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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英雄肝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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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上,風波不斷。

近來,武林中發生了數十起血案,無論正派還是邪派,死於其中的人已不計其數。

根據血案現場的倖存者和種種跡象顯示,竟全都和“英雄山莊”有關。

有人曾經懷疑這些血案究竟是不是“英雄山莊”所為,但卻沒有任何人能夠證明這一點,血案還是時有發生。

俠義道中人曾多次聯手,想到“英雄山莊”問個究竟,但卻全都被人在半路上所伏殺,無一生還。

血案發生沒多久,“中原六傑”的女兒,在江湖上號稱“人間六姝”的她們,不知為何,竟在“絕情山”的“殉情崖”上,一齊跳崖自殺!

一年之後,“英雄山莊”在江湖上的所作所為,終於激起了武林公憤,眾多俠義道中人,在“中原六傑”的帶領之下,直奔“英雄山莊”,大興問罪之師!

除夕之夜,英雄山莊。

悽迷的冷霧,瀰漫著整個山莊,風更冷了。

只見一個青衣中年人大步而行,踏過一條積雪的小徑,走進了一座清靜幽雅的院子。

一排低簷平房,籠罩在濃霧中,竟顯得有說不出的安靜平和。

其中一間房子還亮著燈火,屋中有人大笑。

一個聲音道:“三弟的棋藝真是越來越精湛,就連大哥也不是你的對手了。”

是趙影風的聲音。

另一個聲音道:“二哥說那裡話,若不是大哥有心想讓,小弟又豈能勝得了這一局。”

是皇甫鳳鳴的聲音。

又一個聲音笑道:“勝了就是勝了,自家兄弟,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恭維你兩句,你就當仁不讓,照單全收就是了。”

這次是宋明秋的聲音。

那青衣中年人腳下不停,也不通報,竟直接推門而入。

宋明秋一看見他,笑道:“正好,杜兄,你也是此道高手,就來和鳳鳴對弈一局。”

那中年人道:“莊主,我。。。。。。”

宋明秋見他面色有異,道:“發生什麼事了?”

那中年人道:“莊外突然來了許多不明身份的武林高手,看來是要對我們山莊不利。”

趙影風道:“不會吧,我們兄弟已有多年未曾離莊一步,江湖中也沒有什麼仇家。”

那中年人道:“我看今夜的事有點頗不尋常,三位莊主還是小心為是。”

皇甫鳳鳴道:“那我們就出去看看,來的究竟都是些什麼人!”

那中年人道:“三位莊主如果要出去的話,還是把兵器帶上。”

宋明秋皺眉道:“為什麼?”

那中年人道:“我剛才到牆頭上去看過,那些人的兵器都已出鞘,眼中還充滿了可怕的殺機!”

趙影風道:“如果他們真的要對山莊不利,為何到了現在還不動手。”

那中年人沉吟道:“也許他們還在等別的什麼人。”

皇甫鳳鳴道:“大哥,那我們該怎麼辦?”

宋明秋道:“我們兄弟一生,可曾做過一件有違良心的事?”

皇甫鳳鳴道:“沒有。”

宋明秋道:“既然沒有,那我們還怕什麼。”

他又道:“什麼都不用帶,我們就這樣出去。”

夜更深,風也更冷。

四人踏過積雪的小徑,院子裡幾株白楊樹被風吹得沙沙作響,卻更令這黑暗的死寂,平添許多悚粟之意。

透過重重迷霧,屋脊後隱隱似有人影一閃,但卻聽不到絲毫聲音。

宋明秋朗聲道:“何方高人駕臨鄙莊,請現身一見如何!“

悽迷的霧色中,一條人影突然自屋脊上飛掠而下

只見他三十歲左右,面容英挺,手中緊緊握著一柄長劍。

宋明秋道:“原來是柳莊主。。。。。。”

此人正是“天下第一莊”的莊主柳夢然。

宋明秋笑道:“柳莊主深夜到訪,愚兄弟未曾遠迎,還望恕罪。”

柳夢然倒懸長劍,抱劍拱手,冷冷道:“不敢!”

宋明秋見他神色不善,笑道:“不知柳莊主深夜前來,有何要事?”

柳夢然大笑道:“這就要問你們自己了?”

