花木又枯,好似久已無人居住。

轉過幾重院落,只見前面一間廂房中亮著燈火。

燈光透過窗紙,隱隱可以看到一條人影。

孤燈,人影,古老的庭院,冷冷的夜色,遠處的風聲有如怨婦夜泣,卻更令這黑暗的死寂平添許多蒼涼之意。

突聽“呀”的一聲,門被推開,一個又瘦又小,蓬頭垢面,腰桿卻挺的筆直的老人緩緩從門裡走了出來。

宋雲嘯道:“你。。。。。。”

他話才出口,那老人已截口道:“你們這些魔教的狗賊,就算你們殺了我,也休想得到‘百變神功’的秘笈。”

皇甫劍南道:“莫非你就是百變門主劉百變?”

那老人道:“不錯。”

皇甫劍南冷冷道:“我們找的便是你,今夜你就準備受死吧!”

劉百變凝聲道:“難道你們不是魔教中人?”

宋雲嘯道:“什麼魔教,今日我們乃是為找你報仇而來。”

劉百變奇道:“報仇?報什麼仇?”

宋雲嘯道:“二十年前,你們‘中原六傑’率眾圍攻英雄山莊,這件事你總不會忘了吧!”

劉百變呆了半晌,突然大笑。

皇甫劍南道:“你笑什麼?”

劉百變笑聲突頓,道:“據我所知,‘英雄山莊’的三位莊主並無後人在世,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宋雲嘯道:“家父就是‘獨孤劍客’宋明秋。”

劉百變看著他,過了半晌,道:“不錯,的確和當年的宋明秋有幾分相像。”

他看了皇甫劍南一眼,道:“他呢,他又是誰?”

宋雲嘯道:“他是誰你恐怕更想不到。”

劉百變淡淡道:“他總不會是皇甫鳳鳴的兒子吧?”

皇甫劍南道:“不錯,家父正是皇甫鳳鳴。”

劉百變大笑道:“當年皇甫鳳鳴夫婦在逃亡途中,的確生有一子,但已被趙影風抱著跳下了‘斷腸崖’,在那種情況之下,莫說一個剛出生的孩子,就算是一個武林高手,也毫無生還的可能。”

皇甫劍南道:“只可惜,上天眷佑,偏偏讓我活了下來。”

劉百變道:“你既是皇甫鳳鳴的兒子,為何藏頭露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皇甫劍南道:“好,今天我就讓你死也死的瞑目。”

話猶未了,他已揭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

宋雲嘯和梅羞花一看見他的臉,都不禁變了顏色,楊大山和藍狐更是驚撥出聲,只有柳碧月面無表情,站在那裡。

劉百變也不禁動容,目光如利刃般盯著皇甫劍南,道:“我要看的是你的真面目,並不是你這張臉。”

他說出這句話,眾人已驚的說不出話來。

皇甫劍南道:“這就是我的真面目。”

劉百變搖了搖頭,道:“不,你臉上還戴著一張人皮面具。”

皇甫劍南吃吃道:“你。。。。。。你說什麼?”

劉百變沉聲道:“我‘百變門’的易容之術獨步天下,憑你這點雕蟲小技,也敢在老夫面前班門弄斧。”

皇甫劍南冷冷道:“你故意拖延時間,也無非多活幾個時辰而已。”

宋雲嘯道:“不錯,別中了他的緩兵之計,我們動手!”

他的手一探,已拔出了腰間的軟劍,閃電般向劉百變刺了過去。

劉百變雖驚不亂,只見他突然以食中二指,向宋雲嘯的劍刃迎了過去。

那兩根手指擊出的很快,但卻很輕。

快的令人無法相信,但輕的也讓人無法相信。

兩根白白淨淨的手指,輕輕在宋雲嘯的劍上沾了一下。

就這麼一沾,宋雲嘯的這一劍已落空。

梅羞花不禁失聲道:“拈花指!”

劉百變道:“不錯!”

梅羞花道:“你怎麼會本宮的‘拈花指’絕學?”

劉百變道:“還未請教姑娘芳名如何稱呼?

梅羞花道也不說話,只是雙手比劃了幾個動作。

劉百變笑道:“原來姑娘就是鼎鼎大名的美人宮主,真是失敬。“

他接著又道:“‘拈花指’乃是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一,姑娘怎能說是你‘美人宮’的絕學。“

梅羞花道:“且不說‘拈花指’源自何派,卻不知劉門主是如何得到的?“

劉百變道:“這是本門之秘,請恕老夫不能相告。”

皇甫劍南道:“大嫂,別和他廢話,待我們兄弟取他的人頭!”

