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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太平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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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有點兒扯遠了,”張角微微一笑,打斷了史進的遐想,“現在,我便傳你太平訣,在傳你功法之前,你要牢記我幾句話,切不可違背!”史進看著師傅一臉嚴肅的樣子,也趕緊淨了淨心思,把驚駭之情先壓在了心底,拋開雜念之後,史進恭恭敬敬地跪下,回稟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不管您是誰,您都是史進的師傅,有什麼要求您儘管講,弟子必當遵守!”張角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一字一句地說道:“學我太平訣,一不可濫殺無辜;二不可恃強凌弱;三不可再入他人門下。

這三句話是當初我師傅南華真人傳我太平訣時要求我的,哎,可惜我當年氣盛,自覺天下無敵,又適逢朝綱混亂、昏君奸臣當道,我便發動了黃巾起義,本意是救萬民於水火,但後來,黃巾百萬所到之處,屍橫如山血流如海……我才明白,我已經犯了大錯……”史進聽出了師傅意思中意興闌珊的後悔之意,也明白師傅後悔的其實不是發動起義,而是起義雖然本意是為民造福,但多方勢力的連年廝殺,死的不正是當初想要保護的平民百姓嗎?死的人越多,師傅可能越會懷疑自己當初的決定是不是正確的……史進看著師傅一臉痛苦的表情,再聯想到自身的情況,驀地起身,雙眼直直盯著張角,認認真真說道:“師傅,您其實沒有錯!”張角一聽史進這話,一直黯淡的眼睛中陡然亮出一道精光,像是無盡的黑夜中忽然亮起了一盞燈火。

“你且說說.”

“師傅,您當年發動百萬黃巾軍起義其實本意並沒有錯,過程也沒有錯,您唯一的錯就是沒有一直堅持下去,沒有給百姓們打出一片幸福安寧來!這麼多年,您走遍天下,肯定也見到過各種人間慘劇,百姓其實生活得很苦,他們現在最盼的其實就是永遠不再打仗了,但是現在這種局勢下群雄並立,怎麼可能不打仗。

所以,我覺得最好的辦法其實就是以暴制暴,打敗群雄,一統天下,才能讓天下百姓真正居有室、穿有衣、食可飽、病可治……”史進的一番話說完,張角的眼神逐漸從清明變為迷離,直至變為混沌一片,嘴中一直在呢喃著史進剛才說的幾句話,“以暴制暴,打敗群雄,一統天下……居有室、穿有衣、食可飽、病可治……”從小聲呢喃,逐漸變成高聲大喊,到最後竟變成了撕心裂肺的大喊!忽然,張角從近乎癲狂的狀態中驟然停了下來,驀地睜開了雙眼,銳利霸氣的目光炯炯有神,彷彿有了一種穿透一切迷霧的力量,竟然讓史進都不由得心底一顫。

那一刻,史進甚至有了一種師傅已經看透自己身上一切的錯覺。

這就是一代天驕的氣勢嗎?簡直強得有些可怕!“好小子!你為師傅解了困擾我十幾年的疑惑!為師該謝謝你啊!對啊,不僅要打,還要打贏他們,打服他們!才能打出一片能讓百姓安居樂業的淨土來!”張角帶著幾分感激又帶著幾分欣慰地看著史進,語重心長地說道:“師傅已經過了知天命之年,戰或斗的心思已經磨滅殆盡了,一切煙雲俱已成過往。

但是你,聰明機謹且心智堅定,又正值少年,恰是其時,為師希望,你能繼承為師的志向,並傳我衣缽,為百姓打出一片天下來!”史進趕忙再次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謝師傅授藝大恩。

張角這次也不推辭,坦然受了史進一跪三叩大禮。

受完大禮之後,張角衣袖只輕輕一陣拂動,史進便只覺一股柔和但不可抗拒的力道將自己從地上攙扶了起來。

“現在,我便傳你太平訣的總綱,你且用心記下來,我再慢慢與你解釋。

太平訣講究個元氣自然,共為天地之性,元氣樂即生大昌,自然樂則物強。

元氣行道,以生萬物。

元氣守道,乃行其氣,乃生天地。

陽者為道,陰者為刑。

陽者為善,陽神助之;陰者為惡,陰神助之。

天人一體,可不慎哉!太陰、太陽、中和三氣共為理,更相感動,人為樞機,故當深知。

作道治正,當如天行;不與人相應,皆為逆天道。

守一既久,群神將集,故能形化為神……”當夜,張角得史進寬慰,心結盡去,不由得意氣風發,又覺得徒弟史進志向高遠頗有自己當年的風範,張角彷彿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一樣,大為暢懷,一夜的時間,張角絲毫不覺得疲憊,把三千字的太平訣總綱一遍遍一字字教導給史進。

而史進呢,想到自己穿越到這樣的一個離奇古怪的世界裡,又能夠遇上張角這樣一個這世界最具傳奇色彩的師傅,陰差陽錯中又匪夷所思,自己真可以說是所謂的天選之子了吧!所以,為了實現自己再世為人在這個世界的夢想,也為了有朝一日能實現師傅的願景,史進也在全身心地學習太平訣。

師徒兩個一個想教,一個願學,不知不覺,一夜的時間已經過去……從這日起,連續一個月,王進便一直在後院教史進“太平訣”。

“太平訣”博大精深,正如張角自己所殺,真可謂是包羅永珍,精妙無窮。

史進在張角的親自指點下,連著學了一個月,也才是堪堪入門而已,只不過口訣要點都記了個差不多。

但是學的越深,史進越來越能感覺到這門功法的深奧無窮,越練下去,史進愈加欣喜若狂,修煉不覺已近瘋魔狀態,不吃不喝不睡,每天就是在反覆鑽研修煉。

若不是被師傅強行逼著去吃飯睡覺,史進不會有絲毫的停歇懈怠,恐怕直到力竭虛脫了或許才會停下來。

一個月之後的夜裡,張角站在窗邊,看著窗外的月光下依然還在如痴如醉練習“蜃龍棍法”的史進,心中滿是欣慰。

一身登峰造極的絕學後繼有人,一腔抱負有人繼承,此生復有何憾!月光如水,在漆黑無垠的河床上靜靜流淌,偶爾被烏雲碰撞,激起幾分波瀾,不多時,又復歸於平和。

一輪明月,生長在天地間,萬年不改一如既往。

但是這太平人間卻換了一輩又一輩,眼前當世的亂世之象又不知何時才能終結。

張角很喜歡史進說的一句話,叫做“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人生如同大江東去,每一天每一輩都會在變化,但有些東西如天上的明月一般是永遠都不會變,也不應該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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