宋明秋沉聲道:“我們兄弟做事,向來光明磊落,柳莊主有話,但請直言。”

柳夢然道:“最近一年之中,江湖上發生的數十起命案,你們兄弟難道就一直未曾有所耳聞?”

皇甫鳳鳴道:“我們兄弟已有多年未曾離莊一步,最近一年來,更是少有江湖上的朋友來訪,武林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們兄弟是確不知情。”

柳夢然沉吟道:“哦!”

趙影風道:“卻不知這些血案和我們兄弟又有何關係?”

柳夢然道:“因為這些血案,,無一件不是你們兄弟所為。”

趙影風道:“這。。。。。。這怎麼可能?”

皇甫鳳鳴道:“難道莊外的那些人都是為此而來?”

柳夢然道:“不錯,他們都是要來討一個公道!”

宋明秋道:“他們說那些血案是我們兄弟所為,總要拿出證據吧!”

柳夢然道:“他們當然有足夠的證據。。。。。。”

他嘆了口氣道:“本來我也不會相信,可是卻又不能不信。”

說著他緩緩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道:“這塊令牌是你們兄弟建立‘英雄山莊’之時,天下英雄為了表示對你們兄弟的敬重,便共同鑄了三塊‘英雄令’,分贈於你們兄弟,今後若是有什麼奸邪之徒為害江湖,便可以此令牌,號令天下群雄共誅之!”

宋明秋道:“這都是天下英雄抬愛,其實我們兄弟又如何擔當的起。”

柳夢然冷冷道:“那我手中這塊令牌,又是誰的?”

皇甫鳳鳴道:“是我的。”

他又道:“卻不知這塊令牌,柳莊主又是如何得到的?”

柳夢然道:“這塊令牌乃是我的一位至交好友,再經過一處血案現場時發現的,自從他拾到這塊令牌之後,便一直被人追殺,他逃到我那裡時,已是奄奄一息。。。。。。”

他厲喝道:“三莊主,現在你還有何話說?”

皇甫鳳鳴苦笑道:“在下無話可說,但江湖上的血案,確實和我們兄弟無關。”

柳夢然道:“並不是我不信你,而是你的話根本讓人無法相信。”

那中年人突然道:“柳莊主,在下可以證明,這一年之中,三位莊主絕未曾離開過山莊一步。”

柳夢然冷笑道:“你是誰?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

那中年人大笑道:“我杜金鵬雖是‘英雄山莊’的一個下人,但生平卻還從未說過一句謊話。”

柳夢然聽到杜金鵬三字,不禁聳然動容,道:“難道你就是二十年前,名動江湖的‘大漠金雕’杜金鵬?”

杜金鵬道:“二十年前的杜金鵬已死,現在的杜金鵬只是‘英雄山莊’的一個下人。”

柳夢然奇道:“你怎麼會心甘情願在‘英雄山莊’做一個下人?”

杜金鵬嘆道:“當初連我自己又何曾想到。。。。。。”

他接著又道:“我之所以心甘情願在‘英雄山莊’做一個下人,並非是因為三位莊主救過我的性命,而是他們那博大的胸襟,幹雲的豪氣,和那種俠義為懷的性格,實為杜某所深佩。”

宋明秋道:“杜兄如此褒獎,我們兄弟實是慚愧的很。”

皇甫鳳鳴道:“柳莊主,這塊‘英雄令’是我的,就算懷疑,也只能懷疑我一個人,我這就去向天下英雄做一個交代。”

宋明秋道:“三弟,是我們做的事,我們絕不推辭,不是我們做的事,我們絕不能去替別人背這個黑鍋,那豈不是令親者痛,仇者快!”