他劍已出鞘,和宋雲嘯飛身向劉百變撲了過去。

劉百變卻不再出手,一個倒翻,閃身進了屋子。

二人身形不停,已跟著追了進去。

整間屋子並無陳設,只放著一張桌子,一把椅子。

現在劉百變就坐在那把椅子上,背對著他們。

劉百變也不回頭,冷冷道:“你們的武功雖不錯,但這裡是‘百變門’,你們想要殺我,根本連一點機會都沒有。”

宋雲嘯淡淡道:“有什麼手段,你儘管施出來。”

這時,梅羞花、柳碧月、楊大山、藍狐也跟著進了屋子。

劉百變緩緩轉身道:“你們現在若是離去,我還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

只見椅子上坐著的,那裡還是那個又瘦又小,蓬頭垢面的老頭子。

但見他白面無鬚,約有四十來歲,方方正正的臉上,雙目神光閃閃,顧盼之間,威凌逼人。

梅羞花道:“百變門的易容之術果然妙絕天下,名不虛傳。”

劉百變笑道:“能得到美人宮主的誇獎,老夫甚感榮幸。”

宋雲嘯和皇甫劍南對望一眼,又已出手。

劉百變坐在椅子上,連動也未動,只是將椅子的扶手一擰,扶手把上已有兩隻羽箭急射而出。

宋雲嘯和皇甫劍南揮劍將羽箭擊飛,身形連頓也未頓,就在這一霎那,只聽“格”的一聲響,空蕩蕩的屋子四周,突然同時落下四道鐵柵,將他們困在當中。

四道鐵柵,每根都有兒臂粗細,就算有千軍萬馬,一時也很難衝出去。

劉百變大笑道:“這裡的機關,都是當年‘天下第一巧手’吳不知所設,就算不用我出手,你們也很難生離此地。”

皇甫劍南大喝一聲,揮劍向鐵柵砍去,那一道道粗如兒臂的鐵柵,在他的劍下,就象豆腐一樣,被一根根斬斷。

劉百變更是變了顏色,道:“好深厚的內力!”

宋雲嘯一掠而起,閃電般刺出九劍。

劉百變霍然長身而起,也不知用的什麼身法,輕易便躲了開去。

他輕喝一聲,道:“接著!”

隨著語聲,他抖手打出兩顆圓圓的,黑乎乎的東西。

宋雲嘯劍出如風,“刷刷”兩劍,那兩顆黑球已分成四半。

但那四半黑球落地之後,卻又砰的一聲炸開,噴出一片煙霧。

五顏六色的煙霧,剎那間已將整間屋子籠罩,眾人雖近在咫尺,但誰也看不見誰。

藍狐道:“大家閉住呼吸,小心霧中有毒!”

有風吹入,霧氣漸散,眾人並無感到不適,知道劉百變打出的只是兩顆普通的煙霧彈。

雖然如此,卻也已失去了劉百變的蹤跡。

屋子裡有七個人。

宋雲嘯、皇甫劍南、梅羞花、柳碧月、楊大山、藍狐和劉百變。

現在屋子裡還是七個人,卻沒有劉百變。

宋雲嘯道:“讓他給跑了。”

皇甫劍南道:“不,他還在我們中間。”

就在此時,柳碧月驚呼一聲道:“他們。。。。。。”

眾人也已發覺,他們之中竟有兩個宋雲嘯!

他們的臉型,衣著打扮,一舉一動,無不一模一樣,簡直就像是一個人。

眾人不禁全都愣住。

就算梅羞花一時之間,也分不清那一個是真,那一個是假。

兩個宋雲嘯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齊聲道:“你。。。。。。”

突然又一齊轉向皇甫劍南,道:“二弟。。。。。。”

皇甫劍南沉聲道:“你們都站著別動。。。。。。”

他接著又道:“劉百變,你以為你易了容,我就認不出你了嗎!”

梅羞花笑道:“要分出他們誰真誰假,我倒有個簡單的法子。”

皇甫劍南道:“問他們有關大哥的事,他們有誰答不上來,那便是假的。”

梅羞花道:“不錯。”

皇甫劍南道:“大嫂,我對大哥的事知道的不多,還是你來問吧。”

梅羞花道:“他剛才的話,你們都聽見了吧?現在我開始問。”

兩個宋雲嘯齊聲道:“問吧。”

梅羞花指著一個宋雲嘯道:“你先回答。”

她笑了笑道:“我們是什麼時候成親的?”