趙影風道:“不錯,你若是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豈非冤枉。”

杜金鵬道:“柳莊主,今日若是有誰敢對三位莊主不利,在下只有拼死一戰,以報三位莊主的知遇之恩。”

宋明秋急道:“杜兄。。。。。。”

柳夢然大笑道:“好,幾位果然都是血性男兒,危難之際,義字當前,我果然沒有看錯。”

皇甫鳳鳴道:“柳莊主,你。。。。。。”

柳夢然笑道:“其實,柳某早就懷疑,江湖上的血案乃是有人故意移花接木,栽贓陷害,剛才只是出言試探,出言不恭,還望三位莊主見諒。”

宋明秋道:“柳莊主對我們兄弟如此信任,宋某先在此謝過。”

柳夢然笑容一斂,道:“我雖相信你們,但公義當前,私交為輕,古人大義滅親,親尚可滅,何況朋友。”

他目光如刀,在每個人臉上掃了一眼,道:“若是讓我查知,那些血案真是你們兄弟所為,到時候可別怪柳某翻臉無情。”

宋明秋道:“若是那些血案真和我們兄弟有任何關係,不用柳莊主動手,我們兄弟便以死謝罪!”

柳夢然道:“那你們現在準備怎麼辦?”

宋明秋道:“我們兄弟現在就出去,向天下英雄解釋清楚。”

柳夢然道:“沒用的,你們若是現在出去,就只有一條路可走。”

趙影風皺眉道:“什麼路?”

柳夢然道:“死路!”

皇甫鳳鳴道:“如果真的只有這一條路可走,就算是死路,我們兄弟也別無選擇。”

柳夢然沉吟半晌道:“不,你們還有一條路。”

宋明秋道:“你是要我們走!”

柳夢然道:“不錯,只要你們走了,就可以避免這次不必要的衝突。”

趙影風道:“柳莊主,你此來的目的,難道就是為了阻止我們兄弟出莊?”

柳夢然道:“現在你們已經是武林公敵,無論是誰都想殺你們而後快,我豈能眼睜睜看你們去送死。”

宋明秋道:“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逃避是解決不了任何事的。”

趙影風道:“大丈夫死則死爾,就算逃得性命,苟且偷生,那也是生不如死。”

柳夢然道:“你們可曾想過,如果你們死了,‘英雄山莊’所揹負的罪名由誰來洗刷,如果你們就這麼死了,豈不是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

皇甫鳳鳴道:“可是如果我們走了,豈不是不打自招,讓別人說我們是畏罪潛逃。”

柳夢然道:“只要自己行事光明磊落,但的仰不愧,俯不怍,又何必去計較別人說什麼呢?但教世間還有公道二字,何愁你們的罪名洗刷不掉。”

宋明秋道:“聽柳莊主一席話,使我們兄弟茅塞頓開,好,我們走便是。”

趙影風道:“奇怪,他們已經來了這麼久,為何到現在還沒有行動。”

柳夢然道:“現在來的都只不過是些小角色,真正的大隊人馬還沒有趕到,所以暫時他們還不敢輕舉妄動。”

皇甫鳳鳴道:“他們在等什麼人?”

柳夢然道:“‘中原六傑’所率領的江湖各大幫派。”

宋明秋道:“‘中原六傑’?怎麼會是他們。。。。。。”

柳夢然道:“這次圍攻‘英雄山莊’,本就是他們發起的。”

他突然變色道:“你們趕快走,若再不走,恐怕就來不及了!”

只聽莊外隱隱有馬蹄聲傳來,聽聲音是從東面而來,過得一陣,南面也傳來了馬蹄聲,接著,北面也有了馬蹄聲。

柳夢然道:“現在東、南、北三方都有人,你們只有往西走了。”

宋明秋抱拳道:“柳莊主,大恩不言謝,我們就此別過。”

柳夢然拱手道:“後會有期!”

他轉身掠去,霎眼便消失在悽迷的霧色中。

宋明秋道:“二弟,你去準備馬和馬車,三弟,你去叫弟妹和嘯兒出來,我們一齊走!”

看著他們去了,杜金鵬道:“莊主,那我呢?”

宋明秋沉吟半晌,道:“你留下來!”

杜金鵬道:“不,莊主,我要跟你們一起走。”

宋明秋道:杜兄,這麼多年,我待你如何!”

杜金鵬道:“情同手足,恩重如山。”

宋明秋道:“那我說得話你聽不聽?”

杜金鵬道:“聽!”

宋明秋點了點頭,道:“你馬上召集莊中所有的人,全都聚到大廳,不準攜帶兵刃,相信沒有人會為難你們,等事情過去之後,將所有人遣散,務必要讓他們全都安全離開,不得有半點差錯!”