那宋雲嘯道:“甲子年三月十四。”

梅羞花道:“就在那一天,有一個人來找你,那個人是誰?”

另一個宋雲嘯道:“是我的好友丁三少。”

梅羞花道:“那天丁三少一時興起,在百花亭的兩根柱子上題了一副對聯,你們一個說上聯,一個說下聯。”

一個宋雲嘯道:“上聯是美人一笑傾人城。”

另一個宋雲嘯道:“下聯是百花爭豔笑春風。”

梅羞花一連問了他們十幾個問題,二人全都對答如流,就連遇事從來不動聲色的她,也不禁變了顏色。

一個宋雲嘯道:“你是如何知道這些事的!”

另一個宋雲嘯道:“你又是如何知道這些事的!”

二人同時拔劍,已是打的難解難分。而且他們用的都是‘孤獨劍法’。

皇甫劍南道:“這個劉百變實在是太可怕了。”

梅羞花道:“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她本來還覺得這件事很好玩,現在她不但覺得不好玩,而且不好玩的要命。

皇甫劍南也不知該怎麼辦,但又不能靜觀其變,道:“我去幫大哥!”

梅羞花道:“你知道誰是你大哥,你幫那一個?”

皇甫劍南說不出話來。

過了盞茶時分,梅羞花突然衝了過去,將二人分了開來,大喝道:“住手!”

她接著又道:“我雖然分不出你們誰真誰假,那就由你們自己來分。”

一個宋雲嘯道:“你雖然也會‘獨孤三劍’,但未得其精髓,你如果能說出‘獨孤三劍’的口訣心法,那我就承認我是假的。”

另一個宋雲嘯道:“好,每一招我們各說一半。”

一個宋雲嘯道:“那就由你先開始。”

另一個宋雲嘯道:“第一招‘孤掌難鳴’,劍捏天字訣,左蓮花步,劍尖直取對方咽喉天突穴,若對方向右閃,則倒踩七星步,右託天式,左弓肩稍打,劍走中鋒。。。。。。”

一個宋雲嘯接道:“若對方向後退,則劍走連環,斜刺對方腹部中腕穴,再抹劍走飛天式,橫掃對方陰陵泉。。。。。。”

另一個宋雲嘯道:“第二招‘孤形隻影’,劍走偏鋒,左掌使切,右手劍尖反刺對方後背神堂、天宗、魂門、三大要穴,左掌如刀,橫劈對方右肩,兼點肩井大穴。。。。。。”

一個宋雲嘯接道:“如對方以右肘反撞,反打上星,則腳踩迷蹤步,突然上路出劍,用挑蛇式,擊雉式,左掌反劈。。。。。。”

另一個宋雲嘯道:“第三招‘孤注一擲’,腳踩八卦步,再轉玉環步,左手分筋錯骨,右手劍化荊軻擊柱,封死對方退路,再以蛟龍三翻,凌空躍起。。。。。。”

一個宋雲嘯接道:“用鴛鴦連環腿,左足用飛足點穴,直踢對方清冷淵,左手食指直取對方印堂,右手劍脫手飛出,直刺對方咽喉。。。。。。”

楊大山低聲道:“宋兄會不會中了‘迷魂大法’。”

藍狐道:“不會,凡是中了‘迷魂大法’的人,樣子都有點痴呆,但看他們的樣子,卻都清醒的很。”

就在眾人束手無策之際,突聽柳碧月輕喝道:“劉百變!”

一個宋雲嘯聽到這一聲輕喝,肩頭不禁聳了聳。

柳碧月一指他道:“他是假的!”

皇甫劍南身形已掠起,一掌向劉百變擊了過去。

劉百變的武功當真是深不可測,已隨著那一掌之勢,飄出丈餘,穩穩坐在了那把椅子上。

他用手在臉上一抹,又已換了一副面孔。

劉百變道:“姑娘機智過人,不知芳名如何稱呼?”

柳碧月道:“我姓柳,名碧月。”

劉百變笑道:“原來是柳莊主的千金。”

宋雲嘯道:“‘獨孤三劍’乃是我家傳的劍法,你是如何知道的?”

劉百變道:“是你自己告訴我的。”

宋雲嘯道:“我什麼時候告訴過你?”