杜金鵬低著頭,卻不說話。

宋明秋道:“我說的話你聽見沒有?”

杜金鵬霍然抬頭,眼中已充滿淚水。

宋明秋笑道:“男兒漢生於世,就算流血,也絕不流淚。”

杜金鵬含淚道:“是!”

宋明秋道:“你若還當我是兄弟,就照我的話去做。”

杜金鵬沉聲道:“莊主放心,我絕不會辜負你所託。”

宋明秋拍了拍杜金鵬的肩,道:“這才是我的好兄弟。”

他最後看了一眼自己兄弟三人辛辛苦苦所建立的基業,長長嘆了口氣,轉身大步而去。

杜金鵬坐在山莊的正堂上,獨自飲酒,不知他是為了壯膽,還是為了借酒澆愁。

幾個魁梧的莊丁隨侍在側,一個個手持兵刃,嚴陣以待,更增加了幾分緊張而低沉的氣氛。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一個莊丁大步而入,恭聲道:“莊中所有人都已在大廳聚齊。”

杜金鵬道:“知道了。”

他揮了揮手,道:“把兵器留下,你們也去吧!”

那莊丁道:“那總管你呢?”

杜金鵬舉杯一飲而盡,緩緩道:“我這條命,七年前若非蒙三位莊主所救,早就沒了,現在也該是我還給他們的時候了。”

那莊丁大聲道:“總管,三位莊主待我們無不恩重如山,求總管讓我們留下,我們願與‘英雄山莊’共存亡!”

其他幾個莊丁振臂大呼道:“不錯,我們願與‘英雄山莊’共存亡!”

杜金鵬苦笑道:“不用了,我答應過莊主,要保證你們的安全,你們還是去吧!”

就在此時,突見一群人大步而入,至少也有百餘人。

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個人手裡都拿著兵刃。

他們的臉上都帶著一種無法形容的悲壯之色,就好像一群即將赴沙場和敵人拼命的勇士。

一見到他們,杜金鵬的面色已變,失聲道:“你們過來幹什麼!”

當前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者道:“總管,那就成全我們吧,能為三位莊主做點事,那是我們的榮幸。”

眾人齊聲大呼道:“我們原為三位莊主而死,死而無怨,請總管成全!”

杜金鵬手中的酒杯“波”的一聲被他捏的粉碎:“好!”

他霍然長身而起,目光在每個人的臉上掃了一眼,長嘆道:“你們雖是一番好意,但我又何忍連累大家。”

那老者道:“我們都是‘英雄山莊’的人,怎談得上連累二字。”

只見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越眾而出,道:“師父,若是有誰敢動我們山莊的一草一木,徒兒就跟他拼命!:

杜金鵬隨手將酒杯的碎片拋在地上,輕撫那少年的面頰,道:“益兒,你現在還小,等將來長大了,一定要和你宋叔叔他們一樣,做一個俠義無雙的好男兒!”

他看著那少年身旁的一箇中年漢子,道:“孫兄,你有家室,還是帶著孩子走吧!”

那中年大漢道:“總管,當年孫某落難到此,若非三位莊主收留,又豈有今日,孫某雖是一個粗人,但也知道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湧泉想報的道理。”

杜金鵬嘆了口氣道:“今夜江湖各大幫派大舉來攻,單憑我們的力量,無疑是螳臂擋車,恐怕。。。。。。”

眾人都明白他的意思,他並不是為自己擔憂,而是為他們擔心。

一個莊丁大聲道:“總管,你不必為我們的生死擔心,我們若是怕死,就不配做‘英雄山莊’的好男兒!”

杜金鵬默然半晌,咬牙道:“好,你們誰若是改變注意,現在還來得及。”

整個大堂立刻陷入一片死寂,沒有人動。

連一個都沒有。

只聽莊外一陣騷動,馬嘶聲不絕,好像突然之間來了許多人。

過了盞茶時分,突見一條人影猶如一股輕煙般掠了進來,落地時竟未發出一絲聲響。

當今江湖,有此輕功的,除了趙影風,就只有“中原六傑”之一的谷輕煙。

谷輕煙開啟莊門,外面的人立時全都湧了進來,在數十支火把的照耀下,山莊內頓時一片通明。

當前一人身穿大紅衣褲,正是“霹靂神君”雷烈。

雷烈大聲喝道:“有沒有人,快給我滾出來一個!”

他語聲一落,莊內頓時一片死寂。

過了半晌,大堂的門突然開了,一百多個人全都湧了出來,向他們迎了過去。

為首一人正是杜金鵬。

群豪見有人出來,只聽刀弦之聲急響,一個個都已刀出鞘,弓上弦,一付如臨大敵的樣子。

杜金鵬一擺手,一行人全都在三丈外站住。

霍天俠道:“你們莊主呢?怎不見他們出來?”

杜金鵬道:“我們莊主不在莊中,霍堡主有什麼話,對在下說也是一樣。”

鍾展翅冷冷道:“你是什麼東西,也配和我們說話。”

杜金鵬淡淡道:“我是人,不是東西。”

突聽一人嘆了口氣道:“鍾教主縱橫大漠,居然連二十年前名動江湖的‘大漠金雕’杜金鵬也沒認出來。”

又有一人道:“鍾教主向來目中無人,沒認出來,那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只見這兩人一個滿面虯鬢,身材魁梧,另一人白面無鬚,手持扇。

他們一個叫楊天雄,一個叫藍天和,二人情逾骨肉,一向焦不離孟,孟不離焦,江湖人稱“掌扇雙絕”。

楊天雄天生神力驚人,一雙掌可說有萬夫不擋之勇,藍天和手中一柄扇,招式精奇變化莫測。

二人都是性烈如火,但急公仗義,在江湖上更是一等一的好漢,只是他們向來雄踞天南,很少在江湖走動。

鍾展翅凝聲道:“杜金鵬,真的是你!”

杜金鵬道:“二十年前的杜金鵬早已死了,現在站在這裡的,只是‘英雄山莊’的一個下人。”

霍天俠道:“杜大俠,你們莊主不在莊中,卻不知是去了那裡?”

杜金鵬道:“他們去了那裡,莫說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你們。”

雷烈道:“杜金鵬,我們對你客氣,是給你面子,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杜金鵬冷冷道:“你們不客氣又怎麼樣!”

雷烈正要出手,卻被谷輕煙拉住。

谷輕煙道:“好漢做事好漢當,你們莊主既然敢做,為何現在卻又做了縮頭烏龜!”

杜金鵬道:“江湖上的血案,和我們莊主毫無半點關係,他們一定會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給天下英雄一個交代。”

劉百變道:“那他們為何不親自出來說清楚,莫不是貪生怕死,已畏罪潛逃了!”

杜金鵬大笑道:“現在英雄山莊的人全都在這裡,你看他們可曾有一個貪生怕死之輩。”

雷烈大聲道:“你們莊主不敢出來,卻要你們前來送死,這豈是英雄好漢所為!”

杜金鵬道:“我說過,我們莊主不在莊中。”

谷輕煙道:“我們若連你們莊主在不在莊中都不清楚,又豈會輕易動手。”

杜金鵬道:“那你想怎樣?”

谷輕煙道:“我們要搜莊!”

杜金鵬緩緩道:“你們若想搜莊,就先將我們斬盡殺絕,然後踏著我們的屍體過去。”

站在他身後的人,全都瞪大了眼睛,瞪著群豪,每個人的眼睛都紅了,就連那還是個孩子的少年孫益,都挺起了胸膛,絲毫沒有退縮逃避的意思。

也許他還是隻不過是個孩子,還不懂得死是件多麼可怕的事。

天地間,靜的連呼吸都聽得見。

天色漸亮,霧氣漸散。

就連那初升的陽光中,彷彿都帶著種可怕的殺機。

群豪大呼道:“剷除‘英雄山莊’,為武林除害,殺了他們!”

杜金鵬靜靜的站在那裡,毫無一絲要退縮的意思。

鍾展翅獰笑道:“這是你們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們!”

就在此時,突聽一人大喝道:“且慢!”