劉百變笑道:“邪派有一種武功叫‘天魔無相偷心大法’,想必你們也聽說過。”

梅羞花道:“你剛才用的莫非就是江湖上失傳已久的‘天魔無相偷心大法’?”

劉百變道:“不錯。”

天魔無相偷心大法乃是百餘年前,武林第一狂人百里追命所創,凡是中了此法的人,便會和發功的人兩心合一,不管你心裡相什麼,對方都會一清二楚,而他自己卻毫無所知。

劉百變道:“若論單打獨鬥,你們之中,至少有三人可與我放手一搏,但我說過,這裡是‘百變門’。”

他說著,左手輕輕在椅肘上擰了一下,只聽風聲驟響,數百點銀光烏芒,如暴雨般射入鐵柵內。

這些暗器,自機關中射出,比之高手所發,更加凌厲狠毒。

若是方才他們還在鐵柵內,劉百變發動這些機關,縱是他們有通天之能,也難逃此劫。

眾人不禁全都變了顏色,宋雲嘯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劉百變淡淡道:“我只是想讓你們明白一件事。”

宋雲嘯道:“你若想殺我們,我們早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劉百變道:“不錯。”

皇甫劍南道:“對仇人心軟,那就是對自己殘酷,我們可不會領你的情。”

劉百變大笑道:“老夫從來就沒有想過要你們領我的情,我只是想證明一下自己的眼光,看你臉上是否真的戴有人皮面具。“

皇甫劍南沉吟不語。

劉百變道:“我們何妨來賭一賭。”

皇甫劍南道:“賭什麼?”

劉百變道:“若是你臉上真的戴有人皮面具,便算我贏,而你們只須聽我說一件事即可。”

皇甫劍南道:“若是你輸了呢?”

劉百變道:“若是我輸了,我項上這顆人頭便是你們的!”

宋雲嘯道:“這對你來說,似乎有些不公平。”

劉百變大笑道:“對你們來說,可能是我吃了虧,但對我來說,卻是佔了莫大的便宜。”

宋雲嘯道:“我只是奇怪,你為何對他臉上是否戴有人皮面具這麼感興趣。”

劉百變道:“人人都有好奇之心,他臉上明明戴有人皮面具,而他竟全無所知,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

皇甫劍南道:“那你恐怕是輸定了,我跟你賭!”

劉百變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道:“我這裡有一顆藥丸,你把它吃了。”

皇甫劍南接過瓷瓶,將藥丸倒在手中。

劉百變道:“這是我花了數十年心血研製出來的復容藥丸,只要你把它吃了,用不了多久,你臉上的人皮面具就會被化掉。”

梅羞花道:“誰知道你這顆是什麼藥丸,若是他臉上沒有戴人皮面具怎麼辦?”

劉百變道:“這你們大可放心,其實人皮面具並非真的是用人皮所制,而是用一種和人皮一樣的東西,經過特殊加工而成,這顆藥丸只能化掉那種製成人皮面具的東西,對人絕對沒有傷害。”

梅羞花道:“我們憑什麼信你?”

皇甫劍南突然道:“我信!”

劉百變道:“好好好,單憑這份豪氣,就連老夫也自愧不如!”

柳碧月看著他,想說什麼,卻又欲言又止。

皇甫劍南笑道:“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說著,他已一口將手中的藥丸吞了下去。

眾人都在看著他,誰也不知道究竟會發生什麼事。

過了盞茶時分,皇甫劍南只覺體內似有一團火球在猛烈燃燒,渾身更是汗出如漿。

又過來半晌,他身上的燥熱非但未減,反而更增,臉上還有一種鑽心的奇癢,他不抓還好,一抓之下,更是癢的厲害。

宋雲嘯道:“這是怎麼回事?”

劉百變道:“藥力已經完全發作,再過一會就沒事了。”

皇甫劍南大叫一聲,突然倒了下去,在地上翻滾著。

宋雲嘯急道:“二弟,你怎麼樣?”

皇甫劍南嘶聲道:“大哥,我好難受!”

就在此時,梅羞花道:“有人闖進來了。”

他語聲未落,屋外已有人大聲道:“旭日東昇,光照乾坤,天南地北,以我為尊!”