只見一個錦袍緩帶的少年大步走了出來,眉宇之間,竟有一種逼人的傲氣。

霍天俠笑道:“原來是百里劍王,沒想到你也來了。”

那少年正是“劍王”百里衝。

百里衝道:“霍堡主,在下有幾句話想對杜大俠說。”

霍天俠道:“請便。”

百里沖走前幾步,拱手道:“杜兄。。。。。。”

杜金鵬抱了抱拳,也不說話。

百里衝低聲道:“自從七年前,你任務失敗之後,大家都以為你死了,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

杜金鵬道:“那你來這裡幹什麼?”

百里衝道:“我想知道皇甫鳳鳴究竟還在不在莊中?”

杜金鵬變色道:“難道是主人派你來殺他的?”

百里衝道:“不,這次來執行任務的並不是我。”

杜金鵬道:“是誰?”

百里衝道:“是‘龍門五霸’,刁氏兄弟。”

杜金鵬冷笑道:“就憑他們!”

百里衝道:“憑他們兄弟當然不夠,但若是加上‘中原六傑’和各大幫派呢!”

杜金鵬道:“難道這件事,從頭至尾都是主人在幕後一手策劃?”

百里衝道:“你既已猜到,又何必多說,主人要做的事情,沒有一件是做不到的。”

杜金鵬道:“可他們畢竟是。。。。。。。”

百里衝截口道:“在下只是奉命行事,我只想知道皇甫鳳鳴現在究竟在不在莊中?”

杜金鵬大笑道:“我杜金鵬雖不是什麼英雄好漢,但卻絕不是出賣朋友的卑鄙小人!”

百里衝變色道:“難道你連主人的話也敢不聽?”

杜金鵬道:“我和他之間的情意,早在七年前就已經恩斷義絕,我已經不欠他什麼了。”

百里衝嘆了口氣道:“你還是帶他們走吧,憑你一人之力,是擋不住他們的。”

杜金鵬道:“士為知己者死,杜某今日本就沒有打算活著離開。”

百里沖默然半晌,道:“好,那我就成全你!”

杜金鵬道:“你要和我動手?”

百里衝道:“你能死在我的劍下,總比死在別人手裡好。”

杜金鵬大笑道:“能死在你的劍下,杜某也算無憾!”

他一反手,“嗆”得一聲,劍已出鞘。

無聲中,他手中長劍已閃電般刺向百里衝的胸口。

百里衝身形半轉,掌中長劍不知何時也已出鞘,急削杜金鵬左肩。

杜金鵬居然不閃不避,剎那間已刺出二十一劍,劍風如破竹,劍光如閃電,只見漫天劍影如花雨繽紛,令人根本就分不清他的出手方位。

百里衝突然清嘯一聲,振臂而起,凌空翻身,這一擊他以上凌下,佔盡先機,杜金鵬全身都似已在他的劍光籠罩之下,非但無法變招,連閃避都無法閃避。

所有人都以為杜金鵬已是必死無疑,就連他自己也不例外。

但杜金鵬沒有死,誰也想不到在這種情況之下,百里衝竟然還能收住這一劍,雖然如此,劍尖離杜金鵬的咽喉已只有一寸三分。

百里衝突然還劍入鞘,道:“你走吧!”

杜金鵬道:“好好好,你既不忍殺我,那我就自己動手!”

話未說完,他掌中長劍已刺入了自己的胸膛。人也栽倒在地。

百里衝俯身將他抱住,道:“杜兄,你這又是何苦!”

杜金鵬顫聲道:“在臨死之前,我想求你一事,希望你能答應。”

百里衝道:“什麼事,你說吧。”

杜金鵬道:“這件事和其他的人無關,希望你們能放過他們。。。。。。”

百里衝道:“你放心,我答應你。”

杜金鵬笑了笑道:“多謝。。。。。。”

那少年孫益跪了下來,流淚道:“師父。。。。。。”

杜金鵬慘笑道:“益兒,你記住師父的話,不要再學武功了,我知道,你總想著長大了出去闖蕩江湖,可在江湖闖蕩的人,又有幾個能得到善終。”

孫益哭道:“師父,我一定要為你報仇!”

杜金鵬喘息道:“不。。。。。。不要。。。。。。你。。。。。。一定要。。。。。。好好。。。。。。活著。。。。。。千萬不要。。。。。。去。。。。。。。報。。。。。。。仇。。。。。。”語聲漸漸微弱,終於寂然。

孫益喃喃道:“報仇,我要報仇。。。。。。”

鍾展翅突然大喝道:“搜莊!”

就在此時,一聲尖銳的叫聲,刺破了天地間的寂靜。

只見那少年孫益突然挺著劍,衝了過來。

“是你們逼死了我師父,我要殺了你們,為我師父報仇!”

他挺劍狂奔,步履本來是笨拙而可笑的,但現在卻沒有人能笑得出來。

這種事還有誰能笑得出來。

一個長身玉立的少婦,顯然是這少年的母親,眼見那少年奔出,她的臉色已變的有如一張白紙,已忍不住也想跟著衝出來。

但他的丈夫卻拉住了她,這大漢自己也已熱淚滿眶。

這大漢鋼牙幾已咬碎,長笑道:“好,好孩子,不愧是‘英雄山莊’的好男兒!”

這時,孫益已衝到了霍天俠面前,一劍向他胸口刺去。

面對這種情勢,霍天俠出手不是,不出手也不是,正猶豫間,霍長青已從旁閃出,一把抓住孫益握劍的手腕,一抖手將他拋了出去。

霍天俠不禁鬆了口氣,卻不知就在此時,那少年孫益突然發出一聲驚呼。

原來霍長青隨手一拋,孫益落地之時,脖子恰巧撞在了劍鋒上。割斷了他的咽喉。

那長身玉立的少婦慘呼一聲道:“我的孩子!”

她發瘋般奔了出來,他丈夫手裡揮著長劍,緊緊跟在她的身後,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怒吼,所有的人已怒吼著全都衝了過來。

那少年孫益的血,已將他們心裡的憤怒和仇恨,全都火焰般燃燒了起來。

他們已決心死在這裡,寧願死盡死絕。

百里衝似已驚得呆了,大呼道:“不要。。。。。。”

但他的呼聲已被憤怒的人群淹沒,雙方立時便交上了手。

只不過盞茶時分,“英雄山莊”的百餘人,沒有倒下的,已只剩下了十餘人。

百里衝看著倒在地上的屍體,地上的積雪已被鮮血染紅。

他大喝道:“大家住手!”

等眾人全都停手,英雄山莊剩下的十餘人又已倒下了七個!

他們雖然都已是滿身浴血,但腰桿還是挺得筆直。

百里衝冷冷道:“霍堡主真的要斬盡殺絕嗎?”

霍天俠嘆道:“老夫也未想到事情會弄成這樣。。。。。。”

雷烈道:“都是他們先動的手,百里大俠難道要我們站在這裡坐以待斃麼。”

百里衝道:“我答應過杜金鵬,要保證他們的安全,可是現在。。。。。。”

鍾展翅道:“現在不是還剩下幾個麼!”

霍天俠道:“讓他們走吧!”

雷烈道:“還不快滾!”

一個莊丁長笑一聲,突然反手一劍,插入了自己的肚腹。

他嘴角鮮血直流,冷冷道:“你看錯我們了,‘英雄山莊’絕沒有一個貪生怕死之徒!”

那莊丁還未倒下,其他的人都一聲不響,紛紛自刎而死!

群豪全都呆住,他們心中忽然有了一種從來未曾有過的異樣感覺。

“英雄山莊”究竟有一種什麼樣的力量,可以得到這麼多人的擁戴,甚至不惜為他去死。

鍾展翅看著他們倒下,淡淡道:“都是一些亡命之徒而已。”

百里衝大笑,笑聲淒厲。

他笑聲突頓,道:“好,好男兒,好漢子,‘英雄山莊’果然沒有一個貪生怕死之徒!”

他突然抱起杜金鵬的屍體,大步而去。

就在此時,只見一隻鴿子帶著一串鈴聲飛了過來,落在了霍長青的肩上,他急忙從鴿子腿上的竹管中取出一個紙團,展了開來。

霍天俠道:“什麼事?”

霍長青道:“爹,是李家兄弟的飛鴿傳書,說他們已經發現了宋明秋等人的蹤跡。”

霍天俠道:“二弟,你們趕快去追吧!”

雷烈道:“那你呢?”

霍天俠看著滿地的屍首,道:“這裡總得有人來善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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