劉百變道:“是魔教的人。”

他又道:“我出去看看。。。。。。”

話未說完,他已掠出門外。

只見淡淡的月色下,並排站著四個人,是殘月,唐琦,林三郎和王雲鶴。

殘月笑道:“劉門主,別來無恙。”

劉百變道:“不勞掛懷,還死不了。”

殘月道:“日前在下向劉門主所提之事,不知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劉百變大笑道:“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現在江湖上已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我老了,已無當年的雄心壯志,再說,老夫退隱江湖多年,已無心再過問武林中的事了。”

殘月道:“人各有志,在下也不勉強,只是。。。。。。”

他語聲微頓,道:“半年前,你的弟子‘千面郎君’淳于仇與本教為敵,還殺了本教的幾個兄弟,現在已被我們教主擒回了總壇。。。。。。”

劉百變變色道:“他現在怎麼樣?”

殘月道:“你若想他沒事,就乖乖和本教合作。”

劉百變道:“你們想怎樣?”

淳于道:“只要你交出‘百變神功’的秘笈,我們就立刻放了令徒,前事一概不究,你看如何!”

劉百變沉吟道:“今日我有遠客光臨,至於此事,我會考慮,三天之後我們再談,你看如何?”

殘月笑道:“不知是那幾位高人,竟能讓劉門主將此等大事暫放一邊,我倒真想見見。”劉百變道:“這。。。。。。”

就在此時,只聽梅羞花嬌笑道:“是誰想見我們啊!”

隨著語聲,她和宋雲嘯、楊大山、藍狐相繼走了出來。

殘月道:“在下殘月,不知姑娘芳名如何稱呼?”

梅羞花也不說話,只是嫣然一笑。

殘月面色微變道:“一笑傾城,你是美人宮主梅羞花?”

梅羞花道:“不錯。”

宋雲嘯道:“真是冤家路窄,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

唐琦道:“今天我們都有事在身,錯過今天,我們的帳以後再算。”

宋雲嘯回頭向屋裡看了一眼,道:“好,今天就暫且放你一馬。”

唐琦淡淡一笑,再不說話。

殘月道:“屋裡還有一位高人,怎不一併出來相見。”

劉百變道:“這位客人你們見不得。”

殘月道:“為何見不得?”

劉百變道:“他。。。。。。”

就在此時,柳碧月突然也走了出來,她身後還跟著一人,卻不是皇甫劍南。

只見他一身白衣如雪,一張蒼白俊秀的臉,但又頗形憔悴。

殘月等人一見那白衣少年,都不禁面色大變,忽然單膝跪地,恭聲道:“參見教主!”

白衣少年見他們對自己如此恭敬,呆了呆道:“你們。。。。。。”

唐琦道:“屬下等不知教主在此,多有冒犯,請教主恕罪。”

那白衣少年似乎有些手足無措,道:“我。。。。。。”

劉百變突然道:“我和你們教主有要事想商,你們全都退下!”

殘月等人見白衣少年不說話,恭聲道:“屬下等告退。”

劉百變看著他們出了院子,不禁鬆了口氣。

梅羞花吃吃道:“你究竟是誰?”

白衣少年道:“大嫂,你怎麼了。”

宋雲嘯道:“你真的是二弟!”

白衣少年見眾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著他,道:“大哥,你怎麼了,我是劍南啊!”

宋雲嘯道:“那你的臉。。。。。。”

皇甫劍南道:“我的臉怎麼了?”

劉百變已拿出了一面鏡子,對準了他,道:“你自己看吧。”

皇甫劍南看著鏡中那張陌生的面孔,喃喃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梅羞花道:“你真的不知道你臉上戴有人皮面具?”

皇甫劍南一掌將鏡子打落在地,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他眼中已有淚光浮現,緩緩道:“師父,這是為什麼,這究竟是為什麼!”

劉百變道:“卻不知令師是那一位?”

皇甫劍南似乎沒有聽見他在說什麼,宋雲嘯看了他一眼,替他答道:“便是二十年前,名震江湖的‘劍魔’梅一劍。”

劉百變動容道:“什麼,梅一劍是他師父?”

梅羞花道:“不錯。”

劉百變嘆道:“其實在二十年前,你還在襁褓中的時候,我就見過你,卻萬萬沒有想到你會是皇甫鳳鳴的兒子。”

他苦笑了一下接道:“就連你臉上的這張人皮面具,也是出自我‘百變門’之物。”

宋雲嘯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劉百變道:“你們曾經答應過我,如果輸了,便要聽我說一件事。”

宋雲嘯道:“你說,我們聽。”

劉百變走回屋內,坐在了那把椅子上,臉上出現了一種說不出的表情,似是追悔,又似